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狂暴
「呼。。。」
余小二呼吸了一口，瞬間讓自己回到了戰鬥狀態，他的眼睛有些炙熱，多久了，自己回到家後將修行幾乎全部放下，心中槍意深藏，似乎自己都快忘了，是啊，都快忘了。
運轉元力，余小二發現自己雖然很久都沒有戰鬥，但是隨著元力的運轉，那種感覺又回來了，元力運轉好像比之前更加的流暢，氣海中元力氣旋似乎大了一圈，瞬間內視，元脈和經脈中元氣如大河流淌，周邊細小的經脈似乎亮起了更多，感受著體內澎湃的能量，余小二戰意更盛，他看向趙五一，希望這個對手能讓自己戰的酣暢淋漓。
兩人的氣勢逐漸醞釀，境界上趙無一看似更勝一籌，但余小二的氣勢似乎更勝一籌，趙無一緩緩抽出手中精美的雪白長劍，凝視著精美的劍身，還沒有運轉元力，劍身就流轉著光暈，顯然是一柄難得的利器。
他深邃的凝視著劍身，緩緩的說道：「劍名赤雪，師尊所賜，利器。」隨後他將劍身斜向下低垂，微風吹過劍身，似乎能聽見陣陣劍吟。
余小二似乎能感受到劍身的鋒銳，背上的肌肉聳動，龍槍出現在手中，瞬間便恢復了原來的模樣，余小二抖了一下槍身，黑金的槍身發出陣陣龍吟，與赤血劍吟交相輝映。
「屠龍，宗門所賜。」余小二看著龍槍，那熟悉的質感，讓余小二頓時有一種久違的感覺。
就在兩人對視的瞬間，趙五一那冷酷的眼神微微一凝，他瞬間動了，手中赤雪長劍劃出一道玄妙的軌跡對著余小二攻了過來。
好強的氣勢，余小二手中長槍一抖，身隨槍走，槍出如龍，朝著赤雪長劍的軌跡迎了過去，長槍的優勢就是一寸長一寸強，大開大合，橫掃千軍，只是瞬間，兩人武器便已經相交在一起，余小二氣力渾厚，招式簡潔，而趙無一更是招式老練，角度刁鑽，長劍在手絲毫沒有多餘的動作，每一招都攻向余小二的弱處。
但余小二的槍法基礎無比紮實，槍法運轉圓潤無瑕，在趙無一不斷的攻勢下防守的密不透風，趙無一的攻擊尖銳鋒利且瘋狂，但他卻無比的冷靜，余小二從他的招式和元氣中感受到了金屬性的鋒銳和水屬性的柔和，兩種屬性結合，金生水，生生不息，招式的威能進一步提升。
「他的實力都快能比得上一些散修的鑄體初期了，無論是招式的精妙還是體內元氣的強度，毫無疑問，這是天荒殿真正用心培養的弟子。」余小二並不著急進攻，而是不斷防守，讓趙無一凌厲的攻勢一時間竟將他無可奈何。
「前十招竟然只守不攻，這小子。」台下的趙天行盯著台上的兩人，看著余小二前十招只做守勢，且防守密不透風，趙無一看似攻擊無比凌厲，處於上風，卻是如虎咬玄龜，無從下口。
余小二從容的應對著趙無一的進攻，這讓趙無一眼神愈發的凌厲，在蓄氣境界的修士中，還沒有誰能如此輕鬆的防守他的攻勢，轉眼間十招已過，余小二擋住趙無一當空下劈的一劍後，借著反彈之力拉開了距離。
利器赤雪的攻擊並沒有能在龍槍身上留下任何痕跡，余小二手中長槍斜著向下低垂，他平靜的說道：「接下來，我將只攻不守，師兄當心了。」
話音剛落，兩儀步啟動，長槍如流光一般裹挾著強大的氣勢瞬間刺向趙無一，余小二的速度和威能都超乎了趙無一的預料，他面色一凝，揚起赤雪長劍斜向上僚擋住了余小二這一擊，但是余小二槍上的力量卻是大的出乎他的意料，擋下這一擊後余小二瞬間抽回長槍，隨即身形一扭，轉為橫掃之勢，長槍化作殘影，揮出巨大的氣爆聲音。
