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實，好嚴重啊。
司機不敢多言，嚴肅地掌控著方向盤，認真地開車。
江安打了勝仗，挺自豪地看著於陽。
於陽問：「懂中藥，懂中藥材園子的……奶奶沒有去中藥大學門口搞招聘？」
招聘孫女婿？
呵呵。
江安認真地想了想，慎重地點頭，她對於陽說：「去了！他們打著招聘的幌子，在幾所中藥大學門口蹲守了連續幾年的好幾個好幾天。不過，我爹我媽我奶奶好像沒有一次達成過統一的意見，招聘便不可避免地失敗了。」
「既然意見還沒統一……奶奶喊你回去，能做什麼？」於陽看著江安，問，「你們家人手不夠，讓你回家上山、爬樹、摘採藥材？」
江安瞪著他：「奶奶就是想我。想念的想，你懂不懂？」
於陽只是淡然地把目光掃向江安的胳膊，再淡然地目視前方。
又在無聲地嫌棄她的皮膚顏色！
江安開始嘟囔：「我再怎麼著，在我們家，那也是十一代單傳下來的公主……現在成天被你使喚，你好意思嗎？我要回趟家看奶奶，你也這麼多不許！我是跟你簽了勞動合同，又不是賣給你。我就是回家看看家人，又不是回去相親、結婚……」
相親？結婚？
江安住了嘴，這話題似乎不太應景。她怎麼扯到這兒來了？
她相不相親結不結婚這件事，跟老闆有什麼關係？
於陽正看著江安。
江安居然毫無徵兆地紅臉了。
江安厚著一張老臉皮，岔開話題指揮司機，幫他找路。那動作，頗顯得多餘。
還好，愉快的是，馬上到了今晚的約會地點。
江安率先下車，她迅速地走在前頭，為於陽引路。
江安走向事先預定好的包間，一個青年男人正在其中，很是顯眼。
江安的臉，一瞬間笑開了花，連帶著聲音也是極為熱情，身姿體態極為雀躍：「領導，您久等了！真是對不住！路上堵車！讓您先到了……呵呵，服務員倒茶了嗎？我們人到齊了，上菜吧！」
江安一陣忙活，又搬椅子又拿包，順帶還做點端茶倒水擺杯盤的工作。
於陽伸出右手：「舒副局長，久仰，幸會！」
舒志燁微微點頭，重重握手。
一個偌大的圓桌，只坐了三人。舒志燁坐在江安左側，於陽在他的右側。看情形，似乎是兩人把舒志燁給包圍了起來。
"舒副局長，這是一點點小心意，還請笑納。"江安把一個小巧的禮盒送到舒志燁手邊，一如既往的笑靨如花。
「什麼？」舒志燁問，那雙內容豐富的眼睛看著江安。
江安眉目婉約了幾分，以笑回應。
於陽看舒志燁的神情。一個男人，面對一個如此美貌聰慧外秀的女人，何況這個女人有心展示她的優勢，那一眨眼，那笑談，可不勾魂攝魄。
"舒副局長，一塊手錶而已。"江安語調輕緩，連眼神也有話。
呵呵，舒志燁的態度值得考量。
舒志燁微微地笑了，仍看著江安：「美女請吃飯，美女送禮物……我這桃花運是不是太好了？」
江安趕緊拿起桌上的58度白酒，她不動聲色地看了於陽一眼，他正沉穩得緊呢。江安說：「能結交舒副局長這個朋友，是我莫大的榮幸。吃飯、送個禮物，這不是朋友之間的事情嘛？舒副局長，我先干為敬……「
舒志燁望著江安。
江安那一仰頭的姿態，表明她已準備好一飲而盡的豪邁心情。
舒志燁卻伸手攔住了江安的酒杯。
江安稍許詫異，笑望舒志燁。
「點到為止！禮物，我收了就是。吃菜吧！」舒志燁對江安說。
江安來不及再次詫異，她笑呵呵地拿起公筷，為舒志燁布菜：「恭敬不如從命！舒副局長，您吃菜。這蟹黃蛋羹，是極好的。先吃點兒熱乎的墊墊肚子……」
這傢伙，自己喜歡的雞蛋羹拼命地推薦給別人，她以為誰都和她一樣喜歡。於陽對比江安的賣力，他很是淡定自若。
舒志燁吧，嘴巴比較牢，他勸江安喝酒點到為止，而他自己，那說話行動更是點到為止。
於陽偶爾說幾句，舒志燁偶爾回答，絕不提項目，絕不提工作。
江安想，這樣也挺好的，好歹人家給了面子，一起吃了飯還收了朋友之名的禮物。至少，當她再下一步時，總會簡單一些。
中途，江安去洗手間。
包間裡，只剩兩個男人。看相貌，勢均力敵；看成就，各有千秋；看氣氛，詭異暗涌。
「早聽聞，於總身邊有一位得力紅顏。今朝見了真實，果然比傳言還得力！「舒志燁說。
於陽看舒志燁，舉杯相邀：「舒副局長榮光，於某有心結交，卻沒路子。好在江秘書是您校友，我才有這個機會和您談笑風生。「
舒志燁說：「於總好不居功。」
於陽說：「我們公司以後和舒副局長，還有很多交道。若舒副局長覺得行，我親自來。」
這不是變相的項目邀約麼？
舒志燁說：「我喜歡江秘書！喜歡和她交涉。」
於陽說：「是的！江秘書人漂亮能幹，家世也好，中醫中藥世家，十二代單傳下來的姑娘……家裡正尋找入贅的孫女婿。若舒副局長有合適的人脈，給介紹介紹？」
舒志燁看著於陽。
於陽在舉杯。
舒志燁突然笑了：「於總可是真心為江秘書？」
於陽喝酒：「當然真心。」
舒志燁笑了笑：「於總真心也好，假心也好……江秘書十二代單傳也好……要江秘書喜歡，才好。」
於陽挑眉。
這回，換舒志燁舉杯了。他說：「我對江秘書這個人很感興趣，很願意和她打交道。」
啊！
於陽端著自己的酒杯，喝酒。
舒志燁卻說：「飯後，於總若還有事，請自便。我和江秘書，聊天喝酒也是可以的……」
於陽的心情，真是別樣了。
江安已經回來了，臉色不如之前活泛。
桌面上，兩位男士的神色似乎還是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