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郭惠妃發飆!

  楊新爐為了安撫朱允炆,也算是大出血了。

  不過他不怕,因為他是為皇太孫忍辱負重,皇太孫有責任,也有必要出這個錢!

  朱允炆得到三衛兵馬的裝備,外加談妥了跟常家嫡長女的婚事,心中已經別無所求,就算朱允熥將老朱的後宮一網打盡都跟他沒關係。

  在朱允炆志得意滿的離開後,楊新爐又趴門口瞅了一會兒,見皇太孫沒有更進一步的實質性動作,並且將那個後宮妃嬪斥責走了,他這才顛顛地跑出來,拉著朱允熥就躲到沒人的角落裡噼頭蓋臉的一陣數落。

  「皇太孫,枉你飽讀聖賢書,枉我們三個對你推心置腹,悉心教導,你怎能幹出如此禽獸之事,調戲皇帝陛下的妃嬪呢!」

  「皇帝陛下對您如此信任,如此寵幸,如此關安,你怎能……」

  朱允熥聽到這話當場發飆。

  「老楊,你胡扯什麼呢,我咋就調戲後宮妃嬪了!」

  楊新爐無視了朱允熥的不敬,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殿下,你剛剛分明……」

  「我剛剛分明什麼?」

  「剛剛分明是翁妃被蜜蜂所圍,我為了幫她解圍,這才幫她趕走蜜蜂……」

  「啊?」

  楊新爐也是熟讀歷史,一聽到蜜蜂兩字腦子裡「轟」的一下,想到了一個歷史典故。

  相傳春秋時期晉國國君晉獻公的妃子驪姬,為了離間晉獻公和公子重耳,故意約重耳在花園見面,並在身上抹了花蜜,引來蜜蜂蜇咬。公子重耳不知情,上前幫其驅趕蜜蜂,正好被路過的晉獻公看到。

  驪姬就誣陷重耳,說重耳調戲她,請求晉獻公將其貶到邊境去。

  這段歷史史稱驪姬之亂。

  「這麼說殿下是被冤枉了?」

  朱允熥聞言沒好氣地懟了一句。

  「只有你在冤枉我!」

  楊新爐聞言臉上立馬訕訕的。

  「微臣……微臣剛剛不是也沒回過來神麼……」

  「由此觀之,應該是翁妃意圖對殿下不軌,此事跟殿下無關了……」

  朱允熥聞言無奈地嘆了口氣道。

  「可不嘛!」

  「要不你以為我為啥好端端的從宮裡搬出去?」

  「孤是喜歡北宮那邊的工地噪聲,還是喜歡北宮散發的濃郁的油漆味?」

  「呃呃……」

  楊新爐聽了這話再次無語,敢情這翁妃挑逗自家殿下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殿下,那您為何不告知陛下?」

  朱允熥聞言使勁的搖了搖頭。

  「此事不能告訴皇爺爺,皇爺爺年紀大了,我怕他一口氣上不來在去找我皇奶奶。」

  「再者說,翁妃如此年輕,讓她就此喪命是為不仁。」

  「孤主動避讓一下,既可全了孝道,又能救人一命,何樂而不為呢?」

  楊新爐聽到這番話,心悅誠服的對著朱允熥躬身一禮。

  「殿下真仁義之主也!」

  「老朽為有殿下這般仁義的弟子感到驕傲和自豪!」

  「微臣此生最大的幸事,就是得遇殿下這樣的明主,並且悉心教育之!」

  朱允熥聞言趕忙就坡上驢。

  「楊師傅,既然孤這樣好,那你給天下士紳做個表率,把歸入宗族的祭天退出來,主動給朝廷交稅唄?」

  楊新爐聽到這話差點一口氣嗆死。

  皇太孫這什麼腦迴路,明明是君臣相得的戲碼,咋突然就扯到賦稅上去了。

  「咳咳……」

  「殿下,不是老朽不願意支持新政,實在是老朽家大業大,族人眾多,很多事情不是老朽一人能說了算的……」

  朱允熥聞言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不屑的撇撇嘴。

  「喲喲喲……」

  「剛剛還說孤是明主,跟孤相識是一大幸事呢……」

  楊新爐聞言尷尬的紅了臉,只能訕訕的陪著笑,一個指責的字都說不出來。

  不過,當他想到自己剛剛為皇太孫忍辱負重,跟朱允炆簽訂的不平等條約之時,又覺得自己為了皇太孫立了一個大功。

  雖說皇太孫沒有跟后妃有染,但這事傳出去畢竟玷污皇室聲譽,會影響皇帝陛下和皇太孫之間的祖孫情義。

  「殿下,賦稅的事先放一邊。」

  「微臣跟您匯報個事,剛剛您幫翁妃驅趕蜜蜂之時,皖王殿下也正好看到了。」

  「他?」

  如果讓朱允熥在大明找一個最討厭的人,那這個人一定是朱允炆。

  先不說朱允炆這個人如何廢柴,如何以王炸開局,只用了四年時間就讓朱棣打到南京城。

  單說朱允炆這幾年幾次三番的挑釁,就讓朱允熥為之頭大。

  如果不是看在跟朱允炆一個爹生的份上,他早就讓錦衣衛將這小崽子扔護城河裡淹死了!