趙無一本想轉守為攻擊，但他已經被余小二強大的氣勢鎖定，那強大的威勢讓他根本沒有攻擊的念頭，而是運轉渾身元氣與余小二的長槍對拼了一擊，而結果就是被擊退了十數丈之遠，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余小二，仿佛自己在面對的是一頭凶獸。
「哈哈，痛快，痛快。」
余小二兩招過後渾身透著舒爽，很久沒有這麼酣暢淋漓的戰鬥過了，他不等趙五一調整，手持龍槍瞬間便攻了過去，他雙手持槍，沒有花里胡哨的招式，也沒有施展槍訣中的招式，他甚至都沒用上多少元氣，只是單純地將長槍當做棍使用直接對著趙無一砸了過去。
這一擊余小二沒有留手，已經是使出了近乎八成的肉體力量，而且他的氣勢已經鎖定了趙無一，這簡單的一招卻是有了舉重若輕，一力降十會的感覺，趙無一此時不得不使出全力去抵擋這一擊。
他瞬間強行提起全身的元氣，手中赤雪長劍淡金色光芒流轉，他眼神銳利，如蒼鷹一般盯著攻過來的余小二。
眨眼間余小二槍影便落了下來，好似摧枯拉朽一般，趙五一面色依舊冷靜，手中長劍光暈流轉，擋住了落下的槍影。
砰。。
一道巨大的兵器碰撞聲響起，趙無一雙手握住赤雪劍，終究是擋下了這強力的一擊，但那強大的力量爆發，卻是讓趙無一全身好似被山崩一般，雙腿險些彎曲跪在地上。
一擊過後，趙玄一雙手卻是已經麻木，體內元氣也被打散，他立即聚集元氣，重新匯聚於劍上，赤雪劍不愧是利器，雖然被砸的彎曲，但卻是恢復了原狀，依舊閃爍寒光。
「好劍。」余小二心中一嘆，手中龍槍卻是挽了一個槍花，瞬間對著趙五一又攻了過去。
此時趙無一卻是將手中長劍再次揚起：「與其被動的防守，還不如進攻，既然招式威力比不過，那就只能放手一搏了。」
赤雪長劍光暈流轉，更勝之前，趙無一天生金水玄脈，天賦異稟，屬性相生，更是得到天荒殿的大力培養，身懷秘術，他修行的功法更是天荒殿專門為他尋的適用於金水玄脈的修行功法，能更進一步激發自身的潛力。
此時趙無一身上氣勢再度暴漲，金色元氣流轉，劍芒大漲，顯然是催發了體內全數的元氣，同時使用了秘術。
余小二手中的氣力增加了幾分，又是一次爆炸一般的碰撞，沒有絲毫的花里胡哨，只有最原始的兵器交接單的碰撞，那巨大的勁力將兩人振的都倒退而去，但余小二卻絲毫沒有停息的意思，一招過後，拉回長槍隨即再次砸向趙無一，依舊沒有變化，只是單純的將元氣灌注長槍，速度和力量催發到了極致。
趙無一無奈，他第一次遇到這種在勁氣和招式威能上都幾乎碾壓自己的存在，自己的秘術根本沒有施展的空間，金水元脈的元氣在余小二野蠻的攻勢下絲毫沒有優勢，自己還從未遇到這樣的對手，只是運用基礎的槍法招式，憑藉蠻力和勁氣將自己壓制的沒有了反擊之力。
趙無一再次提起赤雪長劍，將全部氣力用於防守，余小二攻勢則是更加兇猛，絲毫不管趙無一，將一力降十會發揮到極致，在無比爆裂的三招過後，趙無一雙臂已經全麻，渾身就像散架一般，已經失去了再戰的氣力。
他雙手拄著長劍，幾乎是半跪在地上，渾身不住的顫抖，三招，余小二隻是用了三招，就將他徹底的壓制，而且沒有了反抗能力，此時趙無一全身如同散架一般，余小二狂暴又炸裂的攻擊讓他根本吃不消，如同被一座山撞擊一般。
好在他本身是蓄氣中期，金水兩系元脈互相增益，本就比一般的蓄氣修士更強，他的肉身也不弱，但就是這樣他也被余小二正面無比純粹的擊敗了。
趙無一抿了抿嘴角，那是一抹不明顯的殷紅，余小二狂暴的力量，將他的牙齒都震的感覺鬆動了，他神色依舊冷酷，眼神中也充滿了不甘，但現在就算想再拼命一搏也不可能了，他艱難的抬起頭，冷厲的眼神看著余小二。
