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能不能保住這條命還難說

  季臨是聽到付胭出事之後,立即買了回國的機票,一下飛機就趕來醫院。

  在車上劈頭蓋臉地罵了付胭一頓,車子到了醫院門口,他需要掃碼付款,這才先把電話給掛了。

  結果沒想到,她看見他的第一眼竟然是問他是不是季臨?

  他不是季臨,難道還能是天王老子嗎!

  他難道要說一句我就是季臨嗎?

  憋了半天,他沒憋出一句能自證的話,惱火道:「付小胭兒,你腦子壞掉了吧!」

  這麼熟悉的季臨語調,把付胭給罵清醒了。

  阿吉已經死了,不會再有人頂著人皮面具冒充她身邊的人了。

  她呼出一口氣,「我這不是被人皮面具給嚇出PTSD了嗎?」

  季臨氣笑了,他邁開長腿走到她面前,屈起手指,彈了一下她光潔的腦門。

  付胭甘願受罰,捂住額頭,疼得齜牙咧嘴,但心裡因為季臨的出現而倍感溫暖。

  季臨還想彈她腦門,被她躲了過去,並趁機在他咯吱窩下撓了一下,季臨當場快變成竄天猴了。

  兩人認識了十多年,彼此都是最熟悉對方,多餘的話根本不必說,季臨是因為擔心她,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回來看她。

  沒等霍銘征醒來,季臨就啟程回蘇黎世了。

  付胭回到病房時,霍銘征已經醒來了。

  「季臨回來了?」他問付胭。

  付胭點頭,「剛剛走。」

  「挺好的,他對你很上心。」霍銘征語氣沒什麼起伏。

  但付胭聽出了酸味,尤其那句「挺好的」,被他活學活用,真是服了他了!

  「你還想吃誰的醋?」她坐在霍銘征面前,捧起他的臉。

  霍銘征順勢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誰的醋我都吃。」

  付胭:「……」

  臨近傍晚,秦恆派了專車來接霍銘征。

  到了醫院,付胭看著秦恆的臉,仍然覺得心裡發毛,下意識去看他的手臂,微微隆起,因為纏了幾圈紗布。

  秦恆連忙說:「如假包換。」

  「沒想到阿吉扮成我的樣子去找你了,我聽金陵名邸的門衛說和我的臉一模一樣,真想不到人皮面具可以以假亂真到這個地步。」

  秦恆嘆了一口氣,「該說不說,阿吉真是可惜了,一個白白淨淨的大男孩,竟然為愛癲狂成這個程度,連一向對他那麼好的霍淵時他也能下手。」

  而現在霍淵時生死未卜。

  「他是精神分裂,不是為愛癲狂。」步入電梯的霍銘征語氣清冷,透著一股秦恆能看懂的占有欲。

  秦恆服了他了。

  霍銘征躺在病床上時,仿佛只是隨口問了他一句:「霍淵時現在怎麼樣了?」

  「還是沒醒來。」秦恆說道,側身吩咐護士準備打點滴的藥。

  然後回過頭來繼續說,「他中毒已深,能不能保住這條命還難說,就算醒來,沒有解藥的話仍然會要了他的命。」

  去給霍銘征倒水的付胭,聞言心中一顫。

  「我去看看他。」

  霍銘征目光幽深,「好,秦恆陪你去。」

  即使用秦恆調侃的話說,現在這棟住院區,他的人占了半壁江山——都是昨晚受傷人員,他也不放心她一個人。

  秦恆想說他小題大做,阿吉已經死了,哪還會有什麼人加害付胭。

  可一想到霍銘征為了救付胭的那股衝勁,他就把話給憋了回去。

  行吧,他一定把他的小祖宗給看好了,絕不會出任何差錯。

  進了病房,付胭看到霍淵時躺在病床上,周圍響著機器發出的滴滴滴的聲音。

  他的臉色很差,但勝在五官十分出挑,即使是這樣,渾身上下也透著清貴感。

  他身上蓋著一條薄被,幾乎是貼著身體的輪廓,愈發顯得消瘦脆弱。

  付胭走過去,喊了一聲大哥,奈何霍淵時一動不動。

  「他中的毒,無藥可解嗎?阿吉說,是與我中的毒一樣,只不過是我的三倍。」付胭雙手撐在病床邊的圍欄上,回頭問秦恆。

  秦恆搖了搖頭,「我們連這種毒的名稱和如何配製的過程都不知道。」

  「根本無法配製出解藥。」

  付胭也知道其中的艱難程度。

  難道真的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失去生命嗎?

  秦恆嘆了一口氣,「可惜了他一路以來的堅持,他一直沒放棄雙腿治療,我昨晚給他做檢查的時候看到他的腿上有很多針孔。」

  「針孔?」付胭疑惑。

  秦恆點了點頭,「從穴位上來看,是刺激腿部肌肉用的,他還沒放棄。」

  付胭想到他之前去國外治療腿疾,聽說治療過程很痛苦,其中的艱辛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他都是怎麼咬牙就堅持過來的?

  「大哥,你一定要堅持住,我們一定會找解藥。」

  ……

  付胭離開病房後不久,霍銘征接到程大夫打來的電話。

  正是當初幫付胭調理身體的那位國內醫學界的泰斗。

  當時他對霍銘征說,付胭中了毒,導致她身體虛弱,也導致她很難再受孕。

  「程大夫。」霍銘征一貫清冷的嗓音收斂了幾分。

  電話那頭的程大夫人說:「不打擾霍總吧?」

  霍銘征受傷,只有幾個圈內的朋友知道。

  「不打擾,程大夫有話請講。」

  「之前老夫向霍總許諾一定會想方設法找出付小姐所中何毒,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被老夫找到了。」

  「找到了?」霍銘征看著窗外的落日餘暉,渾身的血液仿佛沸騰了起來。

  程大夫說:「這種毒藥以前在歐洲的貴族間流傳的比較多。」

  毒是阿吉給霍淵時下的,阿吉又和羅蒙特家族的西蒙聯手,要得到這樣的毒藥恐怕並不難。

  然而下一秒,程大夫卻說:「付小姐被人長時間下藥,已經傷了身體的根本,解藥已經無濟於事了,只能靠內調才能慢慢恢復。」

  霍銘征握得手機咯吱響,「好,我知道了,不過……」

  天邊的最後一縷霞光消失了。

  霍銘征的病房裡沒有開燈,他落入陰影的深處,問道:「您能配出解藥嗎?我這裡還有一個人急需解藥。」

  程大夫回答的斬釘截鐵,「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