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六章 你們休想把我扔到護城河裡淹死!

  徐妙清才不在乎自家兒郎將來能不能出將入相的,只要能長久陪在自己身邊,就是她最大的期待了。

  現在見朱允熥並沒有扣留人質的想法,徐妙清也就徹底放心,見自家三妹跟皇太孫眉目傳情的,她也就隨口扯了個理由,不再打擾這小兩口私會了。

  「臣女家中還有事,就不打擾皇太孫了……」

  「我跟妙錦送您……」

  朱允熥非常自然的拉住徐妙錦的手,徐妙錦見自家二姐在場本能地想甩開,卻發現朱允熥攥的很緊,只能羞答答的任由對方牽著了。

  徐妙清看到兩人這般姿態抿嘴一笑,知道這是皇太孫故意做給自己看,好讓自己放心。

  「兩位可趕緊留步吧,臣女哪受得住這般禮遇呀!」

  朱允熥也沒堅持,只是讓小石頭帶自己相送。

  在將徐妙清送走後,徐妙錦憂心忡忡的問道。

  「允熥,妾身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

  朱允熥搖搖頭道。

  「不是!」

  「這個麻煩是孤自己惹的!」

  徐妙錦聞言眉頭微微皺起。

  「允熥,朝政之事我不懂,但我還是想勸勸你,你就不能安分點,等過些年……」

  「過些年?」

  朱允熥意味深長的看向徐妙錦笑了笑道。

  「有些事早晚都要干!」

  「不是我干,就是咱們的兒子干!」

  「與其指望未來那不像話的兒子,還不如指望我自己呢……」

  徐妙錦聞言氣惱地錘了錘朱允熥的胸口。

  「討厭!」

  「誰要給你生兒子?」

  「再者說,我就算生兒子,也一定比你聰明百倍!」

  「哼哼!」

  朱允熥看著一臉嬌嗔的徐妙錦,臉上浮現一絲壞笑道。

  「要不咱們去試試?」

  「試什麼?」

  「生兒子呀!」

  「討厭!」

  「試試就試試,誰怕誰呀……」

  朱允熥聽到這般挑釁,哪還控制得住體內的洪荒之力,一把將徐妙錦攔腰抱起,走向三清殿後邊的寢殿之中。

  這一刻,什麼科學都不重要了,只有最原始的本能。

  徐妙清回到代王府,剛要跟朱桂分享從皇太孫那裡探聽來的消息,就聽聞府中的太監說朱桂被楚王請走了。

  「楚王?」

  徐妙清眼珠一轉,大致猜到什麼事了,當即命人備上馬車,帶著家丁護衛殺到楚王府。

  楚王府內,一眾王爺正在開吐槽大會,就連廊下的琵琶聲都被蓋過去了。

  「六哥!」

  「咱們這些藩王還不夠慘嗎?」

  「放著好好的京城不能待,被父皇攆到窮鄉僻壤當什麼守邊藩王!」

  「現在還要讓人跟防賊似的提防,讓咱們將家中兒子都送到京城當人質,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朱允熥簡直太過分了,收咱們的地也就罷了,還要搶咱們的兒子!」

