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胭一大早被霍銘征從被窩裡抱出來,她昨晚睡得沉,不知道霍銘征深夜出去過一趟。
霍銘征親自給她換上衣服,再抱她去浴室洗漱。
看著面前的男人在給她洗臉,付胭恍惚有一種深陷夢境的錯覺,直到霍銘征輕笑一聲,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睡迷糊了?」
「現在幾點?」付胭呼吸緩了一下。
「六點半。」霍銘征將牙刷遞給她,「洗漱完出發去機場,到廣城也不會太遲。」
見她似乎還沒反應過來,霍銘征揉了揉她的頭髮,「不是想回去給你父親掃墓嗎?」
付胭眼底的惺忪睡意驟然消失,臉上露出意外的欣喜。
這幾天是清明節放假,她原本計劃前兩天去里昂找母親,今天趕回到廣城去給父親掃墓,但因為神秘人的事,這些事都做不了了。
這個節骨眼她不會給霍銘征平添麻煩,所以一直沒提起。
直到她坐在私人飛機上的沙發上,才意識霍銘征不是臨時起意的。
私人飛機的航線需要提前申請,並不是說走就走,所以霍銘征是早就準備好要帶她回廣城。
「霍銘征。」
付胭被霍銘征摟在懷裡,她仰頭看他,目之所及是男人冷削的喉結和線條流暢的下頜。
「嗯?」他低頭看她。
「謝謝你。」
霍銘征看著她眼底的暖意,猜到她為什麼突然說謝謝,他不禁將她抱緊了一些,「你我之間不需要說這些。」
付胭的嘴角彎起,「你是不是很早以前就喜歡我了?我十四歲那年除夕你帶我去廣城,根本不是有事要辦,是專程為了我吧?」
早晨的霞光從還沒起飛的飛機窗戶斜射進來,那一抹紅落在霍銘征的耳後,像一團紅暈,付胭看得入了神。
她剛想爬起來確認霍銘征是不是臉紅了。
然而下一秒,霍銘征按住她,毫無預兆地拿出一條薄毯蓋在她的身上,「不是困了嗎?睡一覺,到廣城我叫你。」
「我問你話……」
霍銘征忽然低下頭來堵住她的嘴,將她未說出口的話堵了回去,唇舌碾磨過後,他嘆了一口氣,似乎認輸了一般,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
就在付胭以為自己又得不到任何的答案之時,耳邊是男人發出的很輕的一聲:「嗯。」
「什麼?」
霍銘征聲線喑啞:「你的問題。」
——你是不是很早以前就喜歡我了?我十四歲那年除夕你帶我去廣城,根本不是有事要辦,是專程為了我吧?
——嗯。
付胭心裡像是有一簇煙花綻放,連她的眼底也染了笑意,她捧住霍銘征的臉,稍稍移開了一些,這樣能完全看清他的臉。
那雙墨玉般的眼眸倒映著她的臉。
霍銘征面色如常地將她的手抓開,然後將她的腦袋按在胸膛上,「不困嗎?」
付胭貼在他的胸膛上,聽著霍銘征明顯比平常更快的心跳,往他懷裡貼了貼,嘴角止不住地上揚,想不到傲嬌的霍總大人,也會有害羞的時候。
靠在男人的胸膛,枕在他的臂彎里,不一會兒付胭便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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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飛機,霍銘征安排好了車來接他們。
車子停在墓園的花崗岩台階下,另一輛車上下來一名保鏢。
「付小姐。」
保鏢向付胭遞來一束綠色的洋桔梗。
她意外地看向霍銘征。
綠色洋桔梗是她父親生前喜歡的花,每一年付胭來祭拜父親都是帶這個。
男人牽著她的手緊了緊,往台階走去,「以前你說過的。」
付胭真想不起來自己到底什麼時候說過的,但是霍銘征的記性是真好,好像但凡她說過的,他都會記住。
以前是她不敢往那些地方想,現在回過頭去,她和霍銘征的相處中,藏著很多細節,都是霍銘征沒有明說的愛意。
付胭的心瞬間像被填滿了一般,她不由回握住了霍銘征的手。
男人的指尖微微一僵,旋即緊握住了她,「小心台階,你的扁平……」
付胭及時捂住他的嘴,拿眼神瞪他,這麼多人在場,他又要揭穿她的扁平足。
霍銘征眼底藏著促狹的笑意,在她的手心上吻了一下,抓開她的手,「不逗你。」
今天是清明節,來掃墓的人不少,霍銘征全程牽著付胭的手,護著她,快到付胭父親的墓碑前,他才屏退保鏢,留下曹方和曹原。
原本霍銘征放曹原兩天假,讓他有時間做自己的事,但曹原知道最近是非常時期,他要保護霍銘征的安全,假期什麼的他不需要。
因為按照推斷,那個神秘人對曾經傷害過付胭或者對付胭欲行不軌的人下手,按照邏輯關係,霍總曾經也是傷害過付胭的人,只是神秘人遲遲沒有下手。
所以他不放心。
付胭走到父親的墓碑前,卻是渾身一僵。
因為深灰色的墓碑上,放了一束花,和她手裡一樣的綠色洋桔梗。
霍銘征也看到了那束花。
從付胭怔愣的表情,他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眼神示意曹方。
曹方大步走過去,將那束花拿起來,花朵還很新鮮,花瓣上沾著水珠,廣城的氣溫要比南城高多了,又是大晴天,花瓣上居然還有水珠。
「霍總,這花應該是放下沒多久。」
曹方將那束花遞給霍銘征。
付胭看著那束花出神,「我爸沒有兄弟姐妹,以前鄰居雖然都相處得很好,但從來沒有人來祭拜過他,我媽和我爸感情不好,更不會托人來送花。」
父親去世了這麼多年,母親一次都沒來過,不是礙於霍家,而是她根本從來沒放在心上過。
一個令她毛骨悚然的念頭從腦海深處湧現。
付胭深吸一口氣,「會是神秘人嗎?」
霍銘征將花束拿在手上,左右翻看,沒有特別之處,鮮花這種東西也無法留下指紋信息。
他將花放下,握緊了付胭的手,頭頂烈日,他環顧四周。
前前後後都是來掃墓的人,每個人的說話聲都不大,周圍顯得靜謐,偶爾有幾聲鳥叫,沒有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