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善、趙小安和金天縱突然出現在白茫茫的高空之上,下方數千米處,漂浮著四座龐大的空島,猶如天空中的巨型浮標。
這四座空島大小相仿,直徑約200公里,但形態各異,呈現出完全不規則的輪廓。
每座島嶼都被一種透明的護罩包裹,各自擁有不同的規則。
第一座島嶼上,天空總是呈現出黃昏時分的絢爛景象,橙紅與紫藍交織,仿佛永恆的黃昏駐足於此。
島上有著高聳入雲的古老城堡,城堡的牆壁上爬滿了金色的藤蔓,蜿蜒的小徑兩旁,盛開著閃爍微光的花朵,島上的居民穿著古典的長袍,悠閒地在暮光中散步,時而低聲吟唱古老的歌謠。
第二座島嶼被茂密的原始森林覆蓋,鬱鬱蔥蔥的樹冠形成了一片綠色的海洋,森林中央有一座巨大且清澈見底的湖泊,湖泊四周分布著一些木製的小屋,不時的有穿著緊身衣服的居民從湖裡爬出走向小屋。
第三座島嶼上,無數風車在風中不停地旋轉,發出低沉的嗡嗡聲,島上的建築物都是輕盈的木結構,高低錯落,居民雖然是人形,但卻可以隨的在天空飛翔。
第四座島嶼最為簡潔,唯一的文明痕跡是一間木屋,林善盯著這間木屋,感到尤為眼熟。
「這些空島上的文明有些奇怪......」金天縱摸著下巴,露出恍然的神態,「我說怎麼奇怪,沒想到在這個紀元還能看到這麼純粹的源初血脈。」
「源初血脈?」對於新詞,林善一向都很好奇。
「嗯。」金天縱露出追憶的神色,「在第一紀元的時候,除了植墮族是純粹的源初血脈外,源初血脈中還有許多人形生靈,這是一段被掩蓋的歷史,迄今為止所有的記載中都沒有提到這些。」
趙小安贊同地點頭,「他們本該在後續紀元崛起,可惜在第一紀元就滅絕了,不過,這對於當時的舊日來說,是福不是禍。」
「你們倆別再兜圈子了,說說詳細的。」林善看著身旁的兩位謎語人,不禁感到無奈。
這時,突然有一道輕柔的聲音飄入三人耳中。
「何不進來說說?我也想聽聽那段被掩蓋的歷史是什麼......」
這聲音來自嚴如心。
他們三人早就知道嚴如心居住在第四座島嶼的木屋中,嚴如心肯定也察覺到了他們的存在。
三人相視一笑,隨即消失在原地,穿過籠罩在空島上的屏障,出現在木屋門前。
走在最前面的林善正準備敲門,門便自動打開。
「看到你們沒什麼變化,心中有種說不出的開心。」屋內再次傳來嚴如心的聲音。
三人走進木門,眼前的空間頓時發生變化。
他們的腳下是一片未開發的草地,面前還有一棟一模一樣的木屋。
「誰呀!」
門內傳出一道稚嫩的呼喊聲,緊接著,門便在一聲『咔嚓』的輕響中被打開。
開門的是一位看起來十二三歲的小女孩。
「小遠,讓他們進來吧。」
聽聞嚴如心的話,那名為小遠的小女孩立即說道:「客人請進。」
林善的視線一直鎖定在這名為小遠的小女孩臉上,封印數千年的記憶頓時被打開。
這小遠,不就是當初的陸阮小時候嗎?
趙小安和金天縱顯然也認出了她,他們當初也經常來這個房子。
「嚴如心在搞什麼?」三人心中都抱著這樣的疑惑。
房子內的面積並不大,按照林善當初建造時1:1還原,屋子裡有十幾位小孩,林善看著都有些眼熟,但除了陸阮外都叫不出名字。
嚴如心坐在靠窗的位置,單手撐著頭看向三人,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
她的容貌如同初見時那般清麗,長發如瀑,衣著簡樸卻不失高貴。
「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們三個,這麼多年過去,物是人非的感覺真是難以言喻。」嚴如心說道。
「這裡是什麼情況?你截取了那段歷史?」金天縱問道。
「沒有,我只是在原有的歷史分支上培養出了新的分支,但改變只限於這個小屋。」嚴如心看向林善,「林善,多謝你當初願意把這間屋子當做孤兒院,因為你的參與,這裡才能一直保存,並走出新的方向。」
「我的參與?新的方向?」林善皺眉,有些擔心嚴如心現在的狀況,「這裡的人身上都有很濃烈的歷史氣息,他們不都是歷史的片段嗎?」
「沒錯,我知道這一點,但只要持續培養,這道微弱的歷史分支總有一天會來到現實,那時,歷史將不再是歷史。」嚴如心解釋道。
趙小安突然插話,「據我所知,這麼做是不可行的,在歷史中這些人已經死亡,哪怕真如你所說,他們有機會在現實中出現,但也會在出現的那一刻被歷史長河磨滅。」
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麼,「難道……他們的『存在』在族運中還有殘留?」
「其實,我是在實驗,通過他們存在於歷史中的記憶來提取個體的記憶,將他們創造成以記憶為存在的生命體,這樣他們就能擺脫灰霧宇宙的限制,如果第一批成功了,後續甚至能將歷史中的舊日萬族全部撈出來。」嚴如心眉宇間透著一抹愁容,她也不確定這個實驗能否成功。
林善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嚴如心也有自己的一套拯世方法。
只不過,她的這套方法需要改變所有生靈的性質,以記憶替代存在。
趙小安和金天縱對視一眼,金天縱緩聲說道,「記憶存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生命的進化,單純地提取記憶,只會使人成為被記憶控制的傀儡。」
「是這樣嗎?看來我的想法還不夠成熟。」嚴如心輕嘆一口氣,「其實我心裡也明白,事情沒那麼簡單,但這是我所能做到的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