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所外,的確是南聿庭過來了。
她來參加南起雲的生日會並沒有跟南聿庭說,但傅知恩沒什麼愧疚,走過去神色平淡的看著他,「有事嗎?」
南聿庭臉色不太好,但沒有對著她生氣,只是低低的道:「知道我要走,不打算送一下麼?」
知恩這才笑了一下,「你陪著心愛的人出國治療,我去送是不是不太合適?」
「看」著她臉上的那種表情,笑得比哭還難看,南聿庭看似沒有表情的走過去,語調很平和,「你要來參加他的生日會,我沒幹涉,現在參加完了,也該回去了?」
臨走之前,他就是不放心讓她跟南起雲混在一起,會所這種地方,不是一個人潔身自好就什麼都不會發生,環境那麼混亂,但凡思想防線一松,男女之間的事也就那麼幾分鐘而已。
「還沒結束呢!」這邊正說著話,南起雲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的,似笑非笑的插話進來。
他看了南聿庭,「我聽老太太說,今天應該是你帶布桐出國的日子,怎麼還在這兒?不怕延誤航班?」
南聿庭根本就沒往南起雲的方向看,只繼續對著她,道:「不送我也行,我叫陳北把你接回去?」
知恩把手抽了回來,定定的看著他,「你不用管我,布桐還在等你吧?我會自己回去,也不會喝醉。」
她是女的,當然知道一個人在這種場合喝醉有多危險。
這點分寸她有。
南聿庭抬手,掌心很準確的落在她臉上,「等布桐做完手術我就回來,沒那麼久的。」
她只是笑了一下,看起來漠不關心。
當著南起雲的面,南聿庭吻了她,就算她這會兒態度很不好,他也絕不跟她吵架,畢竟未來一段時間見不到。
南起雲站在一旁,看到這一幕,轉過身側了臉,眉峰皺在一起。
道別完了,南聿庭終於轉身上車離開。
傅知恩還站在那兒,她知道南聿庭現在這樣對布桐,也許真的是因為申訴期沒過,可是她不理解。
明明她不是兇手,憑什麼這樣捧著布桐?
轉身,看了南起雲,她也抱歉的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我可能確實該走了,一會兒還要跟朋友見一面。」
不等南起雲說什麼,她笑著道:「生日快樂!走的那天有空的話我去送你!」
也不知道南起雲這次去矽谷得什麼時候回來,估計要很久,送一下也是應該的。
可南起雲還是走了過來,「我送你過去吧?」
知恩皺起眉。
他卻看了她,「不是要去見朋友?」
她就那麼隨口一說……
這下還真的不得不把陸子琰約出來見一見的,而且還是偷偷發的短訊,也不知道她會不會來。
到了地方,本來傅知恩想讓他回去的,「今晚是你生日的,你這個壽星出來這麼久說不過去,你還是先回去吧!」
那會兒陸子琰還沒來,所以南起雲微蹙眉,「你是不是在騙我?」
嗯?
她愣了一下,「什麼?」
南起雲看了時間,「我們等了十分鐘了,你要見的朋友呢?」
知恩抿了抿唇。
「嗨!」陸子琰的聲音忽然響起。
傅知恩一下子鬆了一口氣,看了皺著眉的南起雲,「現在你真的可以先走了,陸子琰開了車,一會兒讓她送我回去就行,放心吧。」
南起雲看了她一會兒,不知道在想什麼,好像也沒什麼不高興,就是盯著她看了會兒,然後才勾了一下嘴角,「好。」
傅知恩把他送到外頭,想等他開車走再進去。
出門的時候,路過的幾個人鬧哄哄的沒怎麼看路,一下子闖得知恩腳下一崴,來不及反應就整個身體倒向南起雲。
南起雲眼疾手快,趕忙伸手穩穩扶住了她,但那張陰戾的臉已經滿是不悅,衝著旁邊幾人的語氣有些狂妄,「沒長眼睛,怎麼看路的?」
傅知恩聽到他忽然這麼大聲,還極其不悅,看了路過的那群男人,頓時心裡緊了一下,趕緊扯了他的衣擺,示意他別招惹這些人。
但南起雲顯然脾氣上來了。
握著她的手拿開,上去就對著那個碰了她的人,一把扯了衣領,「給她道歉!」
傅知恩緊皺眉,走了過去,繼續扯他一角,「你別這樣……我沒關係的!」
說著對那個五大三粗的男人笑了笑,「沒關係先生,你們快走吧!」
人家人多勢眾,真鬧起來南起雲肯定要吃虧的,她可不想再繼續因為什麼事跟他糾纏不清的交集。
她幾乎是使著蠻力把南起雲推了回來,看著那群人稍微罵咧的走了,她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又看了他,「你沒必要跟他們這些人置氣,一看就是喝了酒的,再說了,我也沒怎麼樣。」
南起雲眉峰蹙著,臉色不好,或者說心情很差。低頭看了她,沒說什麼。
傅知恩放開了他的衣服,但又皺了一下眉,感覺他衣角上好像有點濕?
