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許今秋的對象,你說我是誰?」
陳凡微微側身,把推搡過來的手拍掉,往鄭亞元跟前一矗,鄙夷地看著對方:「現在知道人姑娘為啥看不上你了吧?」
「我大高個,你五短身材。」
「我長得帥,你長得醜。」
「瞧你那樣,長得叫一個磕磣,要長相沒長相,要身材沒身材,丑的讓人無法直視,還學人調戲姑娘,你配嗎?」
「長得醜不是你的錯,但出來嚇人就是你的不對了,哥們奉勸你一句,沒事就宅家裡頭,這才是對社會做貢獻。」
……
「噗嗤……哈哈……」
許今秋忍不住發笑,圍觀的人更直接,紛紛捧腹大笑起來。
這小伙子,嘴巴是真毒。
但罵人,也是真解氣,尤其是這一句:長得醜不是你的錯,但出來嚇人就是你的不對了。
像這種喜歡把「我爸是誰」掛嘴邊的,就該這麼罵。
「你特麼找揍是吧!」
鄭亞元氣炸了,一起來的夥伴,也都憤怒了,這嘴也太毒了,不給他揍一頓,都不帶解氣的。
一個個的,擼起袖子就要開干。
許今秋也急了,趕緊擋在陳凡面前,對面八個人呢。
「咋地,說不過想動手是吧?」
陳凡一點不慌,把許今秋拉到身後:「媳婦兒,等會兒讓你們舞蹈團去報警,就說有人調戲婦女,順帶著,把婦聯的人也喊來。」
許今秋愣住,咋成媳婦兒了?
這人真是的,都什麼時候了,還不忘嘴上占點便宜。
沒等她反應過來,陳凡已經上前一步:「不是要動手嗎?來,打啊,哥們都不帶還手的,調戲婦女還動手打人,等著進去吧。」
「……」
鄭亞元一行人都愣住了。
這哥們有病吧?
但他這麼一說,還真沒人敢動手了,打架鬥毆不算事兒,不打死打殘就行,調戲婦女就不一樣了,那是流氓罪,真要進去的。
再把婦聯喊來,那是要命啊。
婦聯都是啥人?
就這麼說吧,在廠子裡,但凡你敢看不起婦女,辱罵婦女,婦聯的同志就敢把你褲子扒了,看瓜。
「鄭哥,要不還是算了吧?」
被陳凡這樣一說,事情的性質已經變了,他們這算不算「調戲婦女」不好說,可一旦婦聯出面,指定得掉一層皮。
半邊天,不是鬧著玩的。
鄭亞元也是糾結,就這麼算了,也太沒面子了。
可真動手……
也不好辦,對面這哥們太精了,不跟你扯打架鬥毆,一上來就扣帽子,又是調戲婦女,又是婦聯,不好辦啊。
何況這事兒還牽涉京城舞蹈團,真要鬧大了,自己那個當副廠長的爸也不一定能擺平。
「要動手嗎?趕緊的,別慫啊。」
陳凡呵呵,鄙視地看著鄭亞元,可把鄭亞元氣壞了,偏偏又不敢動手,真動起手來,性質就變了。
「鬧什麼呢?」
一道渾厚的聲音響起,一個穿著襯衫,拎著公文包,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走了過來:「誰在鬧事?」
農機廠,後勤處趙主任,是鄭亞元的父親提拔上來的。
趙主任是帶隊過來布置場地,協助和招待舞蹈團的,這次演出的主要觀眾就是他們農機廠的職工。
看到他過來,鄭亞元心中一喜,這不就有台階了:「趙主任,沒啥事兒,鬧著玩呢,我們先走了。」
「行,回去吧。」
趙主任揮手就要趕人,陳凡卻不樂意了:「等會兒,罵了我媳婦,就想這麼走了?趕緊的,道歉。」
「趙主任,確實應該道歉。」
一個女生從人群中走了出來,陳凡一看就愣住了,太眼熟了!
