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沒想到霍行濯還在糾結這個問題,他看了一眼葉簡,實話實說道:「玄清觀的名譽不能掃地。」
要是讓所有人都知道玄清觀的秘籍有問題,等同於在打整個玄門的臉。
如今玄門本來就沒有能夠領頭的人,再爆出這些醜聞,只會讓玄門陷入險境。
所以必須要有一個人來證實。
而這個人要有一定的公信度。
景諶來調查最好不過。
也就是說,景諶來也調查不出結果。
這無異於在浪費警力。
「如今想要堵住悠悠之口,只有這一個辦法。」玄清固執道。
霍行濯皺了皺眉,最終陷入了沉默。
或許吧。
葉簡拽了霍行濯的胳膊一下,扭頭沖玄清道:「我們先走了。」
玄清下意識想留人。
又聽葉簡說:「我們去會一會你的大徒弟。」
玄清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葉簡要去會卓傾敞。
他張了張嘴,想替對方說話,又發現沒有什麼好說的。
他妥協道:「無論什麼結果,請你留我徒弟一命。」
葉簡挑了挑眉:「如果他的命早就沒了呢?」
玄清瞪大眼睛,踉蹌後退了一步。
「被道尊上身的人,如果還活著,周身不會沾染死氣。」好比墨塵,葉簡不慌不忙道。
卓傾敞是他第一個徒弟,也是最聽他話的徒弟。
從小小的一個孩童,到長大成人。
可以說,整個玄清觀,玄清對卓傾敞的感情最深。
罷了罷了……
留不住的終究留不住……
系統不忍心道:【老頭挺可憐。】
本以為會壽終正寢,卻不想成為了別人的容器。
就這麼死了倒好,偏偏自己的徒兒還出了事。
自己還無能為力。
葉簡看向系統,冷靜道:「人各有命。命中帶有的因果,終將會為因果付出代價。」
系統一直都覺得葉簡冷血,現在也不例外。
它忍不住問:【就算人各有命,那感情呢?】
葉簡臉上露出怪異:「什麼感情?」
系統憤憤道:【難道你沒有感情嗎?不會覺得難過?】
系統:【……】
「難道你一個機械蟲子還有感情?」葉簡目露懷疑。
系統:【……】
它理直氣壯道:【我是最最最智能系統,當然有感情!】
葉簡:「……」
這不符合常理。
系統徹底不想跟她說話了。
「走吧。」霍行濯突如其來的聲音,讓葉簡回過神來。
葉簡點頭,下一秒,手被男人緊緊握住。
葉簡什麼都沒說,任由霍行濯牽著手往外走。
兩人出了院門,在不遠處看到了卓傾敞的身影。
對方回頭看了兩人一眼,朝一處隱秘的方向走去。
霍行濯沉著臉說:「他想讓我們去別的地方。」
「怕危險?」葉簡看向霍行濯,眼底露出勢在必行的意思。
葉簡有些意外。
她以為霍行濯會勸她不要去。
系統:【宿主,你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葉簡磨牙:「關你屁事。」
系統:【……】
它說了一句真話,怎麼了!
葉簡和霍行濯跟著卓傾敞的指引,到了一處小樹林。
四下寂靜一片,而卓傾敞的聲音,早已經消失不見。
系統:【難道他不敢見你們,跑了?】
葉簡搖頭,篤定道:「道尊不會跑。」
霍行濯相信葉簡,而且根據之前對道尊的了解,他絕不是縮頭烏龜的人。
葉簡往前走了兩步。
霍行濯跟上去。
兩人剛站定,忽然腳下彈起陣法。
仿佛在嘲笑兩人,莫警惕意識太差。
葉簡眯了眯眼,沖著某個地方高聲道:「你就這點本事?」
卓傾敞從一棵大樹後走出來,他仰起嘴角,目光灼灼看向兩人。
「我知道你們知道我是誰。」
他嗤笑一聲:「可那又怎麼樣呢?」
他目光落在葉簡身上:「不錯,你確實是有天賦的人。你的靈力又上漲了。」
甚至讓他有些心動。
想要將其占為己有。
對了,還有霍行濯的靈魂,他也想要。
大功德加上紫氣。
簡直是最美味的養料。
葉簡哼笑一聲:「如果我沒有猜錯,當年去霍家算命的道士,是你吧?」
卓傾敞身體一僵,看向葉簡的目光複雜又危險。
當年,天降帝王星,紫氣召來,功德加身。
本來他是想忽悠霍家人,把嬰兒交給他撫養。
從小培養的感情,肯定會為他獻祭。
他都想好了怎麼金蟬脫殼假死,甚至對方獻祭後,他擁有神身有多快樂和自由。
偏偏霍家那老太太不答應。
還將他趕了出去。
就差一步,這讓他怎麼甘心!
更讓他沒有料到的是,玄清竟然也來了霍家。
當年,他還沒有那麼多信徒,甚至連道觀都沒有。
如果不是玄清觀和澧瀾觀是他一早所設,他早就消失了。
打不過,那就只有死在對方跟前。
當時年輕氣盛的卓傾敞,在他的攻勢下受了傷。
也恰好是他受傷的機會,讓他有了棲息之地。
這麼多年,沒有一個人發現。
甚至卓傾敞自己都不知道。
他眯了眯眼:「你到底是什麼人。」
葉簡冷冷看向他:「難道你沒有算過我的來歷?」
道尊當然算過。
只是沒有算出來。
甚至每每算一次,他還要遭受反噬。
那是比自己強大的人,設下的禁制。
道尊頂著卓傾敞的臉眯了眯眼睛,他心底有一個猜測:「你根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從他開始,並大能的大人。
而且玄門日漸衰落,更不可能有葉簡這樣的強者。
葉簡諷刺一笑:「答對了,可惜沒有獎勵。」
道尊抿著嘴唇不說話。
「你造了這麼多孽,就沒有什麼想說的?」葉簡盯著道尊,換一具身體,如果對方不是虔誠衷心他的人,必然會被吞噬掉靈魂。
甚至再也沒有來生。
害南泠的人是他,來霍家的人也是他,這中間還不知道換了多少個馬甲。
用罪孽深重來形容,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