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不是害怕嗎?

  轉身打電話之際,他不怕死地嘀咕一句:「不是還有傅寒霖的大衣嗎?又冷不到她,要你在這裡瞎操心,人家又不領你的情。」

  突然身後傳來跺腳的聲音,秦恆嚇得一哆嗦,以為霍銘征又站起身了,結果一轉身,是霍銘征抖落鞋面上的菸灰。

  他抬眸看了秦恆一眼,「怎麼?」

  「沒事。」秦恆故作淡定,心裡是慌得不行,霍銘征太狗了。

  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他也要說霍銘征是故意的。

  他是一秒都不敢遲疑,連忙拿起座機給護士站那邊打電話。

  掛了電話後,他看向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可以了吧?凍不到你的心頭肉。」

  也不知道是哪個字戳中了霍銘征的心眼,秦恆竟從他臉上感受到了和顏悅色。

  目光落在菸灰缸上霍銘征之前掐滅的菸頭,他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說了多少遍近期內不要吸菸,霍銘征偏不聽。

  看他靠在沙發背上閉目養神,秦恆更是頭大。

  他起身從柜子里拿出一次性水杯,倒了一杯溫開水,放在霍銘征面前,「你準備就這麼一直待到季臨醒來?」

  「我不用一次性水杯。」霍銘征淡淡地開口。

  秦恆的手一頓,得,他怎麼忘了這位祖宗是有多難伺候,他將水杯里的水一飲而盡,最後從柜子深處找到一套嶄新的茶具。

  半夜三更,兩個大男人面對面坐著泡茶。

  泡到後面秦恆止不住打哈欠,心裡吐槽這比值夜班還累!

  ……

  病房外的走廊沒有人說話,所有人都在安靜地等著季臨醒來。

  只有護士來回走路的聲音和關窗戶的聲音。

  傅寒霖溫聲說道:「我去給你買杯熱牛奶。」

  說著,他起身站了起來。

  付胭連忙拉住他,「不用了,我不冷也不餓。」

  「沒事,我就當無聊走走。」

  傅寒霖眸色溫溫地掃過她的臉,最後看向季晴,「季總要喝點什麼?」

  季晴一本正經地問:「熱牛奶,我也有份嗎?」

  面對季晴的調侃,傅寒霖不置可否,「季總想喝什麼都行。」

  付胭悄悄掐了一下季晴,季晴面不改色,「還是算了,多謝傅總,您這尊大佛,我怎麼敢勞煩您。」

  等傅寒霖走了,季晴雙手環胸地靠在椅背上,一臉看穿的表情,「傅寒霖人不錯的。」

  季晴是知道付胭身上發生過什麼事,也知道當初傅寒霖為了給付胭解圍,在媒體面前說付胭是他的未婚妻,雖然是假的,她還是挺欣賞傅寒霖的為人。

  付胭跟過霍銘征,傅寒霖還能如此呵護,這樣的男人是有擔當,有責任感的,更不是心胸狹隘的人。

  她私心裡覺得付胭如果和傅寒霖能成就一段姻緣也是不錯的。

  不過她作為旁觀者,無法在感情上給她任何建議。

  付胭腦海里是在傅寒霖房間裡,傅寒霖對她說的那番話。

  其實她一直不知道傅寒霖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她的,直到他說出了那番話。

  當時的情形她是被震撼到了,她不知道傅寒霖克制平靜的表象下藏了那麼洶湧澎湃的感情,完全是她無法承受也無法傷害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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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該乾脆利落的,季晴的那通電話打斷了即將說出口的話。

  現在已經錯過了最佳時機。

  但她知道拖下去絕對不是最佳的解決方案。

  付胭嘆了一口氣,季晴看了她一眼,頓時就瞭然了,「要拒絕這樣的男人,的確挺有難度的。」

  過了一會兒付胭起身去洗手間。

  這個時間整片走廊都是安靜的,洗手間在走廊的另一邊盡頭,離護士站有些遠,而且越往這邊過來,病房幾乎是空著的。

  付胭右腳剛跨進洗手間,腦海里不受控制地想起之前看過的一部恐怖片的畫面……

  影片的主題正好是醫院。

  她深吸一口氣,目光落在洗手間裡關著門的隔間,結果腦海里的畫面更加清晰了——一個黑漆漆的頭從隔間的門上爬出來。

  伸出去的右腳收了回來。

  她緊緊抿著唇,臉上的表情越發的難看,忍著想罵人的衝動。

  其實之前她對電影的畫面有些淡忘了,是那次霍銘征救她受了刀傷住院,被霍銘征提醒了一次,腦海深處的記憶才被激出來。

  導致現在她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睜眼看到什麼嚇死人的畫面。

  忽然她聽見身後傳來沉穩的腳步聲。

  有人來了。

  她頓時鬆了一口氣,卻從洗手台上的鏡子看清了來的人是誰。

  男人的頭髮理得寸短,五官更加的凌厲深刻,脖子上戴著一條深灰色圍巾。

  垂在身側的手攥了起來。

  他。

  不是回去了嗎?

  霍銘征不經意與她四目相對,目光往下落在她要伸不伸的右腳上,餘光是空無一人的醫院走廊,眼底掠過一絲精芒。

  他不動聲色收回視線,邊往男洗手間走,邊拿出手機打電話。

  不知道他在和什麼人打電話,用的是法語,因為男洗手間門沒關,聲音從裡面傳出來。

  有了聲音後,原本空蕩蕩的走廊變得不再詭異陰森。

  付胭緊繃的神經也鬆懈了下來,她將收回來的右腳再次邁了出去,快速進了隔間。

  她出去時,霍銘征的電話還沒打完,他歪著頭夾著手機,擰開水龍頭開關洗手。

  付胭背對著他把手烘乾,轉身要回到病房走廊,霍銘征掛了電話也轉身,他的腿長步子也大,剛好擋住了她的路。

  她腳步一頓,往右邁開一步,霍銘征像是想起了什麼,也往右邁開一步,從紙箱裡抽出一張紙準備擦手。

  付胭皺了皺眉頭,一聲不吭地往左邁開一步。

  誰知霍銘征抽了紙,又往左邊走了一步,慢條斯理地把手擦乾,將抽紙丟進左邊的垃圾桶里。

  一切都合情合理,毫無破綻,付胭看不出他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她站在原地不動,等他先走就是了。

  霍銘征站著,高大的背影宛如一座巍峨的大山,他清冷的聲線多了幾分壓抑的情緒。

  「不是害怕嗎?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