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媽媽呢？」
這句話看似不經意，實際上霍庭寒的手心已經出了很多冷汗。
索索看了一眼霍庭寒，想著渣爹，這是什麼表情。
「嗯？」
索索假裝沒有聽懂，故意問了一句：「叔叔，我媽媽怎麼了？」
「你媽咪叫什麼名字？」
霍庭寒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背後出了一圈的冷汗。
或許他並不是很想聽到那個名字，但是又特別想聽到她的名字。
想要聽到她的名字是因為五年了，早該見面了。
不想聽到她的名字是因為孩子叫做程索索，不叫寧索索，也不叫霍索索。
「寧暖啊。」
寧暖……
這個名字五年了，五年沒有從任何人嘴裡聽到過這個名字。
他以為自己再次聽到這個名字會很冷靜。
想不到心中還是起了波瀾。
索索老道地說了一句：「我媽咪怎麼了嘛？叔叔之前跟我媽咪認識嗎？」
「怎麼了……」
霍庭寒差點被氣死。
被你媽咪戴綠帽子了，還能怎麼了！
困擾了他整整五年的事情就是孩子的歸屬。
這五年裡，他從來沒有相信過寧暖肚子裡的孩子不是自己的。
直至今日，霍庭寒似乎已經確定了孩子不是他的這件事。
看著敵人的孩子，他的臉色有些陰沉，「你媽咪欠了我很多債。」
「不可能，我媽咪才不會欠別人債，要欠債也是別人欠我媽咪的債。」
索索冷哼了一聲，渣爹還不知悔改。
小三阿姨就在外面，還給他做飯，他好意思說媽咪壞話呢！
果然是個壞蛋！
怪不得媽咪不肯讓他們找渣爹。
霍庭寒看向索索，「你要找我談什麼合作？」
「你最近不是一直在找……」
「寧小姐，您不能進去！霍總正在談事情！」
「滾開，不然連你一起揍！」
外面傳來女人暴躁的聲音。
霍庭寒拿著碗筷的手突然僵硬。
「霍庭寒，你把索索弄到哪裡去了！」
「砰！」
門外踹開，寧暖穿著高跟鞋，戴著墨鏡，頭上還有汗珠，氣勢洶洶地衝進來，一副要殺人的樣子。
看到寧暖出現的時候，霍庭寒眼中的驚愕消失在眼底。
他冷然地看著她，朝著寧暖抬起些清冷的笑。
「好久不見。」
這聲好久不見，好像是昨天才見一樣。
冷漠，淡然，理所當然，沒有一點情緒起伏的樣子，甚至帶著些輕蔑。
「誰跟你好久不見！」
寧暖看都沒有看他一眼，一眼就看到正在吃飯的索索。
她一把抱起索索，把他手上的筷子扔到了桌上。
「媽咪！」
索索看到寧暖出現，驚喜地伸出小短手摟住了她的脖子。
「媽咪！你怎麼回國了！」
寧暖掐住了索索的臉蛋，狠狠地彈了一下。
「臭小子，一聲不吭就回國，還是一個人回國，你膽子真是大啊！」
她自認為自己不是一個膽子大的人，怎麼就生了索索這麼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
霍庭寒詫異地看向了索索，這孩子是背著寧暖自己一個人回國的？
這魄力讓他很詫異。
「沒事呀，江叔叔一直跟著我，他會保護我的呀。」
索索朝著她笑嘻嘻。
那神態跟剛才完全是兩個樣子。
寧暖沒有來的時候，完全就是一個小大人，她一來，孩子氣的一面完全暴露出來。
她狠狠躁揍了索索的屁股一下，「要不是有人在，我真相打爛你的屁股。」
寧暖面露兇狠。
但是索索完全不怕。
「媽咪，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知道媽咪不會下死手真揍他，但是他確實讓媽咪擔心了，媽咪揍他一下也是應該的。
知錯就要改。
他一直都是好孩子呀。
「啪！」
寧暖還是沒有忍住，當著外人的面狠狠揍了索索的屁股墩子一下。
「你是想急死我，是不是？」
她的眼睛有些紅，接到索索回國的消息，馬上趕過來了，氣都來不及喘。
「我真的錯了。」
索索把頭埋在她的肩膀上，「媽咪大人息怒。」
寧暖再大的氣看到他現在這麼乖巧也消了。
只能無奈地嘆息了一聲。
抱著他就打算走。
霍庭寒怎麼可能會輕易讓她就這麼離開。
「寧暖。」
他輕聲喊道。
男人的聲音涼薄，但是不難聽到裡面的怒意。
寧暖沒有理會，抱著索索繼續往辦公室外面走。
霍庭寒叫了外面的秘書一聲，秘書把門從外面關上。
「既然來了，就好好敘敘舊，我還有幾個問題沒有問你。」
他搬了一張椅子給她，「抱著這麼大的人，怪累的，放下來休息會兒。」
寧暖看到關上的辦公室門，神色微冷，「我跟你沒有什麼好聊的。」
