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打起來,那就是一幫欺軟怕硬的毛頭小子,嚇唬一下就軟了,給他們十個膽兒也不敢動手。」
不是陳凡看不起他們,讓他們打一架,這幫小年輕是敢的,可要告訴他們,打架會攤上事兒,這幫人指定得慫。
一個個的,都有工作、有家庭,又不是真的社會青年。
真要招來條子,又找來婦聯,不說「調戲婦女」成不成立,只需要想著,萬一成立呢?就由不得他們不慫。
「毛頭小子才危險呢,脾氣一上來,不管不顧的。」
「所以我出門都帶著錢,真要跟我動手,哥們馬上就掏錢求饒,堅決抵制打架鬥毆。」陳凡揶揄道。
「你這……」趙園園哭笑不得。
這人,是真貧。
陳凡笑笑,揶揄道:「打不過的情況下,就該大聲求饒,麻利地掏錢,回過頭就說自己被搶劫了,三年起步哦。」
趙園園愣住,還有這樣式的?
「瞎扯吧,這不成誣告了嗎?」
「被人圍著,掏錢了,錢被拿走了,你覺得帽子叔叔相信誰?」
「……」
趙園園無語,這人也太陰險了。
但話說回來,好像挺管用的:「要是對方不要錢,就想著揍你一頓呢?」
陳凡莞爾,戲謔道:「那還等啥,撒丫子跑啊,一邊跑,一邊喊搶劫啊,搞不好就有熱心群眾幫忙把人按住了。」
「快歇著吧你,別把園園教壞了。」許今秋拍了他一下,這衛嘴子,越說越來勁,就是沒個正經。
「這些都是經驗,你也學著點,像剛才那種情況,要是沒人幫你,你該怎麼辦?你只需要尖叫一聲,大喊非禮啊,馬上就會有一群正義之士站出來,把那群人按著打。」
「陳凡這話沒錯。」
曾阿黎點了點頭,贊同道:「這世道就這樣,你顯露美貌,就會有好色之人算計你,女孩子在外邊,一定要學會保護自己。」
許今秋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曾阿黎又道:「像今天這事兒,在別人的地盤,真要出事了,都不一定能討回公道,碰上事情了,要有方法才行。」
「大姐,放心吧,這事兒沒完,剩下的交給我就行,保證過些天就讓他們到京城道歉。」陳凡應道。
未來媳婦兒被人罵了,陳凡肯定要討回公道的,不可能因為趙主任輕飄飄一句話就揭過了。
這事兒,他已經有想法了。
曾阿黎嗯了一聲,看了下手錶:「快中午了,趕緊幹活吧,等會兒我請你們下館子,就當給陳凡接風了。」
「怎麼能讓大姐破費呢,還是我來吧,邊上就有一家飯店,來的時候看了,瞅著還不錯。」陳凡急忙說道。
「你大老遠過來看秋兒,我這當大姐的給你接風才合禮數,你想請客的話,等我們回京城再說吧。」
禮數都搬出來了,陳凡還能說啥?
曾阿黎是把許今秋、趙園園當親妹妹看的,打小就領著她們一起玩,是帶著倆姑娘一起長大的。
倆姑娘插隊回來,工作也是她一手幫著安排的。
陳凡本以為,曾阿黎會拿出「大姐」的架勢,如同見家長一樣,盤問一些家庭、工作上的事情。
沒曾想,曾阿黎一句都沒問,只聊了些輕鬆的話題,飯後還領走趙園園,把空間留給了二人。
「你不是要寫書,怎麼跑這來了?」
下午還要幹活,沒辦法走遠,許今秋領著陳凡,就在文化宮操場的跑道上散步。
操場上搭了個舞台。
舞台前邊,是一排排整齊排列的長凳,邊上還有人看著。
「整天宅家裡寫呢,我媽一看這架勢不對,還以為我失戀了,火急火燎就把我趕出來了。」
「你再貧,估計就真失戀了。」
「真沒貧,最近都宅家裡寫小說,沒去隔壁院子找你,我媽以為咱倆黃了,受打擊了才宅家裡頭。」
「咱倆就沒開始,哪來黃了?」許今秋氣得牙痒痒。
「早晚的事兒。」
「現在是中午,不談早晚的事兒。」
「……」
陳凡愣了下,這姑娘也懂這個梗,該不會也是新世紀回來的吧?