姑娘的五官精緻,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高挺的鼻樑增添了面部的立體感,飽滿的嘴唇輕輕抿起,透露出不可言喻的風情。
這外貌像極了後世中戲的一位美女校花。
世間兩朵相似的花?
就連氣質都很相似,優雅中帶著一絲清冷,跟許今秋的破碎感屬於截然不同的兩種類型,卻是同一級別的美女。
「追求小姑娘不成,就罵人愛慕虛榮,不道歉說不過去吧?」
打一開始,她就看到了。
男生追女生嘛,不是啥稀奇事兒,她也就當看熱鬧了。
這些男生道德綁架時,她就想出面了,卻讓陳凡搶了個先,她也就不著急了,打算看看再說。
還真別說,陳凡出面挺合適的。
尤其是那張嘴,罵起人來是真損,屬於能把人氣炸的那種。
關鍵是,這小伙子是能辦事的。
被一群人圍著,不慌不忙的,上來就先給扣上「調戲婦女」的帽子,又是要報警,又要找婦聯,再有舞蹈團出面,真鬧出事來,能把對方吃得死死的。
「曾同志,小年輕鬧著玩呢。」
趙主任知道她是舞蹈團的台柱子,不好輕易得罪,可鄭亞元是頂頭上司的兒子,就更不能得罪了。
「這位同志不也罵回來了,罵的還更難聽了,都是小年輕,鬧點摩擦很正常。」趙主任看向陳凡。
「我罵他,是因為他欠罵,他們罵我媳婦兒,那是他們嘴欠,必須道歉才行。」陳凡翹著嘴角,冷笑道。
趙主任看了眼陳凡,朝鄭亞元揮了揮手,鄭亞元會意,帶著人一溜煙跑了,絲毫沒將陳凡放在眼裡。
趙主任這才露出笑臉:「年輕人嘛,不懂事兒,都能理解,這樣,等廠里上班了,我一定好好批評他們。」
「你……」
曾同志瞪著眼睛,卻無可奈何,何況對方還陪著笑臉。
「趙主任是吧?打得一手好太極啊,今天這事兒,算是上半場,咱們下半場再見。」陳凡冷笑道。
「來日方長嘛,我懂。」
趙主任笑笑,並不在意年輕人的一兩句狠話,朝著曾同志點了點頭,轉身就離開了,氣得曾同志渾身戰慄。
「這幫人真是無賴,大姐,咱不生氣,不值當。」
許今秋上去,挽著她的手,又朝陳凡招手:「陳凡,過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大姐曾阿黎,跟親姐一樣的大姐。」
曾阿黎?
陳凡又愣了下,這名字也是有趣,跟中戲的那位校花倒也挺相似的。
「大姐你好,不出意外的話,我就是你未來妹夫了。」
雖然被驚艷到了,陳凡腦子裡的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逝,不會有多餘的想法,許今秋才是自己想要的那個人。
「要是出意外了呢?」曾阿黎莞爾。
還真跟趙園園說的一樣,這人貧的厲害,是個衛嘴子。
「出意外?娃兒她姨。」
「噗嗤……」
曾阿黎笑了起來,原本陰鬱的心情都好了些。
難怪趙園園會說:「陳凡就是貧了些、油滑了些、套路多了些、撩人的詞兒多了些……沒其它毛病。」
許今秋紅了臉,伸手搭在陳凡腰上,狠狠地擰了下去:「又撒癔症了,不會說話就別說話。」
陳凡疼得齜牙咧嘴,許今秋這才鬆開:「你怎麼來了?」
「早上起床掐指一算,知道你今天會有一劫,這不巴巴地趕過來當護花使者,還好沒來遲。」
「說人話。」許今秋白了他一眼。
「想你了,就來了。」
「你……」許今秋雙手捂著臉,這麼多人在呢,這傢伙也真沒臉沒皮的,什麼話都敢往外說。
「差不多得了,別欺負秋兒。」
趙園園看不下去了,瞪了陳凡一眼:「你也是的,剛才對方都慫了,你還一個勁的拱火,也不怕真打起來,傷著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