公羊頌風不可置信看著他,臉色鐵青:「你什麼意思?」
然而其他人畏懼公羊家的勢力,但懷青作為聞仙居的人,卻並不怕他。之前待公羊頌風客氣,不過是想著和氣生財,但現在兩位公子都在,雙方又起了齟齬,他自然沒必要再對對方客氣了。
真要是論起來,這公羊家雖然鎮守莒南城,但如今可是靠著千金樓。
而千金樓與聞仙居,可是同氣連枝的本家。
懷青皮笑肉不笑的重複一句:「還請公羊公子將飛仙令送回,也省了我等派人去府上去,到時候鬧得不好看。」
沒想到一個小小的二掌柜竟也敢如此不留情面,說翻臉就翻臉,公羊頌風臉漲得通紅,從袖中取出飛仙令扔在地上,指著他咬牙切齒的說:「你別後悔!」
懷青笑容不變,等他氣沖沖的走了,才對一旁的侍女說:「將飛仙令拿去融了,抹去公羊家的標識。」
說完轉過身又朝許陵光一躬:「兩位公子可還滿意?若是還不滿意,我等自還有別的法子讓二位出氣。」
許陵光的嘴巴已經合不上了,感覺自己也體驗了一把狐假虎威仗勢欺人的快樂。
不過他到底還是講道理的,而且也怕給蘭澗惹上麻煩,就會這麼一點小事也沒有必要緊追不放,於是連忙擺手說:「算了,就一點小事而已,我看那個公羊已經氣得要吐血了。」
懷青聞言露出幾分得意之色,緩緩給許陵光解釋說:「莒南城來來往往的丹師極多,常有各種盛會。而這盛會又大多都在聞仙居舉辦。能得飛仙令參宴之人皆是頗有名氣的丹師或者修士,如今公羊家的人不許再入聞仙居,等於日後這些聚會都與公羊家的人無緣了。」
許陵光恍然,難怪那公羊說起飛仙令時那麼得意呢。
「不過你不是說他是公羊家主的嫡長子,這麼公開和公羊家作對,會不會影響你們做生意?」
懷青有些詫異地看他一眼,又看向有虞,有點奇怪這位二公子怎麼好像並不知道聞仙居的勢力一般。
他正要解釋,就聽有虞搶先說:「我二哥之前都在山中清修,對這些俗務並不了解。」
懷青瞭然,解釋道:「公羊家在莒南城經營了數百年,根深樹大不錯,但日暮西山也是真。尤其是這幾十年,他們還要靠著千金樓才能勉強維持世家體面。」
「千金樓?這又跟千金樓有什麼關係?」許陵光問。
懷青一愣,正要回答,就聽有虞插話說:「我們與千金樓也有一些合作,聞仙居的生意也有千金樓參與。」
許陵光有些驚訝,覺得這個世界圈子也太小了吧,那重雪和蘭澗豈不是有可能也認識?
不過又想想重雪既然認識司淵和鎏洙,那認識蘭澗也不奇怪了。
他興致勃勃湊到蘭澗耳邊小聲問:「你認識重雪嗎?之前怎麼沒聽你說啊?」
蘭澗心虛地抿了抿耳朵,傳音說:「有些交情,不算太熟。」
許陵光「哦」了聲,生出一種世界真奇妙的感覺。
他的兩條大.腿竟然互相認識。
感覺大腿抱的更緊了呢。
一旁的懷青不動聲色看了有虞一眼,接收到對方的眼神,默默閉上了嘴巴。
不過他不開口,卻防不住許陵光好奇,他又問:「千金樓竟然這麼厲害,連公羊家這種地頭蛇都能壓得住?」
按理來說,一般強龍不壓地頭蛇,千金樓在別人地盤上做生意,多多少少要給幾分面子。
這次懷青沒開口,換做了懷逸解釋道:「二公子可知公羊家以何聞名天下?」
許陵光:「自然是藥材培育和丹術。」
他回憶著一路上打聽的有關公羊家的信息:「聽說公羊家擅長煉製渡生丹,這渡生丹是九品丹藥,可助人突破境界,延長壽命,是少有的破妄境修者也有用的丹藥。」
公羊家之所以能招攬如此多的學生和門客,也正是因為這渡生丹。
修士們想求渡生丹突破境界,而丹師們則想一窺這渡生丹的奧秘。
據說這數百年來,研究過渡生丹的丹師也不少,渡生丹所用之靈藥輔材都被研究得八.九不離十,但從無人能仿造著煉製出來。
懷逸點點頭說:「確實如此,不過還有一點卻很少有人知道,這煉製渡生丹所用的一樣十分重要的靈藥,名為流雲飛絮,如今只有千金樓還存有少許。」
許陵光驚訝:「這渡生丹既然是公羊家的看家本領,他們又擅長培育靈藥,怎麼會連這麼重要的靈藥都還要找千金樓買?」
「原本是有的,不過百年之前公羊家內亂,那之後,散煙霞就再沒有結過流雲飛絮了。」
懷逸引著他進入包廂,等他們落座之後,親自斟上一盞茶,才指著窗外的縱橫交錯的枝椏說:「您看窗外的巨樹,其實是一種陣法,這陣法乃是一種非常特殊的聚靈陣,陣法核心之中就長著公羊家的至寶散煙霞。這散煙霞據說是公羊家自上古秘境得來的靈物,若以大量的靈氣供養,便可結出一種名為「流雲飛絮」的果實,這些果實一段時日不採摘,就會化為靈氣,如雲霧一般籠罩在散煙霞附近,反哺所在之地。」
許陵光看著窗外雲霧繚繞的景色,那半透明的花瓣如雨落下,十分美麗:「那就是散煙霞?」
懷逸說:「原本是的。如今靈氣不如上古之時,要想供養散煙霞極為不易。所以公羊家的先祖才以這特殊的聚靈陣,將散煙霞投影到整個莒南城,大陣聚集四面八方的靈氣供養散煙霞,而散煙霞每年會結出許多流雲飛絮,一部分被採摘成為渡生丹的材料,一部分則化作靈氣,反哺整個莒南城。」
「從前散煙霞一切如常時,莒南城花落之景比如今美上百倍。」
許陵光聽懂了:「現在是這散煙霞出了問題,公羊家的流雲飛絮不夠了,只能跟千金樓買?」
「不錯,所以二公子不必擔憂公羊家來找麻煩,說不定公羊家的人很快就要登門賠罪了。」懷逸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