  「孤不管你們怎麼看,反正孤是忍不了了,等孤回去就點齊兵馬反他娘的!」

  正所謂酒壯慫人膽,齊王本不是個膽大之人,在喝了一肚子黃酒後也變得意氣風發起來。

  朱楨倒是一直保持著清醒的頭腦,見七弟已經開始說胡話了,當即命人將其扶下去休息。

  然而,齊王還來脾氣了,不僅不去休息,還將過來扶他的小太監給打了兩巴掌。

  「狗東西,連你都敢欺侮我!」

  「孤怎麼說也是父皇親封的齊王,還輪不到你個狗東西管我!」

  齊王發完酒瘋,當即看向此中最年長的燕王朱棣。

  「四哥,你來評評理,你說七弟說得對不對!」

  朱棣本不想摻和這事,但礙於老六百般哀求,這才不情不願的過來。

  現在見自己只是低調喝酒,還被人拉出來當靶子,心裡當場就有點不樂意了。

  不過他並沒有直接回答老七的話,而是看向此間最末座的一個人。

  「七弟,這事不該問我,要問也得問允炆。」

  「允炆也是咱大明藩王之一,而且以皇長孫之尊守著咱們老朱家祖墳,他最有發言權!」

  眾人一聽這話,趕忙齊刷刷看向朱允炆。

  朱允炆見眾人都看向自己,趕忙裝作惶恐的站起身來。

  「諸位都是長輩,允炆只是個晚輩,此間哪有晚輩說話的份?」

  「朱允炆,你就別跟我們謙虛了,你是長房長孫,專門給咱們朱家看祖墳的。你說的話就是祖宗說的話,別說我們要聽,就是父皇也得聽!」

  「七弟說得對!」

  楚王朱楨第一個站出來聲援老七,只是他在聲援過後,見到其他藩王一點反應都沒有,臉上多少有些不好看。

  「老十一,老十二,你倆啥意思,怎麼一點態度都沒有?」

  不是朱楨要故意跳過老八、老九、老十,實在是這三個根本不存在。

  老八是洪武二十三年自焚而亡,老九生下來一歲就死了,老十則在洪武二十二年病逝,現在由其子襲爵。

  然而蜀王朱椿和湘王朱柏聽到六哥點名,依然沒有表態的意思,只是相繼站起來說了點模稜兩可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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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倆比不得哥哥們,只要父皇有命,我們倆沒有不從的道理。」

  老六見這倆貨都這個態度,對於其他弟弟們就更不指望了。

  因為從老十三朱桂開始,剩下那幫小崽子們就跟朱允熥穿一條褲子。

  別說朱允熥只是削爵,就是把他們賣了,他們還得幫著朱允熥數錢呢。

  朱楨見他們這個態度,感慨一下人心不古,就跟著老七一樣給朱允炆施壓了。

  「朱允炆,你就放心大膽的說,就算得罪了什麼人,也有叔叔們替你擔著!」

  朱允炆見朱楨這樣說,這才一臉謙虛的開口。

  「既然六叔這樣說,那侄兒就隨便說說?」

  「說!」

  老六和老七異口同聲的喊道,在兩人之後其他人也鼓譟起來。

  雖說其他藩王跟朱允熥關係好,但關係再好也得為自己的利益考慮。

  他們能做到不明目張胆的跟朱允熥作對,就算對得起朱允熥了。

  朱允炆在見到這麼多人支持後,膽氣立馬壯了幾分。

  「首先,我覺得此事完全是無稽之談,一定是別有用心之人在造謠!」

  「三弟絕不是能幹出此等事的人!」

  朱允炆這話一出,朱棣眉頭當場皺起來,滿臉驚奇的看向自家這個便宜侄子。

  老六、老七也是一臉的不解,在他們想來,朱允炆跟朱允熥天然不對付呀,怎麼可能替那孫子說話?

  正當所有人困惑不解之時,朱允炆再次開口。

  「其次,朱允熥跟我一樣,從小受到父王的教誨。」

  「父王為人忠孝仁悌,生怕王叔們受委屈,哪怕王叔們被皇爺爺責罰,父王也要百般回護……」

  「我跟三弟從小耳濡目染,受到父親這般言傳身教的教導,豈能幹出此等虐待骨肉至親,致使人骨肉分離的腌臢之事!」

  朱棣聽到這兒眉頭舒展,臉上浮現一絲笑意。

  他忽然有點明白朱允炆了,這孩子是想將朱允熥高高地捧起來,然後再狠狠的摔下去……

  只是這般心機不像是他這個年紀該有的城府吧,難道說這孩子背後也有高人?

  「最後,父皇在世的時候,經常跟我和朱允熥說要尊敬王叔,說王叔們是為大明戍邊,日子過得非常清苦。切莫聽信小人讒言,疏遠一眾王叔們……」

  「侄兒基於此三點,可以萬分斷定,這一定是謠言,根本不是皇太孫的本意!」

  此時其他人也明白過來怎麼回事,紛紛起身為朱允炆鼓掌。

  「說得好!」

  「這必然是謠言,造謠中傷皇太孫,離間咱們天家骨肉!」

  「皇太孫從小受到太子大哥教導,豈能幹出此等天怒人怨之事?」

  眾人順著朱允炆的話虛空吹捧了朱允熥幾句,很快就有人將話鋒一轉,轉到剛剛坐下的朱允炆身上。

  「允炆啊!」

  「七叔舉個例子,假如說你皇爺爺選你,你將來會如何對我們?」

  老七這話一出,大廳中嘈雜之聲頓消,就連廊下的琵琶都戛然而止,偌大的客廳之中,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聲,以及朱允炆那砰砰的心跳聲。

  朱允炆真是太激動了,這就是他苦等的機會啊!

