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胭嘴角的冷笑僵住。
心口一陣抽痛。
她猛地移開視線,想說點什麼,卻發現喉嚨哽得難受,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嘲諷又沒心沒肺的語氣。
「霍總又想在我面前演什麼深情戲碼?沒關係,放馬過來吧,我接得住。」
霍銘征不由自主地扣緊她的手,緊聲道:「我沒跟你演戲。」
「那就是說笑話了?對不起霍總,我真的笑不起來。」
「胭胭,你一定要這樣跟我說話嗎?你是不肯相信,還是不敢相信?」霍銘征目光緊凝著她的雙眼。
付胭眼圈倏然一紅,為她過去小心翼翼的喜歡而感到痛心,「我是不願意相信,霍總滿意了嗎?」
她拼命抽出自己的手,眼底的那抹紅刺得霍銘征的手一僵,感受到她的手在抽離,他用力把人摟進懷裡,下巴擱在她的肩上,「是我的錯。」
付胭胸腔急劇起伏,「如今你輕描淡寫一句喜歡,就想將過去你帶給我的傷害一筆勾銷嗎?如果喜歡一個人在你心裡是如此廉價,霍銘征,你不配。」
霍銘征感受到一顆顆冰涼的淚珠從她臉頰滾落,滾過他的下巴,付胭渾身都在顫抖,用近乎乞求的語氣讓他放開。
「你放開我!」
眼睜睜看著付胭從自己的懷裡逃離,霍銘征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腦海里是她那句——
霍銘征,你不配。
你不配。
他一瞬間蒼白的臉,讓他整個人都失去了光彩,他像一個黯淡的雕塑,站在影沉沉的書架後,消沉,無聲。
秦恆深夜接到霍銘征的電話。
「在哪?」
秦恆說:「剛結束聚會。」
「到醉人間吧,喝點酒。」
秦恆一愣,八成,不對,肯定是和付胭有關。
他沒有遲疑,「好,等我先把人送回去,我就過去找你。」
霍銘征掛斷電話之前,聽見秦恆的電話那頭傳來女人的聲音,叫了一聲秦醫生。
秦恆到醉人間已經快十二點了,推開霍銘征的專人包間,秦恆走進去,看見霍銘征面前的酒桌上已經空了好幾瓶。
他忍不住皺眉,「喝酒還是灌酒啊?」
霍銘征沒說話,仰頭,將剩餘的半瓶酒一飲而盡,冷削的喉結上下滑動,看得秦恆心驚膽顫,這是受了多大的刺激?
在他印象里,霍銘征只有兩次這樣毫無章法地喝酒,簡直可以說得是自虐了。
一次是他從軍校離開,另一次就是今天。
秦恆趕緊把酒瓶奪走,「早知道這樣,當初幹什麼去了?不是喜歡人家?就算你誤會她喜歡霍淵時,他們又沒結婚,你喜歡就上手搶唄!還不是你自己不搶!」
霍銘征臉色陰沉,從桌上又拿了一瓶酒,緊繃的手指咔嚓一聲,酒瓶碎了!
玻璃片扎進手心裡,鮮血頓時冒了出來。
「你瘋了!」秦恆大罵一聲,連忙將他手裡剩餘的玻璃碎片丟開,好在碎片比較大塊,沒有碎的玻璃扎進皮肉里
他又給曹方打電話,叫他去拿點藥過來。
「你這手是不準備要了,要是扎的深一些,我看你以後還怎麼拿槍!」秦恆罵罵咧咧,從曹方手裡接過碘伏和藥水,紗布。
「這點心理承受能力就沒有了?你想想當初怎麼對付胭的,那個沈唯,還有黎沁,你罰她跪祠堂,她得有多傷心難過!」
曹方在一邊扯秦恆衣服,小聲道:「秦醫生,您少說兩句吧,霍總他已經……」
「你先出去,」霍銘征低沉道,「你讓他說。」
曹方朝秦恆使眼色,秦恆當沒看見。
只是曹方出去後,他也忘了自己剛才罵到哪了,突然被打斷又想不起來的滋味太難受了!
他把氣撒在霍銘征手上的傷口,纏紗布的時候動作很大,奈何霍銘征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秦恆知道他不怕痛,就專門往他心裡戳,「有件事我想問你很久了,你喜歡付胭,所以在以為她喜歡霍淵時之後,拿黎沁當她替身了?」
霍銘征喝了一口酒,悶聲說:「不是替身,從來都沒有替身。」
「黎沁一點都不像她。」
秦恆愣了一下,不光是他,身邊很多人覺得黎沁和付胭長得挺像,包括付胭自己。
可在有些人眼裡,她們各自都是不同的。
那就是最在意她們的人。
霍銘征自嘲地勾起了唇角,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片落寞當中,「就算真的有人像她,如果隨便一個人都能替代她,那我算什麼了。」
……
小夏第二天又被曹原接到金陵名邸的莊園。
和昨天一樣,見付胭之前,她的手機暫時交給曹原保管,小夏一開始還不明白為什麼,直到昨晚傅寒霖找她,她才意識到付胭是被霍銘征軟禁了。
當然就算她再八卦,也不會覺得這是什麼囚禁Play而興奮激動。
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小夏拿出自己畢生的演技,在曹原面前不留半點痕跡,等見到了付胭,才小聲說:「胭姐,傅總很擔心你。」
她仔細打量付胭的臉色,比昨天更差了,像是一整晚都沒有休息好,整個人很憔悴。
「胭姐,你是不是不舒服?」
付胭搖了搖頭,沒直接回答小夏,而是接她上一句話,「你和傅總見面的事,霍銘征已經知道了,你告訴傅總,讓他不要為了我冒險。」
小夏都感動得快哭了,在她看來胭姐和傅總是真愛啊,這對苦命的鴛鴦,被霍總那樣的頂級權貴給拆散了!
「胭姐你別怕,傅總那麼厲害,他一定有辦法帶你離開的,他讓你好好養身體,其他的什麼都不要想,等二十多天後那個叫……叫什麼來著,一個福利院的名字……」
「故里?」付胭眼底划過意外。
小夏眼睛一亮,「對,是故里福利院,傅總說過二十幾天故里福利院有活動,你想辦法讓霍總帶你參加,傅總會安排好,帶你離開的。」
付胭心頭一震,飛快地顫動。
沒想到傅寒霖和她想到一塊去了。
小夏捧住付胭的手,深情款款地說:「傅總說,讓你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