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消失的素材
D5綜合戰區動用了所有的偵查資源，查了半天，也沒發現四號靈修者逃亡去了何地。
科技側的探查手段，在這方面其實還是空白的。
靈能之都總體沒有異樣。
現在還無法確定，四號靈修者是否投靠了前三號靈能者，按照王機玄的估算，這種脫殼而逃的行動，必然會讓四號靈修者付出代價。
不然四號靈修者恐怕早就逃了，不會等到他們返程。
他們在雪山遭遇的孟燼這波強敵突襲，大概也可確定是四號靈修者在背後主謀了。
現在D5的探子全面出動，只是一二三號靈修者都被六老嚴密地守著，他們也缺少打探的手段。
總體而言，只能幹瞪眼。
不過，四號靈修者留下的這個亞空間，或許會有一些東西。
夜深人靜時。
王機玄已經開完了總結小會，初步煉製了『邢鈿』號戰傀，帶著牡丹和沈瓊霖再次回到了三號倉庫。
陳主任他們已經離開。
他們各自都有要負責的項目，此前一直沒有對靈修者石板的研究正式立項，此前只是讓他們抽空研究。
王機玄換了身休閒裝，寬鬆的牛仔褲搭配白色短袖，清爽小平頭外加一張英俊的面容，只要笑起來，就有一點陽光開朗大男孩的既視感。
可惜，道長自持身份，非必要不會多笑，儘量展現著他的沉穩。
牡丹搬來了個兩個折迭椅，讓王機玄和沈瓊霖坐在被組裝好的四號牆壁前，王機玄左手抵在牆壁上，感受著牆壁的律動。
他在尋找進入這個亞空間的辦法。
沈瓊霖問：「五號靈修者可信度怎麼樣？」
「直覺來說，還好，但具體如何，也不太能確定。」
王機玄緩聲道：
「後續多觀察吧。
「我讓鄭隊和吳滿負責看管五號石板了，總體而言，她給我的感覺比老索菲要強很多，她的目標是清晰的，靈魂的律動也比較簡單。」
沈瓊霖點點頭：「今天倒是意外得知，六號靈修者已經釋放了核心迴路。」
「不錯，」王道長小聲道，「我之前懷疑是小花婷。」
「小花婷？」
「啊，就是高花婷，你不是見過嗎？唱歌特別棒，有一股特殊的靈韻，能讓人心神安寧。」
王機玄簡單解釋：
「之前我在血池裡面注入的那些魔氣，高花婷就能克制。」
沈瓊霖點頭道：「我是驚訝於你的稱呼，為什麼成小花婷了，她的年紀應該比我們都大一些。」
「誰先喊的來著，應該是小七，」王機玄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我也就順嘴喊了……你們在我看來都是小輩，我其實真的一把年紀了。」
「嘖，」沈瓊霖略微撇嘴。
牡丹問：「長官，需要把五號的石板扛過來嗎？」
「不著急，要暫時晾她幾天，等她過來找我，這樣我才能掌握主動。」
王機玄簡單道：
「放心就好，她絕對會忍不住過來。
「我其實有些怕她……我在她身上看到了當年的我，偏執、對力量痴迷且無限渴望抵達力量的頂點，執著於去更大的世界看看。
「以至於那時的我近乎不近人情，也丟掉了為人最基礎的快樂。」
沈瓊霖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總覺得，你更像是六號。」
「我？」王機玄啞然失笑。
他眼底綻出青光，右手劍指憑空虛畫，一個複雜的符籙懸浮於前。
符籙閃耀七彩光亮，這面白色的石板牆再次被激活，其內綻出了乳白色光暈，顯露出了沙灘海浪的異象。
這次，王機玄很乾脆地向前邁步，踏入一層微微蕩漾的水波。
他的嗓音還在沈瓊霖耳旁環繞：
「他們這種靈能技術，太狹隘了。」
沈瓊霖巴掌大小的俏臉上略帶疑惑，低頭跟著王機玄鑽入其中。
不用王機玄叮囑牡丹立刻進入了警戒狀態，守在了這扇大門前。
……
不得不說，這個亞空間還是挺不錯的。
雖然景色單調了點，但呼吸自如、靈氣充沛，缺點就是重力效果較差，走起路來輕飄飄的，稍微用力就能跳出很遠。
遠不如他們修行界那種，用陣法開闢出的宗門秘境。
