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媽媽……媽媽…」
零號一直試著往他懷裡拱,青長夜掙扎幾下後乾脆隨便他。他想說我不是你媽,少年的頭卻湊了過來,零先前洗了頭髮,發梢上還帶著濕漉漉的水汽。那種孱弱感即使是假的也非常令人心馳神往。青長夜感覺胸口一痛,少年不知不覺對著一點肌膚狠咬,他提著零的後頸,逮小貓那樣把零往後扯。這個過程中青長夜才注意到零的時間有1000年,對於諾瑪瘋人院的罪犯來說,零號的時間已經多得驚人了。
「看著我,」他低聲說話,同少年四目相對:「我不是你母親。」
零像是完全聽不見他的聲音,青長夜只得捏住了他的手腕,在他抽時間之前少年右眼墨藍的眸子延起猩紅。他剛感覺自己的異能被什麼突如其來的力量抑制住,零便放開了他。青長夜鬆了口氣,看著少年眸里的紅色逐漸褪去,他抬了抬眼皮:「剛才怎麼了?」
「……青春期。」
「你多少歲?」
「150。」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在少年說出那個數字時青長夜總覺得對方一直盯著他。零嫌棄地皺了皺眉:「那個紅色的是什麼?好難吃。」
「胡蘿蔔。」
「我不喜歡吃蔬菜。」
「可以,」青長夜指了指門:「分道揚鑣。」
「……你想死嗎?」
「我開玩笑的,」他聳了聳肩,嘴上那麼說,那張白皙的臉卻毫無笑意:「要不明天改吃肉?除了人肉。」
零舉了個投降的姿勢,雖然不怎麼情願,零號勉強同意了他的意見。晚上睡覺前青長夜洗了個澡,他的腦子裡掠過最後一次登錄a的區域網時找到的消息。海灣擱淺的鯨魚……也許這是個暗示,但他暫時想不明白鯨魚和a的下落有什麼關係。他查了一圈發現鯨魚屍體的地點,那是個新開發的星球,很多商貿者在星球上建立重工基地,環境的污染造成了鯨魚死亡。有一瞬間他動過聯繫米勒的念頭,sss級的幻獸擁有的實力不言而喻,他現在不僅沒了同伴、樞機會的追蹤還如影隨,唯一看起來有戰鬥力的是個摸不清底細的小瘋子,聯繫米勒是最好的選擇。但很快青長夜打消了想法。對方和他不是一路人,沒必要再把人家往火坑裡推。
客廳里傳來電視聲響,大晚上的零號絲毫沒有睡覺的意思,青長夜只得穿著睡衣走出房間。他才知道那些噼里啪啦的炸裂聲是哪裡來的,少年正試著烤爆米花,和一般人用工具加熱不同,他只需盯一會兒紙袋上的奶油玉米就會一顆顆炸開,鬼才相信他沒有異能。看見他過來零大方地把紙袋往前一推:「要吃嗎?」
「為什麼不睡覺?」
「我在看這個,」零號以目示意投影:「瀉火。」
早在房間裡青長夜就聽見了嗯嗯啊啊的聲音,和料想中一樣,投影上的人影交纏在一起。零在看成.人節目。青長夜有點想問他你多久學會了瀉火這麼博大精深的詞,在看清下面那人的臉後他悚然一驚,儘管承受的那方長得有些女氣,但毫無疑問,那是個貨真價實的男孩。
絕對絕對不能讓小瘋子彎了。
「其實,」青長夜頓了頓:「你的片找錯了。」
「不會吧?我才在光腦上找的,關鍵詞高清無碼、熱火朝天、幹個痛快。」零伸手化了幾下電子屏:「看,好心人留給我的壓縮包。為了防止木馬我下到後就刪了壓縮包連結,有人說我求種不留根斷子絕孫什麼意思?」
「……你學習能力挺強。」
「萊德的護衛隊員經常這麼幹,」零聳聳肩:「他們解剖我就算了,還不帶我一起玩。」
「你找的這個比較……小眾,」青長夜儘量注意措辭:「正常情況下應該是雄性和雌性。」
「沒關係,」零揮了揮手:「我一直很非主流。」
