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阿道夫輕輕點頭，「這也是我想說的。」
「尤里安的記憶，最好不要動，一旦引動了什麼強大的東西，好不容易得到的果實，恐怕就輪不到我們來吃了。」
「而且尤里安本身也是一個麻煩，想要觀看他的記憶，我們必須正面面對她，會不會出現某些不好的局面，誰也沒法確認。」
「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弄死尤里安，取出心核參悟。」
林善聽著他們的對話。
覺得有些奇怪。
在做事之前，這些人一個比一個瘋狂，逆伐無序，這絕對不是正常思維的生靈敢幹出來的事情。
可事成之後，他們卻變得一個比一個慫。
在普爾·傑拉爾提供無序心核的信息之前，他們原本的目的就是為了從無序者的腦海中挖出記憶，從記憶中看看，天路，究竟該如何繼續走下去。
現在有了另一種穩妥的參悟法，包括死奴在內，所有人都傾向這種穩妥的方法。
哪怕可以兩種方法同時進行，也寧願捨棄另一種更直接的方法。、
歸根到底的原因是，擔心會惹上麻煩。
林善沒有說話。
他微微垂下眼帘，神色平靜。
交給他們去決定就好。
他並不著急，對於他來說，只要有路走就行，至於該如何去走，他並不特別在意。
突然，死奴眼眸微動。
「好像不用糾結了...」死奴說。
「怎麼了？」
眾人看向死奴。
死奴沒有解釋，她緩緩取出玉冊放在石桌上。
玉冊表面晶瑩剔透，散發出幽幽的光澤。
她的指尖輕輕翻動，翻至尤里安的那一頁。
沒有停留，她的手指滑過「囚禁」二字，似乎在無聲地施加某種力量。
「囚禁」二字漸漸模糊，仿佛被某種無形的風吹散。
緊接著，兩個鮮紅的大字浮現出來——
「抹殺」。
這兩個字的形態奇異，色彩鮮艷奪目，宛如血液凝固的瞬間，濃烈且不容忽視。
在這兩個字上，林善沒有感知到精神力氣息，卻能清晰地認出它們的含義。
『抹殺』下方的空白處，又悄然浮現出了兩個字。
這兩個字，林善無法辨認。
正當林善沉浸在這些陌生字符的神秘中時，
尤里安的畫像，逐漸變得透明，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所侵蝕。
整張紙面開始扭曲、消融，逐漸變得一片空白。
在那片空白之中，三道流光緩緩飄出。
第一道流光中，包裹著一團散發陰冷氣息的粘稠液體。
那液體的形態時而膨脹，時而收縮，
散發著一股異樣的腐蝕氣味，猶如活體般的律動。
從這東西所散發的氣息來看，正是「毀序」之毒。
第二個光團中，漂浮著一個氣泡。
氣泡內，隱約可見模糊的輪廓與片段交織。
這是一段記憶。
「這是怎麼回事？」
眾人疑惑地看向死奴，不是說不牽扯記憶嗎？
死奴並沒有立刻回應，只是目光低垂，指了指桌上的玉冊。
玉冊依然靜靜地躺在桌面上，表面未見任何波動，仿佛一個死物。
但若仔細觀察，玉冊的周圍似乎隱約有一層模糊的光暈在閃爍，流轉著某種微妙的氣息。
「它收下了尤里安內天地里的東西。」
「『錄魂冊』是活的，它有自己的思維。」死奴輕聲解釋，「在一定程度上，它會實行等價交換的原則，或許是覺得尤里安和她內天地里的東西有價值，作為回報，它附贈了一次抹殺的機會，還額外將尤里安的一段記憶吐了出來。」
她頓了頓，解釋了一句，「如果『錄魂冊』插手的話，即使牽扯到因果，也大概率不會被發現。」
話落，周圍的氣氛似乎一瞬間變得輕鬆了一些。
這無疑是意外的好事。
林善神色驚異的盯著桌子上被死奴稱作『錄魂冊』的玉冊。
有智慧的書，也就是說，只要它願意，甚至可以和生靈無障礙的溝通。
這不就是...功能不一樣的羊皮紙嗎？
但看它的樣子，顯然不願意和他們溝通，是嫌棄他們生命層次低嗎？還是其它的原因......
林善收回視線，看向『錄魂冊』吐出的第三團流光。
只看一眼，林善不由得屏住呼吸。
他能確定，這東西就是成就無序者的關鍵——『無序心核』。
『無序心核』的外形類似一個不斷扭曲的螺旋結構，由一層層交錯的細絲構成，像是無數微小的纖維在空氣中糾纏盤繞，形成一個層疊的複雜網狀體。
這些纖維表面閃爍著微弱的光輝，顏色不斷變化，時而是幽暗的紫色，時而是銀白色的光點在其中穿梭，仿佛擁有自我流動的生命。
每一層纖維都像是細密的線狀物質，在其表面和內部，細小的顆粒與流動的能量互相交織，透出一種奇異的生命氣息。
整個結構充滿了韌性和彈性，每當它的形態微微變化時，纖維會輕微扭動，釋放出陣陣扭曲的能量波動。
這個結構看似靜止，但卻永遠處於微妙的變化之中，似乎沒有盡頭，像是一個無法被打破的永恆循環。
「真美啊。」阿道夫發出感慨，「這是我見過的最美的結構。」
林善盯著『無序心核』，越看神色就越怪異。
這東西的外形，讓他產生了一些聯想。
這東西，怎麼看都像是雙螺旋結構的DNA。
不同的是，DNA類似扭曲的梯子，這個結構雖然形狀和DNA相似，但內在明顯更為複雜。
「這東西，應該怎麼參悟？」
死奴盯著漂浮在半空的螺旋網狀體結構，「雖然很奇特，但我感知不到任何屬於超凡的氣息。」
「我也沒有頭緒。」阿道夫提議，「先看記憶，或許能知道些什麼。」
在場的，不只有林善看出這是什麼東西。
萊克斯的輕聲說道，「這是生命的基礎編碼構體——基因螺旋體。」
「如果真如我想的那樣，我或許知道該怎麼參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