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觸手怪必須死(一)
劉秀才一家出身河北,乃永靜軍阜城縣人氏,其祖上家人多拜淫祭,好弄奸邪,時黃衣天王王倫叛亂,引動天下名臣義士多番圍剿,更對各地禍亂之源進行了一番大清理(可視作大宋版嚴打)。
至安石相公當政,又對各地野廟私祭進行了嚴厲打擊,如此幾番折騰下來,劉家的家勢自此衰落,幾個主要家庭成員不得不遠走他鄉以避禍,留在原籍的則蟄伏下來以耕種為業。
且說這幾個遠走的劉氏子弟,有兩個長輩遠走西域,卻不想學了一身詭異本事回來,性情也是大變,形貌更是恢復至年輕時候模樣。
只是他等不敢再以原本的名號在江湖上行走,卻常以劉氏晚輩的身份露面,也就是所謂的劉秀才堂侄兒。
而這就是劉氏雙妖的來歷。
正所謂,叔非叔,侄非侄,倫常顛倒妖邪豸(無腳的蟲子,這裡作動詞)。
來自范屠戶的情報顯示,這劉氏雙妖擁有將部分肢體觸手化的能力,且可以斷肢接續,不懼箭矢,他們最致命的能力則是可以釋放一股粉色妖霧,任何被妖霧侵蝕的人或者動物都將陷入狂亂狀態,進而被劉氏雙妖所掌控。
至於劉氏雙妖那噁心至極的性情,嗯!反正就是非常反人類倫常,不能多說,說多了容易被404。
二狗根據這敵人的特點,卻是預備了些許針對性的手段,有些手段是來自師傅師娘的傳授,有的則是來自二狗前世的知識和理論。
當然這也多虧了范家父女的提前報信,才讓二狗提前有了準備,而不至於被敵人打個措手不及。
魯大師說得好,提前有所準備的法爺是無敵的。
范家女漢報完了信,卻並未就此離開,而是選擇了留下來助戰。
對此本來二狗是拒絕的,奈何范家女漢在第二天表演了一出真·胳膊上跑馬的本事之後,又有「內奸」二狗老娘的攛掇,在經過慎重考慮過之後,二狗卻不得不捏著鼻子答應了下來。
二狗接納范家女漢的幫助的原因很簡單,他擔心自己分身乏術。這對手有兩個,雖然主戰場可能在別處,但他必須得留下人手守家。
一家老小,唯一堪稱良助的嫂嫂又剛剛有了身孕,怕是耐不得廝殺,卻須得有個硬手幫襯,這范家女漢剛巧何事,縱然這女漢子的心思有些個不良,但為了家人的安全,二狗卻也不得不硬著頭皮暫時忍耐了。
等待敵人到來的日子無疑是難熬的,因為你不知道對方會在什麼時候到來,又會以何種方式出現。
正是這種不確定性才讓人難以安心。
自范家女漢前來送信那天開始算已過了七天,卻並無一絲敵人的蹤影出現。
而陳家宅院裡的人卻已然焦躁難耐,不管大人、孩子都被消磨的精神懨懨。
其中二狗老娘最是遭罪,她本只是個普通的農家老婦,何曾經歷過這等景況,在如斯壓力下能夠不崩潰已經算是堅強。
但過於沉重的壓力卻讓她心火狂燒,嘴上長滿了燎泡和口瘡,卻是湯難入口,食難下咽。
這就是一般的普通人在面對這種涉及真正邪異問題的事件時的脆弱,甚至不需要邪魔親自動手,只是一般的信息擴散所造成的恐慌就足以壓垮他們。
這也算是二狗在對抗邪祟方面過於缺乏經驗,他本該將自家人隔絕在這場鬥爭的信息黑箱之外的,奈何二狗雖然曾得師傅告誡,卻因著並無實際經歷見識,卻是低估了其中的危險性。
有的時候,僅僅是邪祟信息的流傳就足以對普通人造成嚴重的傷害。
當然前提是人們相信這些信息是真實的。
比如兩個人同時聽得一個有關邪魔的傳言。
一個人認為那傳言不過是無稽之談,純屬虛妄,那他就不會受到傷害。
另一個人只一聽便打心底相信了傳言,不管他的主觀意識是不是去否定它,最終他必將遭受這傳言的傷害與折磨。
二狗老娘無疑正在遭受來自邪魔信息的傷害,雖然二狗暗自使用靈能對老娘的傷情進行了治療和緩解,但是只要根源不除,所謂的治療永遠只是治標不治本。
甚至每次治療過後,第二天的情況反而會更加嚴重。
說來楊大娘子和范家女漢因為都是習武之人,精神意志較為堅韌,故而邪魔信息的傷害尚未真正顯現,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尤其是到了第七天,她們也開始表現出了些許不適。
唯一情況較好的反而是尚是孩子的虎子,他對邪魔信息的污染表現出了非同一般的抗性,只可惜作為當事人的二狗一家子人無人知道到這到底意味著什麼。
二狗自己倒是一直處於比較平靜的狀態,這並不是說他的心理素質真的那麼好,而是靈能給予了二狗對敵人態勢的遙距感應能力,讓他可以在冥冥中感知到對手的接近。
就在這第七天的早上,等待已久的二狗徒然生出一種明悟,敵人要來了。
他囑咐家人留在村中的宅子裡,自己則挎弓背箭,腰別短刀,提著銅刈便往那村外的大路上奔去。
與他一同奔走的卻是獵狗形態的來福,這孩子並不會真正參與戰鬥,而是臨時傳令員,如果二狗認為敵人不可戰勝,他會讓來福提前趕回村中報信,讓大傢伙兒趕緊逃命。
當二狗見到劉氏雙妖時,是在一個土丘的陡坡前,當然這是二狗特意選擇的接敵之地,雖然算不得甚絕地,卻也讓二狗有一個先發的視野優勢。
劉氏雙妖共同騎乘著一頭永遠處於發——情狀態的公羊,那公羊的體型甚至比耕牛還要龐大,它長滿了獠牙的嘴巴里噴吐著慘白色的噁心泡沫,還有著一條如蛇一般靈活的羊舌頭不時纏繞伸縮。
而更加令人難以忍受的視覺污染來自於乘坐公羊的乘客,他們或者說她們,又或者更應該稱其為它們,有著比綢緞還要光滑細膩的皮膚,那皮膚猛一看是白色的,但是當旁觀者注視它超過六秒以上,就會發現那所謂的白色其實是令人感到甜膩的紫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