「沒有什麼好聊的，你為什麼要回國？」
聽到霍庭寒的話，寧暖蹙眉，心裡有了一些新的猜測。
「聊什麼？」
她頓了頓，冷嗤了一聲，「聊我爸的廠子，還有我哥的公司出問題，都是你在背後搞鬼？」
來之前她從來沒有想過這種可能，但是看到霍庭寒的時候，她的心裡突然就冒出了這種想法。
不是她把人想得太壞，是霍庭寒的手段一向卑劣。
「你願意這麼想也可以。」
霍庭寒沒有反駁。
那雲淡風輕的樣子讓寧暖更加確定，爸的廠子出事，大哥的公司出現資金斷裂問題，都跟霍庭寒脫不了干係。
「你還是跟五年前一樣卑劣，一點進步都沒有。」
寧暖五年前就鄙視霍庭寒，五年後回來了，她還是一樣鄙視他。
「我一直都是這麼卑劣，你不是第一天才認識我。」
霍庭寒輕笑，不是他做的又怎麼樣，他知道只有家人才能逼她回國。
只有家人，她才會找上自己。
挺好的。
既然她認為跟他有關係，他也願意承認那些事情跟他有關係。
如果是五年前的寧暖，現在耳光已經抽到他的臉上去了。
現在她有孩子，已經學會了隱忍。
「無奈過去了，就這點出息。」
說完冷嗤了一聲，「把門打開，我要帶著我的孩子離開。」
霍庭寒發現她的脾氣已經收斂了很多，沒有之前那麼暴躁了跟輕狂。
但是也冷漠了很多。
跟他對視，好像熟悉的陌生人一般。
沒有怒火，更多的是不屑，不想理會。
這樣的認識讓霍庭寒懊惱。
「孩子是誰的？」
明明已經問過了索索，他又問了一遍，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到不同的答案。
他一副我已經知道孩子是誰的表情。
寧暖看索索。
「不用說我也知道，索索已經告訴我了。」
霍庭寒補充了一句。
索索背著霍庭寒輕輕地握了握寧暖的手。
眼神真誠地看著她。
好像在說：我什麼都沒有說。
她剛下飛機就接到索索找霍庭寒的消息，寧暖來的時候就擔心索索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但是現在看來，索索並沒有把自己的身份告訴霍庭寒。
不然他也不會試探自己。
「孩子是我的。」
霍庭寒見她沒有說話，自顧自地說。
他聽到了寧暖的輕笑聲。
「你願意當孩子乾爹，我還不願意呢，不是誰都有資格當孩子的乾爹。」
寧暖不上當，冷淡地回應了一句。
「就是，我爸爸才不是你呢。」
索索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叔叔，我已經告訴你，我爸爸是誰了，你為什麼還要冒然我爸爸？」
寧暖的話扎心，但是索索的話讓霍庭寒死心。
他突然拽住了寧暖的手，冷厲的眼神掃過，「寧暖，你憑什麼盛氣凌人！」
她另外一隻手抱著索索，不敢鬆開，沒有辦法掙脫。
「霍總，我們素不相識，不要拉拉扯扯，影響我的家庭。」
她的神色冷淡，連怒氣都沒有，態度很平和。
但是這樣的態度更能讓霍庭寒煩躁。
「當初是你背叛了我，懷了野男人的種，跟程瀾私奔。」
霍庭寒的神色更加陰冷，攥緊了她的手腕。
寧暖的手腕都被捏紅了。
他並沒有任何要放開的意思，「對不起我的人是你，你憑什麼這麼平和，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過了五年，她還是一樣能輕易激起他的情緒。
「你就當對不起你的人是我，給你戴綠帽子的人也是我。」
寧暖不跟他辯駁，直接承認，「那能怎麼樣？我都跟別人生孩子了，孩子也不能塞回去。」
「何況你現在也有了新的生活，我的退出，也讓你迎來了感情的新生，不是挺好的嗎？」
她不但冷淡承認自己出軌，跟野男人生了孩子。
還淡定地承認自己跟別的男人組建了新的家庭。
好！
真好！
霍庭寒嗓子裡一直哽著一口氣。
「不好！」
他恨不得捏碎她柔弱無骨的手腕，「憑什麼你過得恣意！」
而他還停留在過去！
寧暖的手腕被捏得響了一聲，她蹙眉。
索索也蹙眉。
眼神一冷，小腿一腳踹在了霍庭寒的臉上。
他完全沒有想過一個小孩會出腳，沒有防備，臉上挨了結實的一腳。
「嘶！」
男人輕哼了一聲，往後退了一步，但是捏著寧暖的手並沒有要鬆開的意思。
他冷厲地看向剛才動腳踹他的孩子。
索索也不甘示弱，冷眼看回去，「欺負媽咪，我踹死你！」
渣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