館長想了想,應道,「可以,你有合適的人選嗎?你們組裡的人員?」
「不是!」樂涵忙道,「是新來的同事,正好我可以帶帶他!我看他身手也挺好的,能文能武,正好做工作搭檔。」
「新來的?」館長有些好奇,「最近館裡來新的修復師了嗎?」
別人都說不知道,連齊教授都說,「沒有吧。」
樂涵有些驚訝,「他確實是新來的啊,每天都來上班,我好多次在停車場遇到他。」
陳惜墨也聽余北陽說過來了新同事,此時聽到樂涵的描述,心頭一動,他們說的那個人不會是明左吧?
難道因為明左每天早上過來和她一起修復古畫,有人就把他當成了新來的同事?
而且很快在內部傳開,連樂涵都把明左當成文物修復師,還要他做她搭檔!
她問樂涵,「你說的新同事長什麼樣子?」
樂涵想了想,「長的很高,經常穿一件黑色的T恤,開的車是一輛黑色攬勝!」
陳惜墨不動聲色的挑眉,果然是明左!
她淡笑開口,「樂涵,你誤會了!你說的那個人確實不是新來的同事,他是來幫我修復古畫的。」
樂涵一怔,不由得紅了臉,有些尷尬窘迫,訕訕道,「不是、館裡的工作人員,也能隨便進出辦公樓嗎?」
「你說的明左?」館長也回過味來了,儒雅笑道,「明左是我一個故交的兒子,陳惜墨修復的畫就是他拿來的,他來幫忙跟我打過招呼。」
樂涵無話可說了,「原來是這樣。」
陳惜墨看著她,真誠建議,「你想要搭檔,還是找別人吧,明左不是我們這一行的人,對青銅器也不了解。」
樂涵表情僵硬,「好啊,我會找別的人做我搭檔。」
參加會議的人自然都明白樂涵的心思,此時雖然都沒說話,但沉默的氣氛似更讓樂涵尷尬。
王景輕咳了一聲,「除了這個,樂涵你還有別的要求嗎?」
樂涵羞窘難當,心神已亂,哪還想的起別的,「暫時沒有了,等我想起來再和您說。」
館長便也沒再問樂涵,叮囑了其他部門幾句,又說了一下焦水古蹟清理工作方面的問題便散了會。
離開會議室的時候,樂涵臉色不太好,大概是後悔自己衝動下提出的那個要求,毀了她的人設和清高。
*
回到工作室,明左也在,正認真工作,聽到聲音抬頭看過來,「開會了?」
陳惜墨看著他,幾秒後才點頭道,「是。」
說完轉身去洗手換工作服。
明左敏銳的在陳惜墨的眼神里察覺到什麼,「開會說什麼了?」
「沒什麼!」陳惜墨表情如常。
明左盯著她,「你好像有點生氣?開會的時候被批評了?和我有關?」
陳惜墨覺得這個男人真是眼毒,但是她也不是以前沉不住氣的陳惜墨了,她臉色不變,淡聲道,「你想多了,好好工作吧,說不定年底館長還給你發一個優秀員工獎!」
明左勾唇,「不會是館長在會上誇獎我了吧?你嫉妒?」
陳惜墨,「……」
嫉妒他個頭!
招蜂引蝶,才來不久就被樂涵看上了!
她睨他一眼,「是,嫉妒!我辛辛苦苦的工作,功勞都被你搶了,我心裡不爽,你明天不要來了!」
明左淡定的做自己的事,對陳惜墨的話絲毫不以為意,也許他們分開了很久,也許隔閡和傷害沒辦法消除,但是他們對彼此的了解永遠不會變,並且堅信不管過去多久,對方還是自己心裡的那個人。
所以,陳惜墨的話,明左自然不會相信。
但是他印證了一件事,陳惜墨確實有些生氣,雖然她不肯說自己到底在氣什麼,也表現的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
和往常一樣,明左中午之前離開,叮囑陳惜墨不要忘記吃飯。
「知道了!」陳惜墨認真做事,敷衍的回了一句。
明左回頭看她一眼,並沒再多說什麼,轉身離開。
他沒立刻離開博物館,而是給館長打了個電話,知道館長現在有時間後便去了辦公室。
館長提前泡好了茶,聽到敲門聲,熱情的迎他進去,「你爸爸最近身體怎麼樣?」
「和以前一樣,病好以後,又覺得自己可以了!」明左道。
「這個老元啊!」館長笑著搖搖頭,「這個周末我有時間,找他去下棋,我再給他帶兩瓶好酒。」
兩人寒暄了幾句,明左道,「季叔,我每天來館裡修復畫,會不會給館裡其他人造成影響?」
「怎麼會?」館長爽朗笑了一聲,突然想到什麼,玩笑道,「倒還真有點誤會,原來很多人都把你當成了新來的文物修復師,今天開會的時候,樂涵還想讓你做她的工作搭檔!」
明左神色沉穩如舊,只漆黑的眸底滑過一抹光,淡笑啟口,「是嗎?」
「沒關係,我已經在開會的時候說清楚了,大家也沒有別的意見,本來也不算什麼事情。」館長晏晏笑道,「說起來,是我們這座廟小,你要是真來我這裡工作,我還求之不得呢!」
「季叔太客氣了!」明左起身,「既然沒什麼事,那我就不打擾您工作了。」
「快中午了,留下一起吃飯吧。」季館長真誠挽留。
「今天不了,等您去我們家,我再陪您!」明左眉目深邃,輕笑和館長道別。
*
陳惜墨忙完手裡的事,準備去吃午飯的時候,看到手機里有消息進來,【記得吃飯。】
陳惜墨剛要回復,第二條消息又發了過來,【就算我真的是你的同事,除了你我也不會做任何人的搭檔,不用生氣。】
陳惜墨倒吸了口氣,微微睜大眼睛,他是怎麼知道的?
既然已經知道了,陳惜墨也沒再繞圈子,問道,【樂涵怎麼知道你身手好?】
明左很快打了電話過來,像是在開車,語調卻很認真,「我沒和你說的這個人單獨接觸過,前幾天有人在樓上搬東西,掉落了一個瓷器差點砸到人,我幫忙擋了一下。」
也許就是那一次,被旁邊路過的人看到,而樂涵恰好就在。
「哦。」陳惜墨不咸不淡的應了一聲。
「真的沒有!」男人忙道。
「你緊張什麼?」陳惜墨道,「我只是單純好奇而已。」
明左,「……」
陳惜墨輕笑,「好好開車吧!」
說完直接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