  「七叔,這話可不興亂說,要是傳到有心人耳朵里,還以為侄兒有啥非分之想呢!」

  老七聞言尷尬的笑了笑道。

  「此間沒有外人,咱們只是隨便說說。」

  朱允炆按捺住狂跳的心臟,略微斟酌了下說道。

  「如果皇爺爺真選了我,我自然要完全遵照皇爺爺的願望治國。」

  「凡是皇爺爺做出的決策,我都堅決維護!」

  「凡是皇爺爺制定的政策,我都始終不渝的遵循!」

  朱棣在朱允炆說出這兩句話後,當場激動的一拍桌子大喝一聲。

  「說得好!」

  這兩句話好就好在什麼都說了,但卻什麼忌諱都沒犯!

  哪怕傳到老爺子嘴裡,老爺子也只會夸一句這孩子懂事!

  其他人回過神來,無不拍手喝彩。

  「朱允炆不愧是太子大哥長子,這番話深得太子大哥風采啊!」

  「太子大哥後繼有人!」

  「太子大哥若是泉下有知,也可以瞑目了……」

  在眾人的一眾吹捧中,朱允炆仿佛真的看到父王的在天之靈朝他點頭,更是看到母親微笑著朝他揮手。

  若不是此時在場的人太多,他真想對著虛空大喊一聲。

  母妃!

  孩兒做到啦!

  做到讓所有藩王支持自己啦!

  朱棣看著朱允炆這般表情,臉上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

  雖說今天朱允炆的表現讓他有種士別三日,刮目相看的感覺。但他此時露出的驕矜之色,又暴露了他的淺薄和幼稚。

  不過有一說一,朱允炆這幾句話說得是真好,尤其是最後那兩個**,堪稱是精妙絕倫。

  什麼叫凡是皇爺爺制定的政策,都始終不渝的遵循?

  他們這些藩王的爵位和制度,不就是他皇爺爺制定的嗎?

  只要他能堅持這兩條,大明所有藩王都會支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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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棣覺得自己該為這個大侄子做點什麼了,當即起身舉起一杯酒對眾人道。

  「諸位弟弟們,四哥今天在這兒托個大,替死去的大哥敬諸位一杯!」

  「太子大哥英年早逝,留下的子嗣不多。諸位將來有機會的情況下,還請多提攜一下允炆這孩子。」

  「允炆這孩子從小就在太子大哥身邊侍奉,跟著太子大哥學了不少做人做事的道理,值得咱們這些當叔叔的扶一把!」

  老六、老七聞言相視一眼,露出一個會心的笑容。

  「四哥說的是!」

  「別說有機會了,就算沒有機會,弟弟們也要製造機會扶持允炆一把!」

  老七自己說完,還不忘看了眼其他弟弟們。

  「你們說是不是呀!」

  蜀王朱椿聞言微微一笑,身子往後一仰,大有與己無關的做派。

  他乃郭惠妃之子,天然跟朱允熥站同一條陣線。

  畢竟朱允熥就算再怎麼削藩,也不會對他們這一脈動手。

  湘王朱柏則跟沒聽見似的,繼續自顧自的喝著酒。

  朱柏為人寡澹,平時就是修仙煉丹,根本就不在乎削藩不削藩的事,也不想摻和奪嫡之事當中。

  再者說他覺得朱允熥幹得挺好,有些藩王確實該限制一下了,否則非得搞得大明天怒人怨。

  朱桂就更不用說了,跟朱允熥好的就差穿一條褲子了,非但沒有附和幾位兄長的意思,反而瞪起銅鈴般的眼睛,威脅的看向其他幾個弟弟。

  朱楧、朱植跟朱允熥關係也不錯,現在每年最大的收入都是來自朱允熥幾處作坊的分紅,壓根就沒想過換皇太孫之事。

  只有老十六朱栴「嗷」的一嗓子喊了個「是」,喊完之後還不忘挑釁地看了眼朱桂、朱植兩個哥哥。

  「我現在有三衛兵馬保護,不怕你們,你們休想把我扔到護城河裡淹死!」

  朱桂聽到這貨說出這話,氣的直接扭頭不再搭理他。

  這就是個蠢貨,都就藩了還不知道當年那是兄弟間的玩笑話?

  朱植也將座位往邊上挪了挪,免得沾染這貨的傻氣。

  不過在這貨喊完,還真有幾個年齡偏小的弟弟跟著附和。

  雖說弟弟們的表現不盡如人意,但總算是沒有冷場,也算是讓老六、老七心裡好受點。

  「既然諸位弟弟也是一樣態度,那咱們今天就在此盟誓!」

  「如果將來朱允熥聽信讒言,咱們就扶保朱允炆當咱們大明的皇太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