她還試著搓了搓手指,很奇怪的感覺。
「怎麼了?」南起雲發現她不對,低眉。
傅知恩看了他,「你……沒事吧,衣服上是不是沾了水?有可能是剛剛被他們……」
她正說著話呢,忽然被南起雲一把握了手腕,冷不丁的就拉著她往車子邊上走,弄得她一頭霧水。
南起雲這會兒臉色不僅是難看,還帶著羞惱,因為他已經大概猜到她在他衣服上摸到的是什麼東西!
他之前跟傅知遇昨晚明明已經去過衛生間整理儀容,看來是沒留意身後的衣角,雖然她一定不會知道那是他自己液體,但也十分彆扭。
傅知恩看著他從車裡扯了紙巾,非常大力的幫她擦手。
擦完一張濕巾,又去扯第二章,她才忍不住笑了一下,「不用這麼用力,我沒什麼潔癖……」
「髒。」南起雲把她的手拉了回來,非常堅定而不悅的一個字,勢必要幫她擦得徹徹底底。
當然髒,哪怕是他自己的也髒,因為那是他敷衍其他女人發生的事。
傅知恩一臉莫名,倒也只能任由他擦了三遍,終於肯放開她了。
笑了笑,「我還沒發現你有潔癖呢!」
南起雲沒說話,扔了三張紙巾進垃圾桶,又安靜的看了她一會兒,忽然道:「改變主意的時候,可以告訴我。」
嗯?
她沒明白過來,「什麼主意?」
他直說,「改變主意,想離婚的時候,記得告訴我。」
傅知恩聽完沒說話,因為不知道怎麼說,反正目前為止,南聿庭是不會跟她離婚的。
所以她只是笑了笑。
抬頭發現南起雲還沒走,依舊盯著她看,弄得她有點尷尬,「不走麼?」
「你覺得我是惡人麼?」南起雲忽然這麼問。
知恩淺笑,「怎麼忽然這麼問啊?」
他微微挑眉,「否則,你為什麼不敢陪著,而是中途離開生日會?」
「……」原來他是在想這個。
說實話,南起雲在她眼裡確實不是善茬,但是跟惡人也有距離,總的來說,就是她不信任他。
「我當然沒那個意思……」
「我就算是惡人,但絕對不會把傷害放在你身上。這話一直算數。」他堅定的道。
她又一次不知道說什麼。
南起雲沒有說著玩,他先前是嚇唬過她,但真正的輕薄從來沒有,尤其他越來越知道她一點也不是傳聞里那麼不堪的女人。
她很乾淨,所以,他自然不會破壞她這份乾淨,除非她真的離婚了。
……
傅知恩終於把南起雲送走了。鬆了一口氣,一轉身,猛地看到站在身後的陸子琰,嚇得差點叫出來!
「你不聲不響站這兒幹嘛?」她皺起眉。
陸子琰神秘又曖昧的笑著,湊近她,「唉你別說,我忽然發現,這南起雲真不像傳說那麼可惡,我竟然還從他身上看到了莫名其妙的深情,怎麼辦?」
「你有病唄怎麼辦?」知恩瞥了她一眼。
兩人坐進茶吧,陸子琰繼續看了她,「我說真的,以前總覺得南起雲很壞,很讓人討厭,但是這些東西在你這兒都沒有啊!」
「在你面前,這男人可謂是紳士,嗯,帶點邪惡的紳士,就是那種對所有人都壞,偏偏對你深情的感覺,你不覺得很……很迷人?」
知恩白了她一眼,「你這是缺男人了。」
陸子琰不滿的撇嘴,「我還真不缺!男人是個什麼東西,本小姐根本不需要,偏偏有人硬塞給我!」
這話怎麼聽著不太對勁?