「宮廷玉液酒,下一句是什麼?」
「什麼?」
「沒啥,嘴瓢了。」陳凡放心了,沒聽懂就對了,他還真怕這姑娘突然來一句:一百八一杯。
「神神叨叨的,又撒癔症了。」
邊上剛好有棵大樹,許今秋走到樹下,坐在石椅上:「明天我們就轉道去保定,你要一起的話,可以坐團里的大巴車。」
「本來是打算一起的,不過今天這事兒,我得回去一趟,把這事解決了,咱不能讓人白罵了不是。」
「這事兒,要不就算了吧。」
許今秋想了一下,說道:「你也罵回來了,咱們也不算吃虧,沒必要再折騰,反正以後也見不到這些人。」
「那不行,敢罵我媳婦兒,還不道歉,這事兒就過不去。」
「誰是你媳婦兒?」
許今秋伸手往陳凡腰上一搭,使勁地掐了下去,疼得他齜牙咧嘴的才鬆開:「再胡說,我就不搭理你了。」
看著他揉腰,又忍不住好笑。
看了他好一會兒,直到陳凡都覺得不對勁了,許今秋才說道:「陳凡同志,問你個問題,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啥意思?
陳凡心裡突然一驚,然後立刻就反應過來了。
這姑娘,是要攤牌了。
這麼衝動嗎?
仔細一想,是自己想當然了。
之前自己想著,一邊追求,一邊了解,然後再表白。
但這年頭不是後世,自己的行為已經嚴重越線了,連「媳婦兒」都喊出來了,已經不是這年代「追求者」該有的模樣。
甚至於,許今秋的朋友、同事,都知道了,根本不會有人當他是追求者,只會當他是許今秋的對象。
「許今秋同志,我的心思你是知道的,從一開始我就喜歡你,想跟你一起過完這不長不短的一生。」
人姑娘已經往前走了一步,陳凡心裡清楚,如果不表明態度,許今秋怕是會恨死自己的。
從自己喊出「媳婦兒」開始,許今秋沒有惱羞成怒,這就已經說明了,人姑娘已經心裡已經默許了。
這還不表白,那就是耍流氓了。
聽到陳凡的話,許今秋心裡升起了一陣滿意,但是又莫名的有些生氣:「是不是我不提,你就不說?」
許今秋紅了臉,突然就覺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了。
怎麼就這麼勇了?
之前可是想好了的,陳凡這人雞賊得很,一直都在試探了解自己,自己也想過,等足夠了解才開始下一步的。
沒想過要這麼快的。
可能是今天碰上這檔子事兒,陳凡又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吧。
嗯,像護花使者一樣!
「那不會,本來我是想等你回京了,就跟你表白的,還有就是擔心你不夠了解我,怕你心裡有顧慮。」
陳凡真不是忽悠,雖說約會過幾次,但最重要的一塊,倆人自始至終都沒聊過,那就是雙方的家庭。
這是很多人的顧慮。
「還不是你一直藏著掖著。」
許今秋白了他一眼,哼道:「從你第一天送肉過來,到後邊一起吃飯,職工宿舍里的人都看著呢,都以為咱倆處對象。」
說到這兒,許今秋眼眶一紅:「別人問我,咱倆是不是在處對象,我都不知道怎麼回答,不是處對象,那我成啥人了?」
陳凡愣了下,拍了下自己腦門。
自己還是想當然了,這年代的跟後世是真不一樣啊,但凡稍微親密一點的舉動,都會被認為是處對象。
如果倆人沒處成,自己就成壞了她名聲的劊子手了。
想到這兒,陳凡站了起來,鄭重地朝許今秋伸出手。
「許今秋同志,我這陳凡這輩子反正是認定你了,你願意成為跟我牽手一輩子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