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齊教授也聽說了樂涵拉攏人、甚至去館長家裡送禮和陳惜墨競爭代言人的事,他趕緊去找了館長,讓館長宣布代言人已定,以免樂家人再鬧出什麼事端,無法收場。
館長召集各個部門的管理層開會,將代言人的事定下來。
齊教授帶著陳惜墨一起去參加會議,會議室內,樂涵和她的導師王景教授也在。
王教授站起身熱情的和齊教授打招呼,胖乎乎的臉上滿是親和的笑容,「齊教授來了,最近太忙了,好幾天不見你,快坐!」
樂涵眼神瞟過陳惜墨,嘴角上揚,看樣子已經知道自己是代言人了。
齊教授在王景身邊落座,客氣的問道,「王老師最近在忙什麼?」
王景一副不想多談的模樣,皺著眉道,「電視台要搞個鑒寶的節目,請我去坐鎮,我是真不想去!節目組找了我幾次,說他們缺少這方面的專家,看他們言辭懇切,我也實在不想為難節目組的人,才勉為其難去幫一下忙。不管怎麼說也是科普咱們傳統文化,提高民族自信心的好事,我們要是不做,還有誰做呢。」
齊教授聽著王景的話,淡淡一笑,「王老師思慮深遠,非一般人能及。」
王景忙擺手,「小事,不值一提!」
他說完,轉頭看向陳惜墨,露出一絲安撫又惋惜的笑容,「惜墨也很優秀,下次還有機會。」
陳惜墨還沒開口,旁邊樂涵掃眼過來,「惜墨繼續努力啊!」
齊教授拿著自己的杯子,吹了吹上面的茶沫,不急不緩的喝了一口茶,才輕笑開口,「我們惜墨很優秀,也很努力,但她的努力,都用在了專業功夫上。」
王景和樂涵臉色都微微一變,尤其是樂涵,立刻便想到齊教授是嘲諷她在館裡拉攏人的事。
陳惜墨在旁邊聽的想笑,真以為他們齊教授脾氣好嗎?
王景很快便面色如常的道,「是,兩個孩子都很好,樂涵這次做代言人,主要是因為她一直參與焦水古蹟文物清理的工作,網上的關注度又很高,她才得到大家的認可。聽說惜墨最近都在修復一幅古畫,所以錯過了!」
樂涵立刻高興起來,是啊,不管別人怎麼說,反正她最後才是代言人。
大概是高興過了頭,樂涵順著王景的話接著道,「那幅畫是私人的吧?」
這話明顯是嘲諷陳惜墨可能從中獲利,並且為了自己的私利,不參加焦水古蹟文物的清理工作,因私廢公。
齊教授淡了臉色,「樂涵,你入職的第一天開始,王教授就應該告訴過你,我們保護、修復的每一件文物,都是在保護這件文物所代表的文化價值、歷史價值,這是我們每個文物修復師的使命,不分公私。」
樂涵臉色一白,有些不情願的認錯,「是,齊教授說的對,是我思想狹隘了!」
齊教授又開始喝茶,「知錯就改,你是王教授的得意門生,說的話可是代表王教授的。」
王景和樂涵師徒兩人吃了個悶虧,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陳惜墨在旁邊樂壞了,在桌子下面,悄悄給齊教授豎了個大拇指。
齊教授眼尾瞟過,穩如泰山,淡定如斯。
樂涵扭過頭去,深呼吸讓自己不氣,等著季館長趕緊過來開會,宣布她是文物修復師代言人,讓她揚眉吐氣,打臉陳惜墨那對師徒,也給她自己的老師爭光!
她又瞥了眼陳惜墨,走著瞧!
看誰笑到最後!
王景喜怒不露,和其他剛剛進來的人又熱絡的攀談起來,並且很快把話題說到自己要參加的電視節目上,連說辭都和剛剛一模一樣。
陳惜墨和齊教授對視一眼,都沒做聲。
等參加會議的人都到齊了,季館長拿著自己的茶杯匆匆進來,「剛才接了個電話,耽誤了點時間,讓大家久等了!」
王景馬上道,「館長日理萬機,事務繁忙,我們多等一會兒也是應該的。」
季館長笑了笑,「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我長話短說,這次讓大家來,主要是文物修復師代言人的事。」
樂涵挺直了腰背,唇角也不由自主的上揚,想做出謙虛的樣子,又唯恐別人注意不到。
季館長繼續道,「大家的意見是在陳惜墨和樂涵兩個人中間選一個做代言人,但是陳惜墨主動退出了競選,把這個代言人的名額讓給了樂涵,那就暫定樂涵為咱們博物館的文物修復師代言人。」
會議室的人都看向樂涵,紛紛恭喜她。
然而樂涵卻笑不出來了,季館長的意思是,這個代言人不是因為她優秀,也不是因為她積極爭取得來的,而是因為陳惜墨退出、讓給她的!
而且坐在會議室里的人都聽到了。
這對她的驕傲,是個極大的打擊!
之前的得意、期待,一下子都大打折扣!
以後只要提到她做代言人的事,別人都會說是陳惜墨讓給她的!
而且陳惜墨是什麼意思?她為什麼要退出?
一定是知道競爭不過她,才故意這樣做,保全了自己的面子,又挖坑給她,簡直太陰險了!
樂涵心中暗恨不已,早已沒了當代言人的高興。
王景看出樂涵的情緒,對她使個眼色,讓她別表現的太明顯。
樂涵這才勉強擠出一抹笑容,起身鞠躬,「謝謝館裡的推舉和信任,我一定做好這個代言人,守護文物,傳承館長一再強調的匠心精神,並且把這種精神傳遞給每一個愛好歷史文化的人。」
不愧是家族傳承,官話也說的很漂亮。
眾人熱烈的為樂涵鼓掌。
此時樂涵心裡才稍稍舒服些。
「後續會有一些關於代言人的採訪和電視節目,咱們館裡宣傳部以及其他部門都會全力配合,樂涵你有什麼想法,現在也可以提出來,大家一起討論。」館長問道。
樂涵目光閃了閃,似是在思考,謹慎的開口,「我還真有一個想法,就怕不成熟。」
王景笑道,「館長都發話了,你儘管說。」
樂涵雙手放在會議桌上,脊背挺的更直,「後面我要參加很多活動,我想要一個助手,也不算是助手,算是工作搭檔吧。」
她語氣一頓,似經過了深思熟慮,才繼續道,「最好是個男同事,這樣也能證明我們博物館的文物修復師男女能力是均衡的,而且有什麼突發事情,他也可以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