余小二站在他一丈前，將龍槍斜抗在肩上，陽光映照下，顯得身影是那麼的高大睥睨，此時鬥戰台下方的天荒殿弟子都鴉雀無聲，他們沒想到這場戰鬥會是這樣的進程，前十招，余小二完全採用守勢，防守密不透風，將趙玄一的攻擊全部防守下，而後這個少年便如同凶獸一般，僅僅用了三招，毫無玄妙可言，只是充滿了狂暴的力量，將趙無一生生的砸的失去了戰鬥能力。
余小二絲毫沒有狂傲的姿態，看著雙手拄劍半跪地上的趙無一，余小二心中有些許懊悔：「剛才有些過頭了，沒能克制，雖然自己打的十分的暢快，但卻有些過了。」
「承讓了師兄。」余小二還是行了一禮，他沒有再多說什麼。
這時台下的天荒殿弟子終於是緩過神來，眾人面面相覷有些不敢相信，他們被余小二狂暴的攻擊震懾住了，他們也沒想到二殿主親自培養的弟子會輸的如此乾脆。
「輸，輸了。。。」
「這就輸了？」
「趙無一可是金水雙生玄脈，還修行門中秘法，更是有利器赤雪，竟然輸了。」
「此子何方神聖？」
台下人生咋咋，就連趙玄一也半天才緩過神來，他知道余小二強，但卻沒親眼見過余小二戰鬥，那狂暴的攻擊，那純粹的力量壓制，那扛著長槍嘴角微笑的少年模樣，深深的刻印在了他的心裡。
此時，趙天行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台上趙無一身旁，他按住趙無一的肩膀，元氣緩緩度入，總算能夠讓趙無一能夠站起來，只是被勁力震散了體內的元氣，同時讓渾身的經脈和肌肉都陷入了短暫的麻痹狀態，並未受傷。
趙無一看著趙天行，眼神中有些被打敗的頹然，也有一些慚愧。
「義父，我，我贏不了他。」趙無一是一個孤傲的人，他不甘心失敗，說完這句話，他無力的垂下了頭。
趙天行看著自己悉心培養的義子，心中感嘆，終究還是如同家中蘭花，沒經過風吹雨打，他出聲寬慰了一句：「你從小沒受過什麼挫折，同齡人中更是幾乎沒有對手，這個世界終究人外有人，失敗一次也好。」
趙無一握著赤雪的手愈發的使勁，青筋暴起，沒有經歷過失敗的他，一時間難以接受，但他依舊沒說什麼，將失敗的痛苦和不甘都埋在了心理。
趙天行轉頭看向余小二，此時余小二已經將龍槍收起背在背後，已經恢復到了之前那個粗布麻衣，唇紅齒白的少年，很難想像剛才那如同凶獸的樣子。
「我兄長果然沒看錯，小二，這麼多年，沒想到南雲宗竟然出了你這樣優秀的弟子，好，好，好」趙天行面帶微笑，連說了三個好字。
隨後他又說了一句：「小二，五年後，我們天荒靠你爭臉了。」隨即他便帶著趙無一離開了鬥戰台。
一刻鐘之後，趙玄一和余小二走在了天荒殿內的街道上，趙玄一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讚美，滔滔不絕的訴說著剛才的戰鬥，不停的驚嘆於余小二那變態的實力。
隨後趙玄一豪爽的帶著余小二來到了天青城最豪華最高檔的酒樓，名字就叫天青樓，據趙玄一所說，這棟全城最豪華的酒樓也是天荒殿的產業，日進斗金也不為過。
果然，趙玄一進門後，掌柜的便走了上來行了一禮：「拜見少主。」
「嗯，本少主今天宴請貴客，你把最貴最豪華最稀有的美食和美酒都端上來。」趙玄一公子做派十足，但卻是一言九鼎。
在天青樓三樓的豪華客間內，不到一刻鐘余小二面前已經擺滿了各色美食，其中有很多餘小二都沒見過的食材，散發著陣陣的誘人香味。
