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出什麼事了嗎?」倪歡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本來這事兒我應該找陸祈佑,但他現在的情況怕是沒辦法出面處理。聽說他出車禍還挺嚴重的……不過陸祈佑似乎早料到今天,他事先已經保留了對季雙茹和季藤母子追訴的權力,由你來決定。」
「……」
倪歡握著手機的手沉默地收緊了,陸祈佑他安排了所有的事。
之前的霸道強勢,如今都軟化,唯她倪歡是從。
「倪小姐?」等不來倪歡的回答,燕知節催了一聲。
「我晚兩個小時過去行嗎?我還有工作沒結束。」
「行,我就在局裡等你。」
「好。」
重新回到片場的倪歡很快進入狀態,接下來的拍攝極為順利,都是一條過。
導演笑得見牙不見眼:「歡歡不愧是影后,真厲害。」
「您客氣了。」
倪歡禮貌性地微笑著,但明顯心不在焉。
導演張羅著晚上的飯局。
倪歡歉意地道:「不好意思導演,我有點事,晚上的飯局我就不參加了,你們吃得盡興。」
這些社交飯局一向都是溫妮代倪歡打理,倪歡就放心離開了。
她戴上帽子和墨鏡把自己擋得嚴嚴實實,開車直奔警局。
燕知節親自等著她。
他帶著倪歡直奔關押季雙茹和季藤母子的看守所。
「季藤傷得很重,牙幾乎全被打掉了。現在還不能開口說話,你只能見見季雙茹了。」燕知節看了倪歡一眼,低聲道,「這事兒,可大可小。陸祈佑那邊的態度是,要不要追訴全看你的意思。」
季雙茹和季藤雖然主觀上有謀殺陸祈佑的想法,但他們非但沒成功,反而雙雙搭進去打大半條命。
其實依照陸祈佑以前的作風,可以悄無聲息地讓他們母子倆人間蒸發,但他沒有。
他是真的在改。
從小被規訓培養出來的冷血,讓陸祈佑有著異於常人的狠辣冷漠和偏執……正因為這些,他當年不肯聽倪歡多解釋半句,也不肯信她半個字。
害得倪歡在監獄過了那些年……
這是陸祈佑心裡最深的那根刺。
如今,他把處理權,全部交到倪歡手裡……他想讓她看見,他真的在改變,即便笨拙緩慢,卻是真的在為了她,在一點點改掉自己那些根植入骨的東西……
倪歡垂著眼沒說話,兩隻手卻無意識地捏著背包肩帶。
燕知節識趣地沒再多說。
很快,倪歡就在看守所的會見室見到了季雙茹。
之前倪歡就見過季雙茹幾次,是在季家……那會兒倪歡只覺得,她保養得很好,仍然風韻猶存,足可見年輕時的美貌。
可相由心生,倪歡總覺得季雙茹的眼神有些陰鬱偏執,所以哪怕季雙茹對她異常熱情,倪歡也待她很疏離客氣。
這次,再出現在倪歡面前的季雙茹,幾乎讓他認不出來。
她穿著囚服,鼻青臉腫,頭髮凌亂,身上沒有一點生氣,佝僂著背仿佛半隻腳踏進棺材的老嫗。
一見到倪歡,季雙茹情緒激動起來。
「你這個賤人……你……你還想幹什麼?!」
她想沖向倪歡,但很快被旁邊的警察按住。
「老實點!」
倪歡面色從容,看著眼前目露凶光,狼狽不堪的季雙茹,她甚至喝了口水,等著季雙茹冷靜下來。
「你們壞人,都這麼沒有廉恥心嗎?」
「壞人?哈哈哈哈……」季雙茹大笑,「我們是壞人,那陸祈佑又算什麼東西?陸祈佑手上沾的血比我跟我兒子可多太多了!我只是想要回我們娘倆應得的!」
倪歡皺了皺眉。
「你們應得的?你做小三還做出優越感來了?」倪歡反唇相譏,「你不會蠢到以為陸祈佑走到今天,只是憑他出身好吧?那陸家還有個陸修為什麼不培養,而且陸家的私生子可不止有季藤一個!你以為季藤要是出生在陸家,就能成為陸祈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