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啟離開咖啡店，臨走前把帳結清，笑盈盈走到車上，車門關閉那刻，臉色開始變得猙獰。
中年司機就覺得後背發涼，從沒見老闆生這麼大的氣，急忙啟動引擎小心翼翼開車。
咖啡店，沈東升給沈梅打電話，詳細述說剛才和沈明啟的談話內容。
「沈總，你應給把股份賣給他，白賺他一千萬人民幣啊，不賺白不賺嘛。」
沈梅在電話里哈哈笑：「你手裡只有13%的股份，我手裡沒有股份，剩下的股份都在我媽手裡，我不信她敢跑到美國找我媽買股份。」
沈東升皺起眉頭：「你還是小心一點吧，我覺得沈明啟不是真心想買股份，而是在試探我對玲寶公司的底線。」
「寶寶，他也不是試探你的底線，而是試探你的財力底線。」
韓詩詩插話：「他收購玲寶的計劃不是買股份，而是用不正當的競爭手段讓玲寶破產，所以他想看看你的財力。」
沈東升覺得有道理，如果一個人不在乎一千萬，那他手裡至少有幾十個一千萬。
「詩詩姐說得對，不過我手裡暫時也沒有多少財力，他被我嚇到了？」
沈東升搖搖頭，對著電話里說：「梅子，你不要掉以輕心，不要中了沈明啟的詭計。」
「沈總，商業競爭都是樸實無華的，倒也沒有多少陰謀詭計。我正準備投個大標，你和詩詩姐有興趣入股嗎？」
「梅子你先說多大的標，我還真有興趣。」韓詩詩說道。
「蘇A、皖A、浙B的嗒嗒公司有3000輛新能源網約車達到報廢標準，招標底價是900萬元，豫A地區有300輛國四城市公交車要強制報廢，招標底價是3100萬。詩詩姐，你說這兩個標大不大？」
沈梅在電話里嘿嘿笑道。
用於營運的網約車都有強制報廢限制，比如跑夠多少公里強制報廢。國四燃油車報廢是國家的環保政策，估計商家使用國五、國六等燃氣排放標準的新車。
兩個標加起來至少4000萬，如果競爭激烈的話，總價可能再飆升大幾百萬。
沈東升有點頭大，這確實是大生意。報廢汽車廠的吞金程度和兩界門戒指差不多。
「這麼大的蛋糕我當然有興趣，要不咱們一起喝杯咖啡，聊聊怎麼合作？」
韓詩詩笑道：「梅子，你可以給千山打個電話，他女朋友懷孕了，那小子正在努力找門路掙錢呢。」
「好傢夥，花花公子終於談正經的女朋友啦？可以可以，我馬上給他打電話。」
沈梅說道：「詩詩姐，沈總，公司馬上要在酒店召開慶功宴，咱們慶功宴上再談合作。詩詩姐，跟我說說千山的八卦。」
兩個女生開始聊八卦，韓詩詩又要了一杯咖啡，坐在角落裡跟沈梅聊天。
沈東升坐在她身邊，覺得沈梅可以動用的流動資金估計也就兩千萬，一個人吃不掉兩個大訂單，所以找韓詩詩投資。
半個小時後，兩個女生結束通話。
「詩詩姐，你真的打算投資嗎？你能拿出多少錢？」
「寶寶，這事兒要跟咱爸和千山商量，我和千山最多拿出來一千萬。我估計沈梅手裡沒多少錢，運營一個報廢廠到處都要錢。」
沈東升深以為然，比如叉車、鏟車等大型生產設備的購買，電費油費、工人工資等開銷，上個標賺的錢很難剩下多少。
「詩詩姐，如果沈梅找不到投資方，我想把孩子抵押給銀行，投資這兩個標。」
沈東升說道：「雖然風險很大，但沈梅幫過我很多，我也想幫她。」
「寶寶，你對沈沒太好了，我都有點嫉妒了。」
韓詩詩笑道：「別著急抵押房子，後天咱們去參加沈梅的慶功宴商量一下怎麼合作。」
兩人離開咖啡店開車回家，韓詩詩繼續去毛坯房裡指揮裝修，千頭萬緒的瑣事等著她。
沈東升喊來張倩倩繼續學外語，學了三個多小時，洗個澡換上一身衣服，去小區超市買一箱雞蛋。
回到六十年代的臥室，把雞蛋箱子放在床底下，聽見隔壁代銷店有人說話。
仔細一聽，聽到了沈書桓的聲音，打開門看見站著五六個人，沈書桓就在其中。
三個人站在櫃檯外邊買雞蛋，看他們的穿衣打扮應該是公社或者縣裡的人，衣服明顯比農村人乾淨高檔。
蕭香蓮和沈小玲站在櫃檯里給他們稱雞蛋，李雙霞也站在櫃檯外，她身邊站著一個中年人，滿臉絡腮鬍子，懷裡抱著一個麻袋。
眾人紛紛扭頭看沈東升。
「東升老弟，大夥等你很久啦。」
沈書桓走過來攔住沈東升的肩膀：「說實話我真的羨慕你，不用幹活不用工作，想怎麼睡就怎麼睡。」
他以為沈東升一直在臥室里睡懶覺。
李雙霞帶著絡腮鬍走到門口：「東升，這是俺的對門鄰居老唐，他把他爺爺的畫都拿過來了。」
「東升同志，你好。」
唐德急忙跟沈東升握手，心裡有些不好意思，爺爺「唐伯虎」信筆塗鴉地畫，上次從這裡換走了一斤雞蛋，所以他不好意思。
但是有肥羊就必須繼續薅羊毛，索性把爺爺的畫全部拿過來換雞蛋。
沈東升請他們進屋，看見唐德弱弱地拿出10幅畫，忍不住笑出聲：「老唐同志，這些畫都跟我換雞蛋嗎？」
「誒。」
唐德臉上尷尬：「你給我九斤半雞蛋吧，我只要九斤半。」
「那倒不必，我也不差那半斤雞蛋。」
沈東升懶得看這些畫，也懶得請張新建過來鑑定，直接給唐德、李雙霞每人秤十斤雞蛋。
二十斤雞蛋也就80塊錢，這批「偽唐伯虎」不管怎麼說都是民國的，林一凡老闆願意給兩千塊錢，不僅不會賠錢還有得賺。
唐德和李雙霞千恩萬謝，抱著雞蛋美滋滋走人了。
「東升，你想幹啥呀？唐德他爺爺自稱唐伯虎，但他不是真正的唐伯虎的，你這是雞飛蛋打。」
沈書桓剛才不好意思勸。
「書桓兄，找我有事嗎？」
沈東升打開唐德德畫卷，一邊看畫一邊和沈書桓扯淡，忽然覺得有一幅桃源圖藝術成分很高，比其他九幅高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