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安府府城外,
李慕白牽著牽著馬兒,冷眼看著純音:「你想做什麼?」
純音怒目而視,「把話說清楚,我怎麼就什麼都不懂了?」
「若懂,便不會不知曉我是誰!」
「若懂,便知曉我來此的目的!」
李慕白看著她,臉上的冷色減退,「你懂嗎?」
純音語塞,她的確不懂。
這人明明是第一次見面,開口就說什麼懂不懂。
仿佛認識她很久一樣。
就好像她該懂他做的一切。
「走吧!」
李慕白牽著馬邁步前行,「你也想早點進城吧!」
純音看著他不在開口。
任由李慕白牽著馬進城,但沒有走幾步,又停下來了!
本來人潮如織的府城門口,在瞬間變的空蕩蕩。
一隊人馬,從城內走了出來。
為首的是穿著白色大氅,手上拿著一把長簫的第九金陽。
相比狼牙谷的見面,此時的第九金陽渾身煞氣十足。
冷峻的臉上,看不到半點笑容,璀璨的眼眸,沒有半點火氣。
六十六位屬下簇擁之下,他騎著純黑色、體態健壯的馬兒邁步前行,在城門三丈之外,他勒馬停住,手下們就此擴散開來。
「純音小道長,又見面了!」第九金陽淡然開口。
「你想做什麼?」純音看著他,皺眉問道。
第九金陽顯然有備而來,六十六位手下,手臂上戴著臂弩,腰間掛著蓮蜂針,手裡拿著長刀,把兩人圍成圖,封鎖了後路。
「當然是為了救純音小道長,」第九金陽淡然道,「江湖消息滿天飛,無量七子失蹤,被按在了錦月樓身上,如今真兇現身,錦月樓自然責無旁貸。純音小道長勿要驚慌,此人今日插翅難逃。」
「你們認識?」純音狐疑的問道。
「不認識!」第九金陽搖頭。
「認識!」李慕白開口,臉上竟掛著微笑,「錦月樓九公子,在下早有耳聞,今日見面甚是榮幸。」
「你到底是誰?」第九金陽眉頭皺起,看著對方,「為何要栽贓錦月樓?故意挑起錦月樓和無量宗之間的矛盾?」
「見面不如聞名,九公子直接把這麼大的罪過安插在在下的頭上,這可是有損錦月樓的威名。」李慕白淡然一笑,鬆開了韁繩。
「錦月樓為了洗清身上的嫌疑,第一時間監控整個煙州地區的各大要道,包括水路。」第九金陽傲然道,「你們的蹤跡,早就被錦月樓探知,包括用毛驢換竹排,從龍江支流上岸。」
「既然知道的這麼清楚,為何不在途中攔截?」李慕白問道。
「全因純音小道長,」第九金陽冷哼道,「若非了為小道長的安全,你以為自己可以安然抵達府城?」
「第九金陽,讓開了吧!」
純音皺眉道,「此人並非兇手,而是救我之人。」
「純音小道長,不必在顧忌此人,」第九金陽道,「這裡是府城,有錦月樓和無量宗的人,不必害怕!今日,此人必須死!」
說完,他手一揮。
六十六位手下,齊齊抬手,射出了密密麻麻的弩箭。
這一手來的太突然了!
純音瞬間感到驚慌,她距離李慕白太近,箭雨轉瞬而至。
李慕白面色淡然,他伸出右手,手掌虛空一握。
密密麻麻的箭雨,被無形的力量牽引,全都落入他的面前。
所有的箭矢,在李慕白面前轉圈,六十六根箭矢化作一個圓球。
他手掌一拍,箭矢頓時擴散開來,朝四周飛散。
第九金陽揮舞大氅,飛來的箭矢全都被擋住。
他的六十六名手下們,也全都抽刀出鞘,格擋箭矢。
「真氣化罡,三品境!」第九金陽死死的盯著李慕白。
李慕白的這一手,可不是簡單的真氣外放,真氣聚而不凝,沒有罡氣那般堅固凝練,無法做到分散牽引箭矢。
誕生了罡氣,便是真氣境三品武者,在江湖上是一流高手。
「很意外嗎?」
李慕白邁步向前,手搭在腰間長劍上,「金陽公子不若下馬賜教,一群酒囊飯袋,可殺不死我!」
「我承認低估你了,但想要和我交手,僅僅是化罡境還不夠!」
第九金陽搖頭。
與此同時,十二名手下飛躍而出,以奇特的方位站好。
「軍中戰陣?」
李慕白似笑非笑,「大名鼎鼎的第九公子,莫非是怕了?」
「先過了這一關在說!」第九金陽看著他,冷聲道。
「也好!」
李慕白走向前,手從劍上鬆開,抓住酒葫蘆喝了一口。
嗡!
為首一人,持刀朝李慕白削來。
一人動,其餘人跟上,刀光瞬間在場上閃爍。
飛沙走石,聲勢不小。
李慕白只是眯了一下眼睛,似乎在回味口中酒水。
他身體徒然一晃,修長的手指握住酒葫蘆,用手背甩在一人臉頰。
躲過兩記刀光之後,他往後側躺,身體徒然騰空。
雙腳撩起,把兩人擊飛。
鐺!
