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千山開車送沈東升回小區，笑道：「今天玩得開心嗎？」
「談不上開心。不過沈梅說報廢車的業務量有很大一部分來自交管系統的支持？」
「姐夫，其實沒那麼誇張，交管就是建議車主去哪報廢，決定權還在車主手裡。」
韓千山搖搖頭：「其實就是有關部門對企業的支持力度不同，打鐵還需自身硬，明白了吧？」
「大概明白了。」
沈東升點點頭，政策的支持力度要看企業的實力，如果玲寶的業務量和納稅額遙遙領先，得到的政策扶持也會遙遙領先。
「所以自強不息才是硬道理，等玲寶的納稅額上去了，各種支持也就來了，沈梅看問題還是片面了一些，不如小寶阿姨看得遠。」
「也不能這麼說，梅子只是個小姑娘，給她一些成熟的時間。」
「姐夫，她已經不是什么小孩子，而是一個公司的總裁。」
韓千山說完就閉了嘴，開車來到嘉禾小區，跟沈東升閒聊幾句就開車回家了。
沈東升拿著60年代的衣服去衛生間洗澡，打開某短視頻網站打發時間，洗澡洗到一半，刷到了一條有意思的視頻。
某個歌手在某個城市開演唱會，湊巧該地因為乾旱進行人工降雨，看演唱會的人被雨水淋濕，他們竟然網曝氣象局。
「人工降雨嗎？」
沈東升關閉水龍頭，用毛巾把手擦乾淨，查看視頻下面的評論。
絕大多數評論都在罵那些舉報氣象局的網友，紛紛站在氣象局這邊，說他們剛吃飽飯才幾天，農業和旱情比看演唱會重要得多。
有的網友化身樂子人，有一些人化身理中客，沈東升覺得有趣，算是見識到了生物的多樣性。
洗完澡擦乾嬸子，換上衣服去客廳，躺在沙發上繼續刷人工降雨的視頻，看到了各種降雨的方式，有的火箭彈，有的用高射炮。
「臥槽，鳳梨縣民兵團有這種高炮，我當民兵時還打過這種高炮呢。」
這條視頻的播放量和評論很多，沈東升被勾起了興趣，點開評論區查看下面的評論。
該視頻網站裡的人才很多，有的科普人工降雨的原理，有的科普人工降雨的歷史。
沈東升了解到在50年代國家就有了人工降雨事件，為了緩解東北某省的旱情，國家派轟炸機在雲層里撒鹽。
該網友還說在60年代初，國家就有了高射炮發射碘化銀降雨彈的經歷，只是因為當時的氣象科技不發達，成功率有些低。
又有網友科普人工降雨的條件，就算發射降雨蛋，也未必能把雨降下來。
「現在的網友真有才，我服氣了。」
沈東升用度娘科普人工降雨的條件，看不懂各種專業術語，看了幾分鐘看得頭疼。
腦海里的倒計時只剩10分鐘，他關閉手機去廚房，帶著一些紅皮雞蛋回到六十年代。
東屋代銷店旁邊的臥室漆黑一片，沈東升打開手機手電筒，把雞蛋放在寫字檯上。
開門穿過代銷店，開門走進北邊的臥室，兩個妹妹已經睡著，屋子裡點著蚊香，因為天氣太熱她們沒有蓋床單。
「當心感冒啊。」
沈東升輕輕給她們蓋上被子，又輕輕的關上門，發現院子裡有燈光，出門看見堂屋點著煤油燈，趙桂香坐在等下做鞋。
「媽，都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覺？」
「你啥時候回來的？還沒有吃飯吧？」
趙桂香放下針線站起來，轉身就要去拿櫥櫃裡的剩飯：「你爸去公社開會還沒有回來，我睡不著。」
剩飯是煮的毛豆，沈東升有些餓了，看看手錶坐下來開吃。
「馬上夜裡十點，公社又發生大事了嗎？」
「乾旱，老天爺已經兩個月沒下一點雨，地里的莊稼已經受不了，公社開會研究抗旱呢。」
趙桂香唉聲嘆氣：「以前咱家的壓井出水很旺，現在壓一次水要等老半天。」
沈東升撓撓頭，都旱到這種程度了嗎，壓井都壓不出水了。
起身走到堂屋門口，閉上雙眼感受溫度，雖然有些燥熱，卻也感到了濕潤。
「媽，最近這幾天都是陰天吧，為啥不下雨。」
「陰天不等於下雨，只陰天不下雨唄。」
「哎呦，你也學會母式不等式啦。」
沈東升哈哈笑：「你關門睡覺吧，我去公司接我爸。」
說完推著自行車出門，今天的月光不錯，騎車可以看起道路。
……
鳳梨公社會議室亮著電燈，屋子裡煙霧繚繞。
魏振邦的臉黑成了鍋底，今天中午他去縣裡開會，被領導指著鼻子罵了個狗血淋頭，罵鳳梨公社的抗旱工作等於零。
老魏心說我也很冤啊，老天爺不下雨，河裡的水早就幹了，我有什麼辦法。
他越想越生氣，就召集公社相關幹部，九個生產大隊的主要幹部過來開會，共同商討旱情解決辦法。
說來說去也沒說出個道道，魏振邦終於破防了，也把參會的眾人罵個狗血淋頭。
揚言：「領導罵我，我罵你們，一級一級往下罵唄，我沒有好果子吃，你們也別想過得舒服。
今天要是找不到切實有效的抗旱辦法，夜裡肯定愁得我睡不著覺，你們也別睡了。」
所以會議持續到夜裡十點，參會的人有苦說不出，老天爺的事大家都沒辦法。
沈大富又累又餓，看看手錶弱弱的說道：「魏書記，要不我明天放把火把我自己燒了，老天爺一感動說不定就會下雨。」
「閉嘴，把你的嘴給我閉上。」
「額，誒！」
沈大富一陣無語，急忙低頭不看魏振邦的臉，大領導想刀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蕭香蓮悄悄拉沈大富的胳膊，輕輕搖頭讓他別胡說八道，老魏正在氣頭上呢。
……
沈東升來鳳梨公社的途中沒有看見父親、蕭香蓮等人，就覺得可能出事了，於是用力蹬自行車。
來到公社一打聽，得知老魏還在開會，就有些哭笑不得。
看門大爺接了沈東升的香菸，小聲提醒：「老魏正在氣頭上，你可不要去會議室，就在這裡等你爹吧。」
沈東升嘿嘿笑：「沒事的，我就去給我爹送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