  「是啊!」

  「皖王殿下可是跟您一直不對付,微臣剛剛為了讓皖王殿下閉嘴,可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呢!」

  「你能讓他閉嘴?」

  朱允熥對這事是一萬個不相信。

  先不說朱允炆的愚蠢吧,單說朱允炆跟他的矛盾就是不可化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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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允炆的母妃呂氏之死,跟他有直接關係。

  可以說,如果不是他套出呂氏的話,朱元章也不會下決心處死呂氏。

  至於朱允熥母族常家跟呂家的仇怨就更深了,朱允熥二舅直接將呂氏一族滅門,兩家可謂是仇深似海!

  朱允炆會為他保守秘密,打死朱允熥也不信啊!

  「微臣為了讓皖王殿下閉嘴,可是付出極大的代價的!」

  「什麼代價?」

  「皖王殿下要三衛兵馬的全套裝備,另外還讓殿下不能阻撓他跟常家的聯姻……」

  朱允熥一聽這話直接炸毛,比楊新爐誣陷他調戲老朱後宮嬪妃反應還大。

  「啥?」

  「三衛兵馬全套裝備?」

  「這要是算上戰馬,少說一百多萬兩銀子呢!」

  「你就這麼答應他了?」

  「啊?」

  楊新爐傻傻地反問道。

  「不然呢?」

  朱允熥氣得都想跳腳罵娘了。

  「我親愛的楊師傅呀,那可是一百萬兩銀子!」

  「我蓋個北宮才用三十萬兩銀子,你為了一個捕風捉影的謠言,就給我賠出去一百多萬……」

  朱允熥說到這兒,臉色立馬一變。

  「不對!」

  「這事我不知情,完全是你自作主張答應的,你自己掏腰包給朱允炆補上吧!」

  楊新爐一聽這話當場傻了。

  「殿下,不帶這樣的,微臣也是為了您的清譽著想……」

  朱允熥指了指自己的臉道。

  「楊師傅,孤的臉不值那麼多錢!」

  「如果讓孤在丟臉和花一百萬兩銀子之間選擇,孤毫不猶豫的選擇丟臉!」

  「那您剛剛還說仁義呢,不忍翁妃慘死呢……」

  「楊師傅,仁義無價,但翁妃有價。」

  「翁妃不過是皇爺爺晚年的一個寵妃,把她賣了也不值一百萬兩!」

  「如果這一百萬兩投入民生,投入供銷社,投入到民間醫療上,能救治的何止百萬人!」

  「你覺得一個寵妃能跟百萬人相提並論?」

  「這這這……」

  楊新爐被朱允熥懟的一陣啞口無言,但朱允熥依然不依不饒。

  「總之,這事是你答應出去的,你自己想辦法!」

  「相對來說,常家表妹的婚事倒是小事了,常家表妹不怕守寡,孤也懶得管她!」

  朱允熥扔下這句話就朝著寢宮走去,他剛剛就是因為吃完飯犯困,想回來迷瞪一會兒,才跟翁妃那個狐媚子扯上關係的。

  如果讓他知道自己揮揮手,驅趕一下蜜蜂就要花費一百萬兩銀子,就算蜜蜂把翁妃蜇死他都不帶出手的!

  楊新爐看著朱允熥漸漸遠去的背影直接蒙了。

  他們楊家雖說有點錢,但都是田產、鋪子,根本就拿不出一百萬兩現銀啊!

  再者說,憑啥朱允炆就藩,讓他們楊家掏錢買裝備,沒這個道理啊!

  楊新爐越想越氣,只能悻悻地回到奉天殿,找老高、老秦抱怨。

  「我跟你倆說,剛剛我在乾清宮前邊看到……」

  「老夫本著一片善意,想著替殿下解決危機,哪承想……」

  「你倆說說,這叫什麼事!」

  高明早就知道此事,因此聽到楊新爐的抱怨沒有絲毫意外,反而覺得這老傢伙活該。

  自家殿下已經夠仁義了,都主動避讓出宮了。

  這翁妃還自作孽不可活,死了也是活該!

  秦亨伯倒是很感興趣,但此時人多嘴雜,也不好意思多問,只能強行壓下心中的八卦之火,想著晚上找老楊詳聊。

  翁妃在乾清宮門口,用盡心機跟朱允熥製造了一場偶遇後,剛志得意滿的回到寢宮,就看到郭惠妃怒氣沖沖的沖了進來,不由分說,對著她的臉就是甩了一巴掌。

  郭惠妃管理後宮事物多年,沒有特殊的必要從來不打後宮嬪妃的臉。

  因為她也是嬪妃,深知對於後宮嬪妃來說臉有多重要。

  都是靠臉吃飯,相煎何太急?

