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晨趕回山谷的時候,明顯地感覺身後,多了幾條尾巴。而山谷外圍,竟然也有人在監視。不過這些人修為都在魂師境界,並沒有被沐晨放在眼裡。讓哈吉做了標記。沐晨直接進了山谷。山谷內,看到守在寧缺門口的王明,沐晨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
「看來事情沒有我想像得那麼糟糕。」
見到沐晨帶著張懸一起回來,王明立刻激動地起身,對沐晨說道:「太好了,沐老大,你終於回來了。」
沐晨對王明點了點頭,當即問道:「現在什麼情況,張懸說寧缺非常危險,發生了什麼事?」
王明看了一眼沐晨身後的張懸,見張懸對他點頭。隨即明白,作為寧缺的僕從,他們的感受是一樣的,契約之力的履行是無視空間與距離的。王明當即就將這幾日發生的事情,簡明扼要地說了一遍。
其實,就在沐晨來到寧缺門前的一刻,他就已經察覺到寧缺的狀態。但是寧缺此時的狀態,別人是無法介入的。如果強行介入,反而會增強心魔的威力。心魔因他而生,這個時候他只能靠自己。不過萬事沒有絕對,是問題總會有解決的辦法。現在能幫助寧缺的,就是他身邊的幻影。魂寵突破,反哺給契主的力量受天道保護,這是目前寧缺需要的。
「哈吉,給幻影一枚蘊靈果。」
哈吉也明白了沐晨的想法,將自己路上收集到的一枚金系妖將魂種和一枚蘊靈果,給幻影遞了過去。幻影感知到哈吉回來了,也是非常開心。聽到哈吉的交代後,它立刻壓制住自己的激動的心情,一口吞下蘊靈果和妖將魂種,開始了自己的突破。
幻影的突破遠比想像的要快,一方面得益於猿靈酒的日常溫養,另一方面就是蘊靈果的強大作用,直接彌補了幻影精神力較弱的短板。突破妖將境界的幻影,從原本長兩米,高八十公分的體態,變成了高兩米九的巨獸。
好在,房間都是依託山洞,改造而成,空間足夠大,不然還真的承受不住幻影突破後的身軀。成功突破的幻影,一時間也沒適應自己的變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軀,像是覺得不方便,竟然慢慢地縮小成正常貓咪的大小。感覺自身的強大,幻影又坐回到寧缺的身邊。
在此之前,靈魂與心魔的對抗早就陷入了僵持。被煅燒過雜質的靈魂,現在已經純淨凝實,達到了無缺無漏的狀態。而心魔在他將心靈裂縫修補完成後,徹底被激怒。如果現在再多出任何一道負面情緒,在寧缺心理上露出破綻。那麼,心魔將會徹底將寧缺的靈魂吞噬。反之,如果此時寧缺的魂力再提升一階,那麼寧缺將會徹底戰勝心魔,魂寵邪眼將會吞併心魔並得以進化。
幻影的突破,成了壓倒勝利的最後一根稻草。突破後反哺的魂力,像是一股靈泉一般壯大了寧缺的靈魂。感受到這股反補之力,寧缺立刻開始了反擊,一股股靈魂之力將魔焰撲滅。察覺到寧缺又壯大了的魂力,心魔開始不停地嘶吼。明明成功的希望就在眼前,卻突然被徹底斷絕,憤怒的心魔也全力爆發了。
寧缺的反擊迅速又高效,心魔的領域範圍不斷縮小。邪眼也趁機大肆吞噬魔焰,之前被壓制的時無法發揮的天賦特性,現在開始不斷地攻向心魔。這種全面的圍殺一下,心魔意識層面開始慢慢被瓦解。直到心魔變成了一個只有半人大小時,邪眼立刻上前一下,將心魔殘軀一口吞掉。就在心魔被邪眼吞掉後,寧缺在體外的無形火焰消失不見,氣息也開始慢慢攀升。
吞掉心魔的邪眼,開始了不斷地變大又縮小,反反覆覆經歷了十幾次以後,體內才算徹底穩固下來。邪眼的氣息也開始忽強忽弱,最後邪眼的體內突然出現了之前在寧缺體外的無形之火。不同於寧缺體外的樣子,這股無形之火從開始的無色無形,慢慢地由白變紅,又由紅色向橙黃綠青藍紫轉變,最後的形態徹底穩固在黑色。從此以後,這將成為魂寵邪眼的專屬魂技—蒼白之焰,一種可以引發心魔,燃燒靈魂的魔焰。
邪眼成功突破以後,寧缺的突破才得以繼續。此時他體內的九層魂塔中,一股股黃色魂力不斷地湧出,直至填滿整個魂海。魂海中魂力翻滾,不時有咆哮聲傳出。這是天道將心魔徹鎮壓在魂海之下,寧缺以後的修行之路,將會變得更加寬闊。
這時已經是魂將境界的寧缺,緩緩睜開了眼睛。原本的第六感竟也從被動天賦演化成了主動天賦,可以識別和偽裝靈魂刻度。以後無論遇到什麼人,他都可以從靈魂刻度的高低,判斷一個人的實力。既可以扮豬吃老虎,又可以防止被人扮豬吃老虎。
