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司很快就走出了聘威能夠趕來的範圍,他其實並不是很在意半惡魔是否會堅守陣地,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性格,你不能指望著一個內心熊熊燃燒的生命像稻草人一般停駐在一個地方。【Google搜索】
他只希望聘威了解到他需要對方做什麼,那就是保證尤尼回來時有人可以接應,而灰袍自己回來時可以立即繼續捕撈的工作,只要能確保這兩點不出問題,聘威在這期間做什麼都不在需要考量的範圍內。
但這並不是重點,起司又不是要考驗對方,他離開好不容易搭好的營地,確實如之前所說是要尋找另一個備用的龍素材發掘點,可更關鍵的是,他想要自己想明白一些事情。
隨著魔力的二次覺醒,現在的灰袍前所未有的強大,許多之前沒有注意到的東西,如今在他的眼裡看的可謂一清二楚。再加上身上如同死亡倒計時般的魔力破洞,起司的身體在一定程度上獲得了與世界聯通的渠道,雖然這條渠道的使用費用高昂的讓任何施法者都望而生畏,但他反正已經付出了代價,沒理由棄之不顧。
兩者結合,起司終於明確的洞察到了自己身上的一切秘密,或者說,唯一的那個秘密。
關於自己的來歷,起司早有預感,倒不是他認為自己多麼與眾不同,而是同等而論,在進行了那麼多邪神研究後,他早就該瘋了。
事實上不僅邪神的研究,任何魔法研究對於法師來說都是極其耗神的,不說別人,同為灰袍的咒鴉在近幾年間就沒有什麼真正的進步,他可是有著能看到自己死期這種隨時抵在脖子上的無形剃刀的,論動力絕對是同門中的前列。
他的動力和回饋不成正比,其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對自己的看重,或者說,他不願意拋棄自身,沒有這種瘋了一樣的心態,魔法造詣上的百尺竿頭就很難到來。可放棄了就更好嗎?酒神和鍊金師恐怕都不會給予肯定的回答。
魔法,歸根到底是扭曲常識的技藝,偏偏法師們又都是常識內的生物,據此來說對魔法的投入確確實實可以看作一種自毀行為。人們總是在尋找著成為超凡的途徑,魔法之道毫無疑問是其中之一,只是在成為超凡之前,人也要有拋棄平凡自我的覺悟,要有變成另一種完全不令人期待的存在形式的覺悟,某種意義上來說,它和迎接死亡是同等的。這樣的覺悟,咒鴉沒有,起司,也沒有。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上一個我有這樣的覺悟。真是諷刺,我這算什麼呢?繼承了自己的遺產嗎?」走在齊膝蓋高得草叢中,灰袍低聲自語著。
他現在理解為什麼自己那麼習慣於自言自語了,他的學徒是數種動物器官組合而成的個體,他自己則更甚,他是無數連生物器官都算不上的東西組合而成的,擁有人類外形和生理結構的假象。
他腦子裡不止有可以回答自己的聲音,而且有很多,想要深究的話,這個以起司為主體思考的意識本身,恐怕就不是單一的,只不過他已經習慣了這種融合,習慣了將自己看作一個生物。
草叢頂端的草葉像四周散開,露出起司的腳面,周圍的空氣里沒有風,有也不會是以灰袍為中心向外刮出的風,這是強大施法者在無意識的彰顯自身,同樣的景象在第一灰袍的身邊總是如影隨形。
當然起司並沒有有意去效彷自己的老師,那沒意義,他也不需要做出這種樣子給誰看。懷中的書本自己飛到身側,在空中懸著打開內頁,一張張書頁無風自動,像是有無形的手在為心不在焉的讀者翻閱。
那本書正是起司在萬法之城找到的,來自自己老師的遺作,那本魔法基礎原理。裡面的內容,起司都可以背下來了,但這不妨礙他再次閱讀這本書,哪怕只是像這樣近乎無關注的
書里沒什麼金科玉律,也沒什麼點破一切的至理名言,整本書只是在一次次的重複和講述魔法的基本原理。為什麼這些重要呢?之前起司認為自己的老師可能是希望其他法師重新回到源頭去審視魔法,但現在他不這麼認為了。
原點,就是最重要的。當一個人決定去做什麼的那一刻,他邁出第一步的那個地方,那裡就是一切的開始,是趨勢產生的動力,是不做與做的分界。
魔法同理,真正的施法者必須回答和面對的問題是,魔法如何生效,為什麼那些咒語和手勢可以帶來真實的改變,那是極細微的工作,不是簡單的理論可以帶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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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起司走出了草叢,抬頭看向天空,他呼出一口氣,感覺著自己能夠在這團氣屬於大氣更甚於自己之前可以對它施加的種種影響。
最關鍵的是,現在的他通過再次閱讀書本,已經漸漸可以接觸到那些影響產生的原因,接觸到魔法的某種起點。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團紅光從遠處的土地里豁然一閃,像是埋在土裡的太陽不小心露出了頭。
書本隨著一聲悶響關閉,灰袍抬手將其接到手中。他明白剛剛的紅光不是錯覺,在那種情況下他不可能有錯覺,所以不論發出光芒的東西是什麼,它都一定在那個地方。
灰色長袍背後閃爍過扇動翅膀的巨龍身影,那巨龍下一秒又轉為一隻巨大的蠕蟲,最後變成從空中落下的一場大雪。起司收斂自己的魔力,將那道紅光發出的方向定為了第一個目標。
不過這事說起來容易,紅光爆發的地方離他現在所在的位置還有著很長一段距離,非要說的話,大概就是騎馬要走半天那麼遠,用走的話可能就要三倍乃至五倍的時間。
灰袍左右看了看,沒有找到類似馬匹可以作為坐騎的生物活動的痕跡。那就沒辦法了,還是自己來吧。抓住灰色的衣襟,朝側面一拉,長袍立刻變成一團包袱皮,起司開始將身上包括衣服和黎明之息在內的物品一點點塞進包袱皮里,最後將它打包背在背上。
他四肢著地,做出起跑的架勢,手掌和腳掌慢慢轉化為蹄子,一陣喘息過後,一匹有著黑色鬃毛,背著灰色包袱的草原馬代替起司出現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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