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果然猜不出來。」薇薇安對迪安的表現並不感到意外,她從未跟任何人表露過她的真實想法,如果這還能被人猜到,那只能說明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全知全能的神存在。
「或許王還有我不知道的權利。」迪安苦笑著搖了搖頭,當初馬格斯並沒有告訴他更多。
要麼是馬格斯自己也不知道,要麼就是馬格斯刻意對他隱瞞了一些。
「王是巫師棋中最關鍵的棋子,如果被將死,不管在盤面上曾占有多麼大的優勢也會全盤皆輸。」薇薇安慢悠悠的說道,「但還有一句話你或許聽說過。」
「是什麼?」迪安敏銳的問道。
他預感自己即將接觸到一個大秘密。
「這個秘密只有我們兩個知道就行了。」薇薇安突然對著戴爾菲一點,戴爾菲的身體頓時一陣扭曲,像是被一個黑洞一口吞掉了。
「你對她做了什麼?」迪安大驚,以他現在的水平,竟然無法看出薇薇安究竟用了什麼手段。
「你果然還是關心她的。」薇薇安像是確認了什麼一樣微微一笑,「放心,我只是把她轉移了一個地方,讓她不會干擾到我們接下來的談話。」
迪安冷冷的看了薇薇安一眼,眼光中透出的森冷寒意讓薇薇安也隱隱不安。
迪安這一眼警告的意味十分明顯,薇薇安確定只要她對戴爾菲不利,那麼一定會面對和迪安之間不死不休的局面。
「繼續我們之前的話題。」薇薇安並不真的認為迪安會給她造成威脅,頂多是帶來點麻煩而已,所以並沒有把心中的警示當回事。
「你剛才提到了一句話。」在薇薇安公然對付戴爾菲之後,迪安對她的言語之間已經失去了恭敬。
「王不見王。」薇薇安直接揭曉了謎底。
「怎麼,你想對白王動手?」迪安敏感的問道。
「不愧是你。」薇薇安帶著幾分讚賞說道。
「王的另一個權柄是可以直接向另一個王宣戰,並且提出決鬥的要求。」薇薇安接著說道,「這種決鬥另一方不能拒絕。」
「你想跟現任白王決鬥?為什麼?」迪安不解道。
相對於黑王這邊幾乎從第一代以後就已經斷了傳承,白王那邊的交替卻相當有規律而有序。
迪安完全有理由相信,教會所處的白方一定把自古以來的秘密完整的傳承了下來。
如果把S.L.集會比作一盤棋局,薇薇安這麼做完全是被逼到絕境後的殊死反擊,成功機會並不大。
畢竟現在的教會如日中天,白王所能調動的資源絕不是黑方這邊可以比擬的。
或許就個人實力而言,白方沒有人能超越薇薇安,但既然是棋局,比拼的絕不可能是個人實力。
「你不覺得現在的教會太強勢了嗎?」薇薇安再次拿出石杯開始品酒。
「這個理由並不足夠。」迪安搖頭道。
教會從幾百年前就開始興盛,如果薇薇安看不過眼的話,不會等到現在才坐不住。
「好吧,我得到一個預言。」薇薇安的話讓迪安在心底翻了一個白眼。
又是預言!
難怪在後世預言家已經越來越罕見,這一定是遭到打壓的結果。
哪怕迪安本身也頂著預言師的名頭,但他現在也從心底厭惡這個職業,有多少是非都是由一個無法正確解讀的預言開始的?
「什麼預言?」儘管心底厭惡,迪安還是耐著性子詢問道。
他清楚有可能通過這點徹底打消薇薇安想和教會開戰的危險念頭。
要知道在這個時代,巫師可是被教會壓製得抬不起頭來,現在與教會開戰是十分危險的舉動。
「教會的衰落就在最近。」薇薇安回答道。
「然後呢?你覺得你就是那個能讓教會衰落的人?」迪安忍不住嘲諷道。
薇薇安妄想把教會這麼一個龐然大物衰落的功績攬到自己身上,未免有點太自大了。
「為什麼不行呢?」薇薇安傲然道,「只要我獲得黑王的權柄,就能向白王發起決鬥的邀請。白王被幹掉之後,教會一定會陷入混亂,再加上教會內部現在飽受新舊教義之爭的困擾,因此轟然倒下不是不可能。」
「我有幾個疑問,希望你能替我解答。」迪安並沒有被薇薇安激情澎湃描述的美好未來所打動,反而敏銳的看到了幾處被她有意無意間忽略的漏洞。
「你說!」薇薇安仍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中無法自拔。
「首先,您就這麼確定白王不是您的對手?」
「自古以來,白王就是弱不禁風,連黑王梅林都被我囚禁,區區一個不知傳了多少代的白王怎麼會放在我的眼裡?」薇薇安驕傲的說道。
迪安暗自搖頭,每一代白王究竟掌握著什麼樣的力量,薇薇安未必清楚,別的不提,單是瓦達符文體系,白王肯定有所涉獵,就是不知道薇薇安究竟了解多少。
但她就這麼貿然莽上去,顯然不是明智之舉。
「你有沒有想過陰溝翻船的可能?」迪安好心提醒道。
「不可能!白王絕不會是我的對手!」薇薇安此刻已經完全被沖昏了頭腦。
「不是不可能!而是……」迪安毫不留情的戳穿了薇薇安,「……你一定在想,如果連你都無法對付白王的話,巫師界在這場棋局中敗局已定,再也無法挽回,對吧?」
聽了迪安的話後,薇薇安身上的氣勢頓時一變,一股名為「喪」的氣息出現在她身上。
她語氣低沉的問道:「連你也這麼認為嗎?巫師界的明天豈不是無比灰暗?」
「我記得你曾自稱是歷史觀察者,難道你沒有看到過巫師界的未來?」迪安不解道。
他所生活的正確時間點上,巫師界雖然不能說如日中天,但隱藏在麻瓜社會之下的生活並不能算是糟糕——至少比現在被教會壓製得幾乎不敢露面要強得多。
「當然看過,但那並不是我想要的巫師界的未來。」薇薇安撇嘴道。
「你想要的是什麼?讓巫師界取代教會如今的地位,成為這個世界的無冕之王?每一個國家國王的加冕都必須由巫師來主導、確認?」迪安不無諷刺的說道。
「為什麼不能?」薇薇安霍然起身,等著迪安質問道,「論智慧、論實力,每一個巫師幾乎都在教會的人之上,更不用說那些麻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