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如此神奇！」
隨著『靈液』神效發揮，聖書、夜蒼茫皆是心頭一震，驚喜，忍不住大讚。
雖，這『神效』，在他們體.內發揮出的效用，僅只有莫凡之半，但——
「眾生皆苦，唯殺渡厄……」
「殺生成仁，殺生成道，殺生成聖……」
「殺者，不懼；殺者，不憂；殺者，不迷；殺者，不動；殺者……」
「……」
聖書的參悟速度，提升了數倍。
「殺道蒼蒼，茫茫無盡，所見皆殺，所聞皆殺……」
「天地不仁，故，殺破天地。生靈不臣，故，屠盡生靈……」
「……」
夜蒼茫的參悟速度，亦是提升了數倍。
……
時間匆匆，轉眼一個月過去了。
正如之前所預算，莫凡徹底將『玄妙之光』所蘊藏的『殺道』奧義，化為了己有。
「不過，這還遠遠不夠！」
當然，雖不夠，但莫凡心中對聖書前輩，還是很感激的。若光靠他自己，至少需要數年時間，不間斷的參悟，才能有此刻的收穫。
可以說，聖書前輩直接為他省卻了數年時間。
之所以只是數年，而不是三百多年，一來，莫凡本身悟性強於聖書，且他還有『靈液』輔助。
二，則是因為，之前三百多年，聖書並沒有一直在參悟。他真正參悟的時間，恐怕還不到百年。
稍稍沉澱了一陣，他便界念一動，散發開來，與四方之濃濃灰濛，直接接觸，以參悟之。
「殺殺殺……」
「滅滅滅……」
「絕絕絕……」
「……」
霎時間，洪流般的絕滅殺意，直接透過他之界念，侵入他之識海空間，掀起狂瀾，吹奏風暴，瘋狂席捲，一副不湮滅一切誓不罷休的決絕勢態。
「混元如一，定！」
他意志一定，識海中央處，平靜無波，維持著清明之念。
而其餘處，則任由萬千混亂如末日，並不驅逐，留著以——
看之，觀之，感之，參之，學之，悟之。
「生殺予奪，不殺何以奪？不殺何以有？不殺何以得？」
「不服者，殺！」
「不臣者，殺！」
「……」
「無情者，殺！」
「無義者，殺！」
「……」
「殺生得命，殺靈得神，殺地得勢，殺天得道，殺道得我，殺我……」
「殺一，是為有膽；殺十，可堪稱勇；殺百，自成其威；殺千，畏如邪魔；殺萬，敬若死神……」
「殺百萬……殺千萬……殺億萬……殺無盡……」
「……」
「欲殺，當有意，而意源於心，是故，以心蓄殺意！」
「意動則殺，殺則有煞，煞與意合，再殺成勢……」
「……」
莫凡之意念，不斷有所明悟，渾身也不自覺的散發出更濃烈的殺之氣息，殺意，乃至殺勢。
同時，他還牽引了一部分絕滅殺意，入『獨.立世界』『系統』之『解析域』中，分化於千百獨.立空間，解析之。
「強絕而滅，破滅，湮滅……」
「狂亂，瘋狂，暴虐……」
「侵蝕，腐化……」
「蘊含陰陽，蘊藏生死，光暗共存……」
「惑神，亂心，摧魂……」
「……」
一個個『獨.立空間』中，分別從各個方面，記錄著絕滅殺意之威能，之構成，之奧義，之變化等等，然後統合分析，總結，推衍，以得出一個個『結論』。
而這『結論』，與莫凡之意念直接所參悟所得，皆可算是『殺道』之奧義。
兩者，可謂是『殊途同歸』！
……
『太古殺域』外，那被劍沐風帶來的百尊界主，還在守候，不敢有絲毫懈怠。
而『吟風劍派』劍主劍吟風，則早已返回了劍心城。
並且，他返回的同時，還帶上了東方無敵和雲仙兒。
劍心城，東道街，一座輝煌宮殿內。
「拜見劍主！」
一道身影進入，躬身參拜。
「劍三，你既已回來，那想必已經將那莫凡的一切，都探查清楚了？」劍吟風淡淡道。
一年多前，他返回劍心城後，第一時間便派這劍三，前往『魂鬼道場』附近，探查莫凡之信息。
另外，還派了另外一位『劍五』，前往『無盡原海』。
不過，『劍五』早在兩個月前，便已返回。且，他所帶回的信息，與之前東方無敵、雲仙兒所說，基本一致。
「幸不辱命！」劍三點了點頭，道：「那莫凡的確是『魂鬼門徒』。三百多年前，魂無雙帶著他前往『魂鬼道場』，參加門徒競選……」
「……第一個以劫道者身份，成為青袍門徒！」
「……曾經在『鬼域戰場』，大出風頭，以劫道者身份，輕鬆獵殺二品死靈鬼族，傳出『妖孽』之名……」