王機玄在裡面溜達了一陣。
外面看到的景象，就是這裡面的實景，但仔細看去，天空和那對月亮更像是一種貼圖。
亞空間的出口，在內側也是一面石板牆。
石板牆居中有個漩渦，沈瓊霖試驗了一下，靠近漩渦就會被吸出去。
沒了四號靈修者控制後，這個亞空間相當於沒了門禁，只要能激活門戶就能隨便進出。
此地的主體就是一個小島，直徑大概三四千米，島上鬱鬱蔥蔥但沒有任何活物，這些樹木也是假的。
王機玄伸手觸碰樹幹，感受到了一種類似石材的質感。
都是雕塑。
靈識向外延展，大概在小島外兩公里的區域就會觸碰到空氣牆。
沈瓊霖拿著一個可攜式的記錄儀，將自己所見盡數拍了下來。
王機玄笑道：「稍後我教你如何入內，不用這麼忙碌……你想到了什麼？」
「什麼想到什麼？」沈瓊霖有些不解。
「這裡，你想到了什麼用途？」
「四處再找找，說不定能發現一些靈修文明的小秘密……還有其他用途？」
「運兵。」
王機玄簡單道：
「雖然機甲沒法入內，但機械體和靈能者可以進來，我們完全可以把石板牆當做傳送門用，哪裡需要支援了，就把石板牆丟過去。」
「誒？」沈瓊霖雖然不感興趣，但還是努力表現出了一點驚訝，「這個法子好誒！」
王機玄忍不住吐槽：「你這也太敷衍了。」
「我對這些不太感興趣，打打殺殺的也不適合我。」
沈瓊霖聳聳肩，倒是老老實實收起了自己的記錄儀，主動提議：
「這裡風景還不錯，您要一起散散步嗎？
「王老師您把自己的時間排的太緊了，都不給自己休息的機會。」
王機玄沒好氣地道：「一天只睡兩三個小時的教授可沒資格說這種話……走走吧，我剛好四處找找看。」
兩人於是在小島邊緣漫步而行。
這裡修了一些斷斷續續的欄杆和石面路，島上偶爾也能見到一些荒廢了不知多久的石屋，沖刷的海浪伴著少許微風，確實也能讓人心曠神怡。
沈瓊霖在努力找些話題，今天也是有事相求。
王機玄沒仔細看她，她其實還細心打扮過——她的白大褂內換了一身修身的衣褲，臉上也塗了點防曬霜——這對於她而言已是極限。
因為靈能滋養，她的皮膚白皙透亮且沒有半點瑕疵，那雙明亮的大眼似乎會說話般，清澈、可愛，又沒有半分嫵媚與庸俗，塵世間的煩惱暫時還無法污染這對寶石。
兩人就這般並肩走著。
王機玄已經發現了許多空了的晶核，密密麻麻陳列在各處海底，晶核中沒了靈能也沒有殘魂。
他還發現，尖塔的底座鑲嵌在海島的地層，四號靈修者走的匆忙，底座整個留了下來，上面刻畫著密密麻麻的蝌蚪文，有被人為破壞的痕跡。
底座之下……
好多晶核！
那片區域的地下鋪滿了晶核！
雖然大部分晶核內的靈能都不滿，但數量巨大，其內蘊藏的靈能總量十分可觀！
王機玄恍然。
那個底座應該就是某種逃生裝置，可以讓尖塔直接空間轉移挪走。
亞空間依附於主空間；
亞空間與主空間的連接通道，就是一個個這樣的門戶。
憑王機玄對乾坤的理解，他完全可以斷定，四號靈修者不太可能從這個亞空間直接挪移去另一個亞空間，四號靈修者必然是去了主空間的某個地方。
那他會去哪兒呢？
刃獸的地盤他肯定不敢去，刃獸恨不得把靈修者的骨頭嚼碎。
終於，沈瓊霖總算開口說了句：「那個，有點事我想讓您幫幫忙，如果不行的話就算了，我就是偶然有這個想法。」
王機玄不由笑了：「早就看出你有心事，說吧，能幫你我儘量幫，畢竟你現在也是跟我混的。」
「就是，」沈瓊霖目光看向一旁，「我是想問問……你跟菱童中校，有過親密的關係了嗎？」
「啥？」
王機玄有點懵。
沈瓊霖忙解釋：「這個不要誤會，我不是變態，而且我也沒有對你有哪方面的幻想，這個只是我問這個問題的前提。」
「怎麼突然這麼問，」王機玄嘀咕道，「算是有了吧。」
親都親了；
那必然是算是親密了！
沈瓊霖又問：「可我發現，你們幾乎不見面的，你在這個堡壘常駐她在前線和各個堡壘飛來飛去，那你們是怎麼維繫感情的？」
「這個……咳。」
王機玄自覺，他總不能在小沈面前露了怯。