知道沐晨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寧缺趕緊打開屋門走了出去。
「晨哥,你終於回來了。這是?這是哈吉嗎?」看到站在門口的沐晨和哈吉,寧缺非常開心,感覺一直籠罩在頭頂的陰霾,在這一刻全部散盡。
「是的,這就是哈吉。突破魂將的感覺怎麼樣?」沐晨笑呵呵問道。
「感覺非常棒,有一種從小小螻蟻,變成大螻蟻的感覺。現在才算是有了一絲自保的能力。」
聽到寧缺的話,沐晨還沒有回答。哈吉卻率先開了口說道:「寧缺,哪有這麼說自己的,境界突破了,應該開心。」
沐晨也是笑著說道:「哈吉說對,不要這麼悲觀,我們一直都在努力變得更強,不是嗎?回來前,還擔心你遇到什麼麻煩。現在看來,反而是個好事。走,跟他們一起給你慶祝一下!」
「對了,晨哥你剛回來,我想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都先跟你講講。還有之前我們救了的幾個人,現在他們都在山谷里。等下要叫他們一起嗎?」
「好,我們邊走邊說。另外幾個人,讓張懸去叫吧。」
夜晚的山谷中,篝火正熊熊燃燒。沐晨的回歸,仿佛為山谷增添了生機一般,山谷中的蟲魚鳥獸都異常活躍。篝火不遠處,魔猿族群三三兩兩地,在追逐嬉戲。原本在它們的認知中,作為戰鬥失敗的一方,生死由對方掌握,族群賴以生存的根基被毀,眼看族群將亡。沒想到,如今種族不僅壯大了,就連族群中的變異後代都多了不少。篝火旁,首領小剛正幫著王明翻動著燒烤架,高大的身軀在火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滑稽。
「晨哥,這就是最近的發生的一些事情。我本來想趁這次機會,拉攏一些學員,結果死的死、傷的傷。如果最後連我們的山谷,都被人搶占了。那我真的萬死難辭其咎!」寧缺說完這些事情以後,心裡舒暢了不少。不管結果怎麼樣,他確實是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為團隊考慮。
沐晨聽完整個事情的經過後,並沒有立刻對這些事情進行回應。而是將手中的猿靈酒遞給了寧缺,這才說道:「還記得幾個月前我們在試練營的日子嗎?」
寧缺聽到沐晨這麼問,神情一怔,但還是接著回答道:「當然,那會是我一輩都不會忘記的噩夢。」
沐晨接著說道:「是啊,那就是我們一輩子都難以忘記的噩夢。到現在我仍能清晰地記得那些曾經熟悉的面孔,倒在血泊里的樣子。可憐、無助、不甘的表情歷歷在目。但是,這些人的臉上唯獨沒有懦弱。你再看今天的我們,雖然依然有對手,有敵人,但是我們已經有了一搏之力,也有了安身立命之所。事有未竟者,不必竟之。你要相信自己!」
「晨哥,我明白了。之前,是我太在意這些得失了。只要初衷未改,雖事有曲折,但只要堅持自身的信念,一定會有好的結果。」
「不錯,修行為的就是讓自己念頭通達。不然,我們歷經艱辛掙這個命幹什麼!來,喝酒!」
看到沐晨與寧缺開始喝酒,張懸這才帶著程高與陸仁甲走了過來。寧缺指著過來的幾人說:「晨哥,這就是之前我們救下的人,這位是程高,這位是陸仁甲。程高兄弟,仁甲兄弟,這就是我大哥。之前一直外出,今天剛剛回來。」
陸仁甲與程高齊齊上前抱拳對沐晨喊道:「沐老大好!」
沐晨的出現,是陸仁甲與程高沒想到的。原本以為,在訓練營里寧缺的實力,已經是很強的那一撥。而且如今實力大進一步,突破成了魂將,應該是小團隊的核心。沒想到,這個小團隊裡,竟然還有一位高手。沐晨這位狠人的實力,在試練營中他們是親眼看到過的。
而現在,以剛剛他們感受到的魂力波動推測,沐晨應該在魂將境界有一段時間了。如果是這樣,那麼以後他們倖存的概率就更大了。克制住略顯激動的心情,程高與陸仁甲開始了與沐晨的商業吹捧。而哈吉雖然喜歡猿靈酒的味道,但是更喜歡清靜。所以早早抱著小幻影去了瀑布邊的涼亭。
而他們都自覺沒有問沐晨懷裡的青丘去哪了。只是,連沐晨自己都不知道,青丘怎麼突然離開了。
夜色微涼,但此刻的神女谷中一片歡樂。篝火聲、蟲鳴聲、猿啼聲、交談聲,生機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