  今天這事屬實觸碰到她的底線了,她早就聽說翁妃不老實,平時裝個病,撒個嬌,將皇爺從別的妃嬪屋裡拐走就很讓她生氣了。

  但她考慮皇爺就這個口味,喜歡騷韃子,也就懶得搭理翁妃。

  然而,翁妃平日裡恃寵賣嬌還不夠,竟然敢把主意打到朱允熥身上,這讓她實在無法容忍。

  郭惠妃也顧不上別人的閒言碎語了,扔下尺玉霄飛練就衝到鍾粹宮,打算好好教訓這個騷韃子一頓。

  翁妃平白挨了一巴掌,滿臉憤怒地看向郭惠妃。

  「郭惠妃,臣妾自認平日裡對您恭敬有加,從未有過冒犯之舉,您為何突然衝進臣妾的寢宮,對臣妾施以如此狠辣的刑罰!」

  「今天你要是不說出個道理,臣妾只能去找陛下評理了!」

  郭惠妃聽到翁妃這般夾槍帶棒的威脅,臉上露出冷冽的笑容。

  「有本事你就去找,看看朱元章敢不敢護著你!」

  「來人!」

  「將皇后送給本宮的印璽拿過來!」

  隨著郭惠妃一聲令下,當即有一個女官手捧著皇后的金冊寶銀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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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翁妃就是有天大的本事,見到皇后金冊寶銀也只能屈膝跪下。

  沒辦法,在後宮陛下是天,皇后就是撐天的柱子!

  誰敢質疑皇后的權威,哪怕陛下再寵幸她,也會毫不留情的將之拋棄。

  「臣……臣妾拜見皇后寶印……」

  翁妃一把抓過皇后的印璽,在翁妃面前晃了晃沉聲說道。

  「騷韃子!」

  「本宮忍你不是一天兩天了,先前你壞規矩,從別的姐妹處勾搭陛下之事,本宮就暫且忍下了。」

  「但你千不該,萬不該,生了不該生的心思!」

  「你想給朱元章戴綠帽可以,但你不能玷污小熥熥!」

  「今天本宮不弄死你,本宮都跟你姓!」

  「來人!」

  「將皇后當年送給本宮的刑杖帶上來!」

  「諾!」

  郭惠妃手底下的宮人顛顛地扛著兩根漆著紅色油漆的廷杖走進來,每個人的臉上都顯露著激動之色。

  自打皇后去世,郭惠妃還從沒動用過刑杖哩!

  以至於後宮妃嬪對他們常寧宮都不太恭敬了,以為他們常寧宮好欺負!

  現在郭惠妃抬出刑杖,處置了這個騷韃子,看以後哪個不開眼的敢看不起他們常寧宮!

  郭惠妃見手下將刑杖拿了出來,臉上當即露出一絲不忍之色。

  雖說她掌握後宮妃嬪的生殺大權,但她天性仁善,從來沒苛待過後宮,更沒有動用過這個權利。

  然而,今天為了後宮的全體姐妹,為了小熥熥的名譽,她不得不破例了。

  「拖出去吧……」

  「娘娘,打多少下?」

  「打死勿論!」

  郭惠妃說完這句話,幾個強壯的宮娥就上前將翁妃給拖了出去。

  郭惠妃聽著翁妃的掙扎、哭訴、求饒,痛苦地閉上眼睛。

  這騷韃子著實可恨,沒事招惹小熥熥幹嘛!

  小熥熥這孩子多好,為了不讓此事暴露,新宮殿還沒蓋完就搬了過去!

  然而,這騷韃子非但不知收斂,反而找到機會就行勾引之事!

  「惠妃娘娘饒命!」

  「真不是臣妾勾搭允熥殿下,實在是允熥殿下主動調戲臣妾,臣妾誓死不從……」

  郭惠妃聽到這話氣得俏臉發白,她進屋說了這麼多,都不敢主動揭破此事。

  這騷韃子好生不要臉,竟然敢胡亂攀扯小熥熥!

  「你真當本宮不知道你們那些下賤勾當?」

  郭惠妃讀書不多,但在後宮混了這麼多年,一聽手下宮人的描述,就知道翁妃使了什麼手段。

  「不就是招蜂引蝶的下賤招數嗎,本宮這些年在宮裡見得多了!」

  「本宮也懶得跟你廢話,既然你不服,那本宮就讓你死得心服口服!」

  「來人!」

  「將鍾粹宮上下人等全都關起來,分開審問,務必審出誰給翁妃望風,誰給翁妃出謀劃策,誰給翁妃準備蜂呀蝶呀之類的東西!」

  翁妃聽到這話,一顆心直接沉到谷底。

  她一直以為自己做得很高明,原來在郭惠妃眼裡竟然是那樣的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