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完這條信息,我如釋重負。
不知道到底是要告訴霍聿珩和我保持距離,還是告訴自己要和霍聿珩保持距離。
每次和他在一起,我心難安。
總之,以後的生活我會和沈平安過下去。
我回到酒店的房間後,可能是因為昏迷的時候睡太多,躺在床上怎麼都睡不著。
我直接拿出手機,在網上搜了搜臨市的房子。
我和沈平安發信息說,以後我和他可以搬到臨市去。
做下這個決定後,我一直在想,我在京市還有什麼需要帶走的,想來想去,好像什麼物品都沒有,滿腦子都是霍聿珩。
這種想他不是想念,反而像是自己在心裡和過去做出的一場盛大告別。
終於下定了決心,終於終於可以和過去說再見。
我沒想過沈平安會回我消息,幾乎凌晨,他直接丟給我一個重磅炸彈。
他說他買了房子,寫的我的名字。
我打趣他,他是第二個送我房子的人。
他變得肉眼可見的不高興。
我知道他在想什麼,大抵以為第一個人是霍聿珩。
可是他對我才沒有那麼大方。
我趕緊告訴他是我爸爸,他才傲嬌地解釋他沒有不開心,他說我不懂這種感覺有多奇妙。
我眼神空洞地盯著頭頂的天花板,思維格外清醒。
我沒什麼不懂的,只是少了一絲怦然心動的感覺。
但是成年人並不需要多麼心動,能為自己的衝動負責就好。
我本來想和他明天去臨市看看房子,他拒絕了,說事情還沒有解決,他必須要給我一個交代。
我只能妥協,約他一個星期後直接在臨市見面。
由於早上才睡下,第二天我睡到中午才起。
杜卓在門外急得焦頭爛額,也沒敢叫醒我。
或者說,叫醒我也沒用。
我這次負責的案件,是兩家準備合併的公司,因為利益條件沒談攏,反目成仇引發的一連串商戰連鎖反應。
我受聘於蘭英集團,起訴對家集資詐騙。
可就在今天上午,對家公司的負責人,在自己大樓的天台跳樓了。
短短一個上午的時間,蘭英集團已經順利把對方吞併,所以也並不需要再起訴了。
杜卓在我對面直拍大腿,「你說,會不會是蘭英抓住對方什麼致命把柄了?否則,好好的董事長不當,怎麼可能跳樓......」
我沉默著沒開口。
我雖然不擅長經商,可我畢竟在這種家庭里長大,我不說什麼都懂,可小的時候也沒少聽我爸爸講一些鮮為人知的「八卦」。
我見過欠了銀行幾十個億的人,來找我爸爸吃飯,人家依舊活得開心滋潤。
如果不是到了走投無路的那一步,怎麼可能輕生,對方還是在前一秒想要抓住我威脅蘭英的人。
我只覺得渾身發冷。
一條人命,當真要比草還賤嗎?
杜卓發現我不對勁,以為是我傷口疼,出門去給前台打電話叫車,要帶我去醫院換藥。
我趁著他離開的功夫,給霍聿珩打了電話。
電話很久才被接通。
聽筒里沒有一點聲音,連呼吸都微不可查,可我就是知道,霍聿珩一定在聽。
「上午的事,和你有關係嗎?」
霍聿珩開口了,聲線如常,「我總得找個人撒氣吧,還是說,你希望那個人是沈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