「……」非主流是這麼用的??到底在哪兒學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青長夜說不過他,讓他插個耳機後自己往房間走。零拿著耳機興致勃勃地擺弄,青長夜還沒走出幾步便聽見了耳機碎裂的咔嚓聲。他扭過頭,看清零手裡扭曲的機械後,青長夜嘖了聲。似乎是看他的臉色有點糟糕。零趕快道:「瀉瀉火、瀉瀉火,一起來看片?」
「……」看你媽嗨。
投影上的畫面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變化,作為承受方的男孩被綁了起來,零一臉「你們人類好變態」的興奮表情,青長夜隨時準備切電閘,零忽然開口:「你這裡,」他指了指投影:「比他的粉、也比他大。」
不等青長夜說話,零補充道:「真的,我先前咬你時看見的。而且你肌肉密度比他高,身體柔韌度也好,按理說更容易完成各種高難度的姿勢。他們為什麼不找你拍這個?」
「……」
「哈嘍?」
「你慢慢看,聲音開小點兒就行,」青長夜淡淡說:「如果吵到我的話――」
不知道是哪句話觸到了零的神經,他忽然道:「你就用你的大炮殺了我嗎?」
「對,」青長夜說:「用炮把你射到牆上去,爬都爬不起來。」
零愣在了原地。青長夜乾脆摸了把他的臉,他的手指蜻蜓點水般觸過少年的唇,後者只覺得被碰過的地方像一下燒起了燎原大火。青長夜見他呆呆的,唇邊揚起若有若無的笑容:「乖。」
對付流氓的方法只有比他更流氓,這還是他從某個人那裡學到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零號的鈣片看多了,最近青長夜總覺得對方看他的目光有些詭異,有幾次他很想和少年談談,卻又覺得沒必要管太多。在某一天吃午餐時,青長夜看著努力咽下番茄的少年,像是隨意般開口:「你有喜歡的雌性嗎?」
「?」
「人或者蟲子,」青長夜說:「一般像你這麼大的小孩都會有。」
「歐文莫瑞茲?」那是個鈣片男主的名字。
「……除了這個?」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零號在這時舉起叉子,墨藍的眼睛直直撞進漆黑,他與青長夜四目相對:「你會對我說你應該有個喜歡的姑娘、一個正確的性.幻想對象。青春期沒有幻想的女孩簡直不可思議,你應該走出去和更多的人見面、甚至和蟲子接觸,因為說不準在他們當中你就會發現自己最喜歡的那個。隨意和異性上床是不好的,但你也可以嘗試一下,然後你或許會舉一兩個自身經歷什麼的來嘗試說服我,對不對?」
「……」太犀利了吧。
他有點頭疼,零號卻在這時笑了一下:「媽媽,你不開心了。」
「別叫我媽媽。」
「為什麼?」
「算了,都可以。」
「你沒在看我,」零說:「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老虎,你離不開你我,我也沒打算離開你。」
「說的很對,」青長夜頭也不抬:「不過應該是螞蚱,兩隻老虎會翻船。」
「……」
七月的鮮花在帝都星盛開,灼灼夏風迤邐過十里大道。距離從諾瑪瘋人院跑出來過去兩個星期,青長夜暫時還沒找到關於a的消息。樞機會的追捕力度逐漸擴寬到了外星系,他早晨起來時在電子日曆上看了今天的日期,居然被特殊圈了出來,不是他幹的便只可能是零。看清楚上面大大的「母親節」三個字,青長夜心情格外複雜。
小瘋子到底為什麼把他當媽?
