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成何體統

  公司最年長的寶貝,樂天說:「據說,每年秋天,這個徐董事長都會回鄉下老家,親自下塘打穀,有朋友看到他滿腿泥巴露著光膀子的照片兒。」

  於陽說:「他鄉下有幾十畝荷塘,沒有任何商業投資,這跟他其它的商業行為不符合。「

  營銷處的老狐狸說:「這人,對土地有特殊情結。」

  一行人來到時,景峰企業的人也到了。大家不分賓主,圍著會議桌坐下,各自寒暄,都沒忘了各自要辦到的事兒點子。

  於陽旁邊坐著徐東來,景峰企業董事長,控股公司百分之八十的股份。

  這個六十多歲的男人,精神很足,油光光的臉上堆著笑,掩不住他本身的老態,他看向於陽的眼睛,卻昭示著沉浮人世多年的狡猾狠練與精明。

  這是一個雙贏的合作,徐東來居然能在合約中做出一些讓步,讓這次洽談顯得尤為順暢。

  僅用了半個小時不到的時間,便從洽談轉為觥籌交錯,把酒言歡燈紅酒綠。

  大家轉入歌廳,徐東來召了幾個年輕美艷的陪酒女郎進來。

  脂粉嬌娥們,腰肢細軟,那綿軟入骨的聲音,直把江安襯托得,硬抻、毫無女人氣。美女們圍著徐東來和於陽散開,把場上的男士包圍了遍。一個個的,都使出了絕技。既要回饋金主,又要有技巧地幫金主套牢合作對象,場面真是熱鬧非凡。

  這種時候,江安一向是讓自己忘掉性別。她眼裡,這裡不分男女。

  那個捲髮女郎,大膽地半坐在徐東來的大腿上,一會兒餵他吃水果,一會兒要餵他喝酒,還不時地貼著他的耳朵私語嬌笑。徐東來吸著女郎濃濃的脂粉味,醉眼迷濛地看著一屋子地合作對手們,再看看江安……哎呀,用酒色來腐蝕男對手,這個方法真好,竟然忽略了給女對手找個玩伴!

  打個酒嗝,徐東來舒服地轉一下身子,他看向對面有美女坐懷卻依然一臉平淡的於陽,他召來服務經理耳語兩句。

  一會兒,經理帶來一位身材壯碩的猛男。猛男自覺坐到江安身邊來,一臉羞澀的笑容過後,便頗為熟練地伸出大爪子給江安捶背捏肩。

  江安被人一捏肩膀,那肩膀頗不感覺享受。她最近加班過分,肩膀的於堵也很是過分。

  江安靠近猛男耳邊,一臉溫柔,還輕輕說了什麼。猛男眼神一頓,連帶著看向於陽的目光也變了。

  原來江安對猛男說:「你把那姑娘換過來。別讓我們於總尷尬遭罪……你過去好好伺候!於總高興了,徐董少不了給你好處。」

  猛男過去,緊貼著於陽坐了,一把大手像是姑娘的柔荑,慢慢爬上於陽的胸前。

  坐於陽懷裡的姑娘,被江安勾勾手指叫走了。

  徐東來見這個情形,呵呵呵呵地,拿眼睛看著於陽的下屬們,心想:年輕有為,卻是可惜,好這一口?

  於陽瞪著江安。

  徐東來的酒意讓他早消除了距離感,而他眼裡的於陽又是這麼的「男人」,他笑:「排著隊想做柏湯太太的姑娘,多得是吧?」

  江安旁邊的姑娘是挺失落的,木木訥訥地給江安遞水果、撿水果皮,某一瞬間忍不住一臉幽怨地給於陽遞去一茬兒秋波。

  於陽的下屬們,早就習慣了江安各種捉弄總裁,他們絕對相信於陽的取向。因為他們聽說,於總家最近剛給於總找好了結婚對象,只是因為對方姑娘年紀還小。

  「大男人,自該有一番事業。女人這回事,圖個高興。」徐東來話說完,對江安旁邊的女郎招手,然後就摟著人家跳舞玩兒親密去。

  而於陽,則繼續若有若無地喝著紅酒,他身旁的男陪似乎也變得蠻安靜的。

  大家都知道,彼此的智囊團仍在酒、燈光和女人的掩護下,規劃著名合作項目未來五年的情景。

  應酬告一段落,已接近午夜。

  江安困得眼睛也不敢眨,深怕一個沒穩住便倒在沙發上睡著了。

  在應酬時喝醉了,被於陽扛回家,對她來說也不是不尋常的事。應酬喝醉了可以另當別論,若此時酣睡,似乎是有那麼幾分不成體統。好在徐東來人老心不老,實在經不住三五個美艷姑娘的勾勾搭搭,趕緊開了房間好好玩兒去。

  徐東來還讓於陽一起。

  於陽目送徐東來好走。

  樂天陳沖還跟對方殘存理智的智囊團談論交涉著,江安豎著耳朵聽,一邊聽一邊記錄重點,偶爾也發個言。對她來說,最殘酷的是後續還得整理合約。

  等到真正意義上的應酬結束,已是凌晨兩三點。

  江安想回家睡覺。

  於陽說送她回家。

  江安看著於陽的車以及他車裡的司機,想著自己今天把猛男塞到老闆身邊陪酒的嚴重事實,便非常有骨氣地拒絕了於陽的要求。

  於陽一乎魯,就把江安趕進了車,三兩下把她送到了小區門口。

  車上,江安裝睡覺裝睏倦,絕沒跟於陽任何言語廢話。下了車,她飛也似地跑進小區。

  小區黑咕隆咚的,寂靜無比,這鬧騰的都市似乎正酣睡著。

  江安的鞋底,發出噠噠噠的聲音,她深為打擾了這份安靜而自責。

  江安進了電梯,上了十六樓。

  江安借著走廊的燈光,解鎖家門,「嗒!」門開了。

  江安推門進去,還來不及關門。

  「江小姐!是我!」一個身影不知何時從背後直竄出來,那聲音透著急切,跟著江安撲了進去。

  「江小姐……」那聲音,開始喘氣。

  江安的大腦一瞬間當了機。啊,半夜凶出沒了麼……怎麼辦?

  現在報警嗎?來得及嗎?這人力氣大得很,牢牢抱住了她,還一陣亂拱,拱得人噁心。江安居然騰不出手來,翻找包里的防狼劑。

  「你冷靜一點!你住手!你再這樣,我喊人了!騷擾、猥褻、強姦都是犯法的……」江安大喊,用力地掙扎。

  那人全靠蠻力,制住江安的手腳,江安絲毫沒有辦法。

  天哪!

  江安的眼前,這個人的臉越放越大,她的心底升騰出一股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