「小二師弟，這是天青樓最擅長也是最有名的凶獸宴，比如這道菜，是用凶獸三色鹿的後腿肉精心烹製而成，而最中間的那道，也就是咱們今天的壓軸菜，是用青水狂牛的肉烹製而成，肉質無比鮮美。」趙玄一不愧是天青城第一修二代，對美食的了解可謂是十分的透徹。
余小二也毫不客氣直接大快朵頤了起來，各種精心烹製的美食讓余小二大呼過癮，差點沒咬掉自己的舌頭，而趙玄一也邊吃邊問道：「小二師弟準備何時回歸宗門。」
「明天，明天一早我準備辭別了殿主後，就直接返回宗門。」余小二將口中食物咽下後回了一句。
趙玄一沒有多說，只是熱情的招呼著余小二享受美食，余小二也隨口問了一句：「玄一師兄，我有件事情不明白。」
「嗯？」趙玄一給了個疑問的反映。
「既然你貴為天荒殿少主，為何會去凶獸森林冒險，最後還遭遇了獸潮。」
「呵呵，說來可笑，我雖貴為天荒殿少主，我父更是天青城第一強者，煉神境界的高人，對凡人來說如同神仙中人，但我本身卻修行天賦平平，天生元脈堪堪中品，都快十八歲了，才到蓄氣初期，在這一代弟子中，我幾乎就是最差的。」
趙玄一有些自嘲，拿起手中的酒杯，飲了一口有些意興闌珊的說道：「小二師弟，你怎麼不喝酒啊？」
「臨行前，師尊囑託，在外不能飲酒。」余小二專心的對付著手中的食物。
「哎，雖然我知道父親對我無比疼愛，他也沒指望我在修行上有什麼過人之處，但我也不想讓眾弟子覺的我是一個只能靠老子活著的廢物，就想著進凶獸森林歷練一番，為此父親給我派了兩名鑄體的護衛，還有眾多蓄氣的守衛，我還招募了眾多的冒險者，哎，本以為能風風光光的從凶獸森林回來，在眾多師弟面前長臉，可誰想。」
趙玄一又飲了一杯酒，接著說道：「機緣巧合之下，我得到了兩名不知何種凶獸的卵，本以為這次成果豐碩，誰知道那是赤鱗獸的卵，後續的事情你都知道了，赤鱗獸發動獸潮，將冒險小隊屠戮殆盡，護衛戰死，如果不是你，我和牡丹早就成了那赤鱗獸的肉食了。」
趙玄一語氣中帶著明顯的後怕，隨即他低沉的說道：「這個世界終究還是實力為尊，凶獸強過人類，就會淪為他的食物，而人類強過凶獸，他們就只能淪為我們的盤中餐。」
話音落下，他又飲了一杯酒，此時，余小二也附和道：「嗯，這個世界，不是人吃人，就是人吃人。」他想起了西煌門的那幾名弟子，他們就是典型的例子。
「哈哈，好，可惜啊，我註定是無法成為強者了。」
趙玄一大笑一聲，隨後情緒又低沉了下來，他看著余小二，鄭重的說道：「小二師弟，倘若有一天你站在了巔峰，請帶我一觀這世界最絕巔的風景，我註定無法站在那裡，但若是能看一眼，也不枉此生了。」
「世界之巔啊。。」
天元大陸龐大不知幾何，生靈不知何數，成為這個世界的絕巔，那將會是一種怎樣的風景，余小二瞬間便充滿了暢想。
「是啊，哪個踏入修行路的人，不想看看修行的絕巔。」
「嗯，師兄，你也不應放棄，須知這天助自助者。」余小二也認真的回了一句，他想到了曾經師尊給他說過的一句話，便用來勸慰趙玄一。
趙玄一有些一愣，他沒想到余小二能說出這樣的話，但他依舊很開心，自從赤鱗獸嘴下逃生後，這便成了他的心理陰影，對修行他更是沒有了絲毫的興致，而余小二的再次出現則是讓他慢慢的走了出來。
他從余小二身上讀到了一絲感悟：「人，並非不能勝天。」
「好，小二師弟，咱們五年後再見。」趙玄一好似重獲新生一般。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