他道：「雖然平時大家都很忙，但該發信息問候還是要問候的，而且，可能就是因為大家平時見不到面，所以見面後就會……比較有激情。」
「那您就打算這麼跟菱童中校組建家庭嗎？你們組建家庭以後，想過如何撫養孩子嗎？」
沈瓊霖輕聲問著。
王機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沈瓊霖立刻道：「請儘量說您心裡話，這很重要。」
「你問這些做什麼？你也想組建家庭？」
「是的，」沈瓊霖認真地點頭答應，「我做的規劃里，大概二十五歲要戀愛，二十七歲前結婚孕育一兩個孩子，延續自己的基因……儘量像是一個正常人那樣生活。」
她的眼底浮現出幾分無奈，低聲道：
「我是異類，您也是，所以我想看您是怎麼走這條路的。
「我能感受到，您其實也不在意家庭，但因為一些原因，又在嘗試去組建家庭，這跟我的規劃很相近。
「我其實……沒有辦法正常的表達感情，也不懂什麼是喜歡，青春期的懵懂對我來說很陌生，這可能是腦部過度開發的代價。
「我無法對特定的個體分泌專屬荷爾蒙，從而無法產生喜歡的情緒，無論同性還是異性，我試著去模仿這種情緒，但沒有內分泌的支持，大腦很容易遺忘那種感覺。」
「用理性的方法去分析感性的問題，肯定不會有正確結果。」
王機玄溫聲說著：
「有一點你倒是沒說錯我確實沒想過成家，甚至對於這段感情，也是隨遇而安的。」
「隨遇而安？」
「嗯，簡單來說，就是遵循內心的衝動。」
王機玄背起手來，帶著沈瓊霖走向尖塔的底座，緩聲道：
「我的情況比較特殊，在遇到菱童之前，我曾經遇到過幾個很不錯的女子，也曾互相對視而心底微微蕩漾，但當時的我是克制的。
「極致的克制。
「為了追尋力量，讓自己心無旁騖、一心向道，但後來證明，我所認為的這種純粹，實際上卻是一種殘缺。
「天道無情，但我不是天道。
「太上忘情，是因位於太上者，必須平等注視蒼生。
「所以現在我不再克制，我從初見看到了那個有著一雙機械臂的奇女子開始，就被她略微吸引，到後面就有了這份衝動，想跟她多相處、說說話，我心底會浮現出兩人未來的樣子，田園閒居、相依為伴。
「大概就是這樣。
「嗯，對兩個人的未來會有所暢想的吧，這個比較重要。」
沈瓊霖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那下次王老師您約會的時候，能帶個隱藏攝像頭嗎？我想就近學習。」
「不能。」
「咦，真小氣。」
「你不覺得這種行為很變態嗎！都被鄭士多帶歪了是嗎！」
王機玄嘟囔了句，兩個健步跳去了尖塔底座：
「過來搞研究！被你說的，我都想我女朋友了，晚點我去找她吧。」
沈瓊霖應了聲，背後綻出青色符號，低頭飄了過去。
對兩個人的未來有所暢想？
這個標準倒是蠻不錯的。
……
與此同時。
靈能之都，沉寂之球。
孟燼換上了一身灰色西服，筆挺的身姿站在電梯中，身旁是其他幾名中年男女，都是靈管會的實權派。
電梯門打開，幾人同時向外邁步。
孟燼略微皺眉，一旁兩人下意識停住步伐，側身讓過。
「嗯，」孟燼邁步走了出去。
前方會議室中，『六老』之泰晟鋼居中而坐、閉目養神，總共十六個座椅上已坐大半的人影，只剩他們幾個。
一直在旁等候的女助理快步向前，小聲道：「剛得到反饋，我們派過去的人打通了雪山秘密基地坍塌區域，但……沒挖出來那個S級素材。」
「沒挖出來？」孟燼緊緊皺眉。
「是的團長，那裡面還有很多奇特的毒氣，有幾個A級被感染了，現在狀況很差，不斷發狂。」
泰晟鋼睜開雙眼，沉聲道：
「坐吧。
「事態很嚴重，不然也不會把你們召喚到核彈旁邊開會。
「黑色風暴已經成為我們當前的主要挑戰，有兩個靈修者石板落在了他手裡，這個麻煩必須儘快解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