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先是微微點頭，而後淡淡地回復，「舊神的情報我無法提供。」
「你們混沌最好不要參與進來，舊日的余火會化作燎原的火焰，將一切燃燒殆盡。」
「同源庭一樣，混沌的主宰若是敢出手，我會親自問候的。」甩下最後一句話後，人皇便帶著林善消失在原地。
凡人國度內，二人出現在一條無人的街道上。
街道兩旁的建築古樸。
「怎麼樣？」人皇看向林善問，目光中帶著一絲笑意。
「很威風。」林善說。
「曾經有一人，要比我威風千倍、萬倍，我是跟他學的。」人皇眼中閃過一絲懷念。
「誰？」林善好奇地問，雖然他心中可能有答案。
「是誰已經不重要了，他已經死了。」人皇邁步往前走。
林善跟上，「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
「我做事，只在於想不想。」人皇回復，語氣中透著一股隨性，「我想和你說，就這麼簡單。」
「你對灰霧宇宙現在的局勢怎麼看？」人皇看向林善問。
林善不明白人皇為什麼突然問這個，他肯定要比自己更了解灰霧現在的局勢。
林善稍微捋了捋，緩緩說道：
「灰霧宇宙的毀滅是必然的，綠日的計劃是滅世，殺死灰霧宇宙後將其拖入深淵，屆時，源初不攻自破，想要完成這一切，最大的阻礙就是源庭。」
林善頓了頓，目光深邃，「所以，在外神來臨之前，源初和舊日必將有一戰，源初贏，灰霧宇宙會像以往一樣被外神毀滅，但宇宙已經無法重啟，因此灰霧宇宙會被外神占據，若是舊日贏，墜落的灰霧宇宙會在深淵作為舊日發展的新跳板。」
「綠日現在做的一切，都在為這個跳板累積力量，深淵並非安全之地。」
林善停頓了一瞬，繼續說道，「能決定戰爭勝負的，並不是在外執行任務的余火，而是源初的主宰和舊日的天尊。」
「我猜測，」林善看向人皇，卻只能看到他的側影，「主宰和天尊們，一定達成了某種協議，現階段主宰不會出手，讓序列1去爭取灰霧宇宙這塊蛋糕。」
「但在不久的將來，」林善的聲音低沉下來，「不管是分蛋糕出現矛盾還是灰霧的末日即將來臨，主宰和天尊都會重新站在明面上，灰霧宇宙會被打得四分五裂，以決出勝負。」
「源庭不管是明面上，還是暗處的實力，絕對都高於舊日余火，但舊日的目的是世界毀滅，只要同主宰打起來，這個目的基本就能實現，所以哪怕源庭有很大的優勢也不敢主動引起戰爭，而舊日，也不想因為戰爭而摧毀灰霧宇宙累積這麼多年的資源。」
「所以現在雙方都處於避戰狀態，看似平和，實際上綠日在蓄勢待發，源初在隱忍和布局。」
「看似劣勢的綠日，實際上，在這場戰爭中占據著主導地位。」
「源庭和綠日打，灰霧宇宙會毀滅，源庭不和綠日打，綠日會主動找上來。」
「如果綠日完成了滅世計劃，源初就完蛋了，但源庭若在滅世計劃成功之前消滅了綠日，接下來又要抵擋外神進攻。」
「剛和綠日戰鬥過的源初，根本不可能擋得住外神，只能將灰霧宇宙拱手讓人。」
「所以，」林善抬頭望天，「一直以來最難受的，其實並不是舊日，而是源初。」
「造成這一切的根本原因在於，源初和灰霧宇宙是一體的，而舊日，脫離了灰霧宇宙還能繼續延續。」
「舊日能做到這一點，源初一定也能做到，所以，源初除了爭取最後一戰的優勢外，他們肯定也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林善深吸一口氣，「源庭現在，一定在全力尋找脫離灰霧宇宙的方法。」
他停頓了一會，目光轉向人皇，「我還有一個疑點，希望人皇幫我解答。」
「你看的很透，其實，灰霧宇宙的征伐矛盾，和兩個小種族的征伐矛盾並沒有區別，在這超凡主宰一切的世界裡，強大的力量才是評判一切的標準。」人皇停下腳步，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走到這條街道的盡頭。
「什麼疑點？」
「為什麼，灰霧宇宙『死亡』，舊日還能繼續延續，而源初不行？」林善問。
「這一點你是錯的，我之前就說過，灰霧宇宙死亡，不管是舊日還是源初生靈，都會死亡，能活下來的，只有少數。」
「但這少數，對於舊日來說，就是勝利，源初家大業大，舊日一無所有，而且，我們很早之前就在為這一步布局，甚至深淵的位置都已經選好。」
「我明白了。」林善點頭。
「還有嗎？」人皇轉身，向著他們最初的起點走去。
「目前沒有了。」林善搖頭。
「嗯。」人皇輕輕點頭，身影逐漸變淡，最終消失在空氣中，仿佛從未存在過一般。
隨著人皇的離去，原本空蕩蕩的古樸街道上，頓時充滿了人流。
街道兩旁的建築古色古香，石板路面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微光，人們熙熙攘攘，來來往往，商販的叫賣聲、孩童的嬉笑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幅熱鬧的市井圖景。
林善站在街道中央，也如同不存在一般。
穿行的人流不斷從他的身體穿過。
「世界會怎麼樣，我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用已知的信息，就能推測出不既定的未來 ，這就是預知。」
「多我一個人，也無法改變灰霧宇宙的最終走向，反正，就算灰霧宇宙『死亡』，故事也還能繼續。」
林善喃喃自語，似乎有些莫名的想通了。
不用糾結自己做還是不做，幫還是不幫。
他還可以做一些更有意義的事。
心中想著，林善身影逐漸消失。
一艘星艦在深空中航行。
林善盤坐在大廳的沙發上靜靜修煉。
但腦海中，還會時不時的閃過之前混亂的那群人。
想到那位普通的神靈。
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那麼在意，反正就是不受控制的在意。
無奈之下，林善只能將自己的這段記憶分割，封印起來。
下次在遇到同樣的事才會想起來。
林善離開了舊日，他要去做一些事。
看似人皇在問他問題，實則人皇在點醒他。
讓他擺脫那種身為舊日生靈幫不幫舊日的糾結。
離開前，他將司音交給了辦事處的沈桐欣。
人皇乃至綠日都沒有和他提過橫刀的事，所以林善直接將橫刀帶走了。
他現在，正往神州大世界的方向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