長刀晃動,聲音清脆。
李慕白並指成劍,直接點在刀身,長刀晃動,對方震的手臂發麻。
他隨後腳步一滑,任由長刀從他背部平削而過。
手指卻趁此機會,直接點中了兩人的穴道。
又有人衝來,他甩出酒葫蘆。59書庫 .
罡氣包裹之下,酒葫蘆重若千斤。
狠狠的砸在對方的鼻孔之上,瞬間鮮血就流出來了。
反手接過酒葫蘆,李慕白踢飛三人。
手指抓住刀背,輕輕一捏,刀從中間斷開。
殘存的半截刀尖,直接被他甩入一人咽喉。
僅僅是盞茶功夫不到,十二人死的死,殘的殘,不能動彈。
第九金陽臉皮抖動,整個人都快氣炸了。
「你怎麼會知曉軍陣關鍵?」他怒喝質問。
「這天下軍陣,不多也不少,萬變不離其宗。」
李慕白淡然站在場上,侃侃而談,
「無非是方位,以及人的默契。」
「這十二人的確是軍中精銳,配合也默契。」
「刀法更是精湛。」
「唯一可惜的是,沒有上過戰場,不是真正的浴血戰士。」
既然是軍陣,自然是符合戰場廝殺而設。
眼前這十二人,只是人數多,演練固然嫻熟,但……
缺乏血性和殺氣,沒有經歷戰場,還是真正的軍陣嗎?
第九金陽臉色一陣難看,他盯著李慕白,良久才吐息。
「很好,你有資格聆聽我一曲!」
他說完,拿起長簫,湊在嘴邊。
長簫無名,並非他最心愛之物。
翎音被純元子搶去之後,第九金陽不僅心疼,更覺恥辱。
他發誓要把翎音奪回來。
這也是他此次出現在城門,阻攔李慕白的緣由。
他要救下純音,以此為挾,要求和純元子公平一戰。
他最擅長的便是音功。
結果,在聽到了純元子的簫聲之後,居然逃跑了。
這是畢生之恥,讓他無法釋懷。
「慢著!」
李慕白在此時叫道。
「怎麼?想認輸?」第九金陽問道。
「想什麼美事?」
李慕白搖頭,開口說道,「我只問你一句話。」
「什麼?」第九金陽皺眉,開口問道。
「此戰,決生死否?」李慕白問。
「決生死?」第九金陽笑了,「你還沒看明白嗎?我來殺你啊!」
「好!」
李慕白頷首,「我沒意見。」
可笑!
第九金陽眼底流出一抹輕蔑,他嘴唇湊上長簫,氣息開始鼓動。
便在此時,一道利箭出鞘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
旋即,第九金陽就感受一股刺痛。
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飛離黑馬,越飛越高。
隨後眼前一黑,徹底涼涼!
好快!
純音瞪大眼睛,看著收劍的李慕白。
黑馬上,失去腦袋的第九金陽,根本無法吸引她的目光。
李慕白的劍,太快了!
她根本就沒有看清楚,甚至利劍出鞘的聲音才剛剛響起,李慕白就收劍而回,第九金陽的腦袋就飛了起來。
黑馬上,一襲大氅的第九金陽依舊坐的很穩。
黑馬甚至動都沒動,可它背上的人沒有了腦袋。
「為公子報仇!!」
第九金陽的手下們完全無法接受這一結果。
他們齊齊朝李慕白殺來,李慕白站著不動,有利箭橫空。
數十道箭矢,從城牆上飛射,直接命中這群手下。
在一片哀嚎聲中,城門打開,寒月真人來了。
「師伯!」
純音大喜,從馬上下來,快步朝寒月真人跑了過去。
李慕白沒有阻攔,只是面無表情的把酒葫蘆往嘴裡灌。
「沒事吧!」
寒月真人看著純音,雙手抓住她的手問道。
「沒事,勞煩師伯牽掛,」純音說完,急忙問道,「師兄……」
「純剛他們都沒事,」寒月真人灌輸真氣,在純音體內遊走一遍,確定她沒事之後,臉上露出笑容,「純元子為了找你去了龍江府。」
「哎呀!」
純音聽完,急的直跺腳。
這是什麼事情啊!
兩人就這樣錯過了!
「好了,」寒月真人笑著揉揉她的腦袋,「既然沒事,那就介紹一下,送來回來的朋友吧!」
「他才不是什麼朋友,」純音撇撇嘴,看著李慕白說道,「這就是一個為了賞銀的小賊,他送我回來就是為了賞銀的。師伯,您懸賞多少啊?太多了可不成,這傢伙太可惡了!」
「懸賞?」
寒月真人語氣莫名,「你是不是搞錯了?純音,師伯可沒有對外懸賞,更沒有發布尋人告示,你們失蹤的事情並沒有大肆宣揚,又哪裡來的賞銀呢?是不是哪裡搞錯了?」
純音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