知恩看過去,「凌大少爺又找過你?」
不見她回答,知恩不懷好意的笑,「難怪這麼久都不搭理我……所以呢?發展得怎麼樣了?」
陸子琰抿了抿唇,語調淡淡的,「沒怎麼樣……我對這些事沒什麼興趣你知道的,反而被纏得煩。」
傅知恩笑,「不是吧,你要是被纏的煩了,怎麼沒見叫我去解救你?看我每次都讓你來解救我!」
陸子琰心直口快,「你怎麼解決,跑過來做床邊看直播?」
額……
嗯尷尬的咽了一口茶水,「總不能……他找你,就沒有不在床上的時候?」
陸子琰臉色紅了紅,但也冷哼一聲,「當然有!」
確實有不在床上的時候。
比如沙發上,要麼就是桌上,反正那男人大概是進部隊的那些年身體強壯堆積過多,跟瘋了一樣。
還說什麼一定會幫她研究出最喜歡的一種,有病!
擺擺手,陸子琰道:「能不能不聊男人?好容易聚在一起,今晚你陪我通宵吧,我就不回家去了。」
因為凌肖格很可能堵在她家門口。
這人最近不知道是怎麼了,好像除了每天上班就無事可做了,也不知道兒子誰在帶,反正他很閒,除了上班八小時外,別的時間都放在了她身上。
她吃不消!又氣還沒處發。
傅知恩卻皺起眉,通宵啊?
「通宵折損顏值的,你不擔心我還擔心呢,萬一哪天被南聿庭拋棄,我怕嫁不出去!」她似是而非的開玩笑。
又看了她,「要不你跟我回去住吧,這樣能躲開凌肖格,也免了你把我送回去之後還要繞一圈自己回家,多累?」
他總不可能找到維也納別墅來的。
這想法好!
兩人一拍即合,起身就走。
回維也納的路上,傅知恩出於禮貌,給南起雲說了一聲「安全到家。」
那會兒南起雲正好在看手機,想什麼來什麼,看到她發過來的四個字,嘴角彎了一下,放了心。
「看什麼呢?一臉發春的樣子!」旁邊的好友湊過來。
南起雲冷下臉把手機收了起來,瞥了那人一眼,「小心長針眼!」
好友樂呵呵的笑,「你這心情總算有點好轉了啊,不知道還以為你今天不是生日,是忌……」
說錯話了,那人立刻捂了嘴,「我自罰一杯!」
說罷,好友又湊過來,目光瞟向不遠處喝得有點多的傅知遇,「那女的,是你的人麼?」
南起雲淡淡的掃了一眼,薄唇微動,「不是。」
「真不是?」好友不確定,「那我不客氣了?」
南起雲這才看了他,「感興趣?」
男人挑眉,「身材、顏值在今晚這些女人裡頭算過得去呀,正好,我很久沒釋放了……你懂的?」
搖著杯里的紅酒,南起雲沉默了會兒,才道:「她是娛樂圈的,問問她需要什麼,人家要是不願意就別強來。」
男人瞬間笑了,「開玩笑,哥們這技術用得著強來?」
語畢,男人端著杯子往傅知遇的方向走了。
南起雲看著他們交談了有三十秒,之後就沒再看,而是拿出手機,隔了這麼久,給傅知恩認真回了一句:「到家就好,早點休息。」
一仰頭喝盡了杯里的紅酒,他這個壽星才終於起身離開,留下一眾人隨意玩,包到通宵,有多開了的房間,他也交了不少押金,足夠扣了。
……
維也納別墅莊園。
傅知恩和陸子琰到家分別洗了個澡,舒舒服服的在窗戶邊數著星星。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傅知恩餘光好像看到了後院好像一閃而過的黑影,但是沒去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