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剛騎著車回到家的姐姐使喚得像狗一樣,又是端茶送水、又是捶背的劉玄舒,終於閒了下來,耍寶似地將盛雕件的盒子放到茶几上:「大姐、二姐,猜猜我在大哥的店裡找到了什麼好東西?」
劉玄心直接命中目標,給了準備賣關子的劉玄舒一記重擊:「還能是什麼,大哥珍藏的那個雪貂擺件,終於被你摳到手了?」
「二姐……」劉玄舒一臉哀怨。
許馨饒有興致地看著姐妹倆耍寶,只是還有些不明白,為什麼一件雪貂的雕件會讓穩重的玄舒那麼高興。
劉玄凌看著好奇地許馨,笑了笑:「馨兒,是不是好奇玄舒為什麼會那麼高興?」
許馨點了點頭。
「那件雕件地原型,是我們老爹的寶貝寵物,一隻活了好幾十年的雪貂,」劉玄凌的口氣中帶著懷念,「本來雪貂只有十幾年的壽命,可那隻不知道從哪裡撿到的幼崽,老爹一直養著,養得挺肥的,抱在手裡滑滑的挺舒服的。小時候,那隻雪貂就是家裡二十個孩子的爭奪目標,也就是拴在驢前面的那根蘿蔔。後來長大了,都成人了,明知道那是跟蘿蔔,可還是忍不住。因為那是曾經最純真的回憶。」
不知過了多久,劉玄凌回過神,一臉八卦地盯著許馨:「哎,對了,進店我大哥沒有送你件見面禮?」
許馨將袖子挽起來,露出了手脖子上的手鐲。
「彩鳳!」
看見大姐和二姐吃驚地表情,劉玄舒有點懵:自己似乎是幹了見了不得的事情,可為什麼只有我不知道這是什麼鬼?
許馨聽見驚訝的尖叫,焦急地看著劉玄凌:「玄凌,這對鐲子很貴重吧?」
說著,許馨就想把鐲子從手脖子上退下來,可似乎是因為緊張,怎麼也退不下來。
看見這情景,劉玄凌和劉玄舒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大姐,這是怎麼回事?」劉玄舒一副無聊了鬼的表情,「咱家的東西不是越華麗越好看,越不值錢嗎?」
「的確是不值錢,一共二十八對。」劉玄凌幽幽地嘆了口氣,「但這東西……哎……。」
說著,劉玄凌看了一眼還在努力的許馨:「馨兒,別費勁了,空手拿不下來的。」
「玄凌,這是怎麼回事?」許馨急得差點就要哭出來。
劉玄凌面色神秘地盯著許馨:「馨兒,你覺得我大哥也麼樣?」
「玄孝大哥,人挺好的。」許馨平靜地回答道。
劉玄心笑著拿起許馨的手:「你可以將這對手鐲看成是我爹給你的見面禮。我爹怕這些兄弟們找不著媳婦,給每人做了一對手鐲,當時還跟給這些兄弟們開玩笑說過,戴進去就拿不下來的,就是媳婦的人選。」
許馨的臉騰地一下紅了。
「當然,這也僅僅是一個玩笑,」劉玄凌面色神往地看著天邊,「他們都很少拿出來,畢竟有可能把人生的後半生的答案得到,不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情,玄舒,當時盛放手鐲的盒子還在不?」
「在。」許馨從自己包里拿出個漂亮的盒子。
劉玄凌拿起來讓劉玄舒看了一下盒子蓋上的圖案題詩。
劉玄舒念了出來:「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有詩,有彩鳳圖案,還有形似鳳凰的彩色玉沁,所以叫彩鳳。」劉玄凌接過盒子,將蓋子打開,看了一眼許馨,「這裡面還有一首偈語詩,馨兒,你想不想知道盒子裡的偈語寫的是什麼?」
許馨疑惑地點了點頭。
劉玄凌將盒子底下的暗格打開,拿出一張方手絹:「激動人心的時刻到了,讓我們來看一下,裡面寫的是什麼呢?」
劉玄凌將疊著手絹打開,逐字念了起來:「離鄉本非為赴職,門前初逢未有奇。釋卷有感方心悅,跳脫無意傳錦遲。」
念完,劉玄凌將手絹遞給許馨:「字是大哥的字,其他的你看著辦吧。不過提醒一句,我家老頭子算卦挺準的。」
劉玄舒一臉鬱悶:「大姐,為什麼你們都知道,就我不知道。」
劉玄心笑著調侃道:「你什麼時候情竇初開了,你問老爹要嫁妝時,那你也可以收到這麼一首詩,還有一塊玉佩。」
「那你們?」劉玄舒還是有些不甘心。
「我不準備結婚了。」劉玄心嘆了口氣,「當初正式從醫的時候,我專門跟老爹說了這個想法,爹給算了一卦:桃李滿天下,孤苦渡一生。然後爹給了一對手鐲,跟馨兒這對情況差不多,後來覺著做手術礙事,就拿下來了。」
說完,劉玄心看了一眼自家大姐:「咱們姐妹七個中間,除了我,大姐也有對彩鳳手鐲。」
劉玄舒的好奇心來了:「大姐,拿出來看看唄?」
劉玄凌沒好氣地瞪了劉玄心一眼。
彩鳳手鐲劉玄凌的確有,但是拿到手鐲後,鐲子怎麼也戴不進去,劉玄凌就把氣撒到盒子上,於是馬上就發現了盒子裡的玄機,而那首詩卻是老爹親手寫下的:木蘭錦華質無雙,怎奈我生厭紅妝。萬花叢中穿身過,手把柔荑渡天荒。
劉玄凌現在覺得沒把手鐲送出去是一件好事,老頭子算卦太准了也未必是件好事。
劉玄凌有些同情地看著許馨:「馨兒,你要是覺得不妥,那就當沒這回事,先戴著玩玩吧,我們家老爹的手藝還是很不錯的。至於這首詩,信則有不信則無。」
許馨長舒了口氣:本來就覺著鐲子挺漂亮的;劉玄孝雖然胖,可看著也挺順眼,而且還挺有文采的,嫁給他……不對,我怎麼能這麼想呢?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於是,許馨決定當個鴕鳥。
劉玄心看著面帶紅暈的許馨,微笑著朝自家大姐使了個眼色,兩人交換了一下眼色,點了點頭。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劉玄舒突然來了一句:「對呀!還有玄恭,他的手鐲肯定在家裡放著,要不咱們給找出來?」
客廳里的三姐妹頭上冒出了長長的黑線……
「玄舒!」劉玄心好氣又好笑,「大哥跟馨兒都是得過且過的性子,沒什麼關係,你坑了就坑了,可你不能老是逮著自家兄弟坑吧?」
劉玄舒贊同地點點頭:「也是。」
「是你個頭!」劉玄凌起身給了劉玄舒一個暴栗,「玄恭,那一手好廚藝,不能這麼早就便宜了別人。」
說著,劉玄凌面色神秘地看了一眼許馨:「馨兒,你有福了,我大哥雖然不擅長中國菜,不過對於西餐可是挺有研究的。」
「對啊,馨兒同學,你得補償我們,」劉玄心也跟著起鬨。
沒多久,四個女孩子朝扭打在一起,椅子上的坐墊在客廳里四處飛舞,四個人的臉上的紅暈久久不能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