令青長夜意外的是他一上午都沒看見零的影子,對方倒是已經替他買好了早餐,一般情況下第二天誰去買早餐都是頭一晚他倆打拳皇決定的,最近零號的操作越來越有趕超他的架勢。青長夜決定拳皇打不過了就換貪吃蛇或者俄羅斯方塊。反正零對什麼都很好奇。昨晚是他輸,零卻主動買了早餐,他更沒想到的是在早餐里還有一張心型賀卡,看見上面歪歪扭扭的節日快樂,青長夜突然有種小瘋子還是挺可愛的錯覺。
這種感覺在中午蟲族少年大包小包提著食材進廚房時達到了巔峰,還沒等青長夜欣慰一會兒,從廚房裡傳來的爆炸聲讓他直接愣在了原地。是真的爆炸聲,他都不知道零是怎麼做到的。進去時少年原本蒼白的小臉上滿是灰塵,零看見青長夜訕訕地摸了摸腦袋:「我就是想點個火……」
他簡單收拾一下替少年擦了擦臉,對方一直寸步不離跟在他旁邊,青長夜第一次在零號眼裡看見不安。他開口:「我做飯吧,你在旁邊幫忙?」
「好啊好啊,」零忙不迭地點頭:「我會切土豆絲蘿蔔絲魷魚絲鱔魚絲雞絲。」
難怪會炸廚房。
他嗯了一聲。吃過午飯後零又不見了蹤影,青長夜懶得管他。他認真想過自己是否遇見過零號,否則小瘋子也不會一天到晚追著他媽媽媽了,但有用的記憶模糊得毫無蹤跡可尋。青長夜挑了挑眉。或許零還沒有那麼……等等。青長夜往前走了幾步。那是什麼?
他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見了自己的衣服,剛開始他還沒反應過來其上的痕跡意味著什麼,別墅里除了他就只有零,走過去後青長夜才確定那的確是自己猜想中的東西。蟲族少年的東西釋放在了他的衣物上,就像犬類在自己的地盤上留下氣味。
看樣子應該剛弄出來不久。他真的很少有情緒波動,但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零號做的一些事在青長夜眼裡非常幼稚,他卻不知不覺會被小孩牽著走。青長夜沒什麼表情地將衣服扔進了洗衣機里,他一腳踹開零的房門,裡面的畫面卻讓他愣了愣。地上殘留的濁液就像一條小溪,零號的房間是有獨衛的,聽動靜小瘋子正在洗澡,青長夜不敢置信地蹲下來,他甚至用手去摸了摸,液體上還帶著餘溫,和他衣服上殘留的玩意兒一模一樣。
怎麼會這麼多?
如果是一次出來的,這種量未免多得太恐怖了些。他聽人說過蟲族的生育能力極強,這是他們千年來無數次被人類趕到荒蕪的星球後還能東山再起的原因。青長夜只覺得背上一涼,想起自己曾在蟲族少年身上見過的物件,如果被這種生物抓著繁衍,不要說人類,他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起多少物種可以承受。
肚子……會爆掉的吧。
浴室門在這時拉開,從中走出來的少年蒼白雙足踏在地毯上,零的眼睛裡還殘留著些微水汽,這讓他偏深的眸里像有一小團氤氳霧靄。他的長相真的很出彩,和安雅的陰鬱艷麗、王的英俊都不同,零號的臉只會讓人聯想到精緻這個詞,他的五官完美得仿佛一絲一毫都經過計算,以確保足以讓人類忽略這是自己的天敵。青長夜的手還放在那條小溪上,看見這個場景,零露出了意味深長的表情。
青長夜:「……」
好想乾死他。干不過,忍忍忍。
少年一步步走了過來,青長夜也不知道怎麼處理手上的東西,想不到少年居然也蹲了下來,他們雙目平時,後者伸舌舔了舔他的手指,吃進嘴裡後零號色氣無比地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喉結向下一滾。
「……」看鈣片學的吧。
「我決定給你一場絕贊的體驗,」零的臉上滿是認真,青長夜在對方站起來g浴巾的片刻明白了體驗的意思:「這是我送你的節日禮物,母親節快樂,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