「……魂鬼大道主，曾為了他，還有魂無雙的兩個兒子，魂傲天、魂傲然，專門發布了一個特殊任務，獎勵極其豐厚……」
「……失蹤了三百多年時間，回歸之後，於『魂鬼道場』閉關，成就『妖孽界主』……」
「……」
劍三將自己所探查到的信息，一五一十，全部講述了一遍。
而劍吟風，聽完之後，很是沉默了一陣。
「好了，你下去吧！」
「是！」
劍三退走，劍吟風再次沉默良久。
「魂鬼門徒，妖孽界主！」
「再加上，那魂無雙與魂鬼大道主的關係——」
「這莫凡，是不能強動了。」
「既然如此，那就『交好』他！」
「雖是『妖孽界主』，但畢竟只是初成，總會有所需求……」
好一陣沉吟，他隨口道：「將東方無敵、雲仙兒帶過來。」
「是！」
……
「拜見劍主！」東方無敵、雲仙兒大禮參拜，不敢有絲毫不敬。
這一年多來，兩人過得可真是煎熬，沒有片刻心安。整天都在擔驚受怕，生怕哪一刻就——
反倒這時，被劍吟風召見，他們竟有一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或許，在他們內心深處，覺得，與其整天擔驚受怕，還不如『一死了之』。
「本道有一事，需要你們辦。」
「劍主儘管吩咐！」
「隨本道前往『無盡原海』『無雙島』，本道要親自拜訪你們的師尊『魂無雙』。」
「這——」
東方無敵、雲仙兒皆是心中一跳。
「怎麼？不願？」劍吟風臉色微微一沉，淡聲問道。
「不，不——」連忙搖頭，兩人道：「小道願意！」
「那就好。」
……
『太古殺域』內，『殺祖界道碑』所在。
隨著時間流逝，莫凡漸漸忘卻了自己的真正目的，或者說暫時放下了。
不再想著要如何在『殺祖界道碑』上，刻下『劍痕』。
而一心一念，都沉浸在了『蒙蒙殺意』所蘊藏的無盡殺道奧義之中。
識海空間內，本尊意念感悟參悟『殺道』。
『獨.立世界』內，『身外化.身』之念運轉『系統』，不斷解析『殺道』。
意念……殺道……
系統……殺道……
不知不覺間，本就為一體的本尊和『身外化.身』，意念相通，彼此融合著各自所得的『殺道』奧義。
不分彼此，不分識海或者系統……
某一刻——
「殺道，唯殺！」
「不見大道，不尊天道，無大亦無天，唯我一殺……」
「殺，即是道，道，即是殺……」
「我道我殺，我殺我道，唯我殺道，唯我唯道！」
明悟的同時，莫凡本心顫動，生出了一縷疑惑，或者也可以說是質問。
「唯我殺道，唯我唯道？」
「可，混沌有妙——無道無我！」
此刻所明悟的『殺道』奧義，竟與他所領悟的『無道無我』之『混沌妙境』，完全相反。
難道，他所領悟的『混沌妙境』錯了？
他絕不會這麼認為。
可，難道『太古殺祖』的『殺道』有誤？
「不，並非有誤！」
「若不然，『太古殺祖』憑何能成為『太古第一殺』？」
「應當是——」
「道無絕對，如混沌，陰陽不分，五行不辨。正是道，反亦是道。」
「故，『無道無我』是『道』！」
「『唯我唯道』，亦是『道』！」
「前者，歸於混沌，後者歸於『太古殺祖』之殺……」
「然，我已有『系統之道』，根本不可能如『太古殺祖』那樣，『唯我殺道，唯我唯道』！」
一念及此，莫凡無法再參悟下去，否則便有違本心，甚至令自身『系統之道』崩潰。
「這——」
所幸，他悟性超.絕，雖『卡』了一陣，但——
「我參悟『殺道』，只為明其妙，而非得其道。」
「如此，我又何必執著於『殺』？」
「不若，以我之『系統』，代『太古殺祖』之『殺』——」
「『太古殺祖』，唯其殺道。那麼，我便『唯我系統之道』！」
念及此，莫凡意念瞬間一暢。
「只是，我雖創立了『系統之道』，但卻並未做到如此——」
「錯了！」
「我錯了！」
「為『超.脫』，而創『系統之道』，只以『它』為道，只求『它』之果——」
「可笑，可笑！」
「豈不聞，將欲取之，必先予之？」
「縱我所求，乃是其果，可若不誠於道，又憑何得於道？」
「今日，承『太古殺祖』之教，我當受之，當——」
「捨身融道，與道合真——」
「從此，不分我與我道，我即是道，道即是我，唯我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