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
鳳辭回來,眼見著日上三竿了,也不見夏侯音起床,便直接走到夏侯音的房門前敲門。
聽見鳳辭的聲音,夏侯音驀地睜開眼睛,猛然用力,似乎想要掙脫身後的束縛。
誰知用力過猛,直接翻下床榻。
「不好!」
下一瞬,夏侯音抬手在地下一撐,這才翻回了榻上。
這一動,她才發現整個身體一陣酸痛,一定是昨晚被點穴僵硬的緣故!
這時,她才發現原本躺在榻上的男人早已經不見了。
驀地垂眸檢查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發現她的裡衣還披在她的肩頭,驀地鬆了口氣。
取過衣服重新穿好,她才走過去開門。
「公主,你今天起的好像有點晚。」
鳳辭掃了眼睡眼朦朧的夏侯音,臉上划過一抹疑惑。
夏侯音暗暗咬了咬牙,昨天和那隻妖孽鬥智鬥勇了一整夜,這個時辰能起來就不錯了。
「衛升!」
「公主,屬下在。」
下一瞬,衛升如疾風般驀地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你昨晚可有發現什麼異常?」
「昨晚公主的房間……」
「房間沒什麼,這裡可以跳過去。」
夏侯音立即制止了衛升,丟臉的事情她不想再回憶一遍。
「還有別的麼,比如說有沒有看到有什麼可疑的人出現?」
夏侯音其實更想說有沒有看到有人從她的房間裡出去。
「沒有。」
看著衛升搖頭,夏侯音眸光微斂。
看來那妖孽還有些本事,想要不驚動衛升輕易的出入醫館並非易事!
等她用完早膳,鳳辭才開始向她回稟。
「公主,您要屬下查的人,屬下已經查清楚了,那位紅衣公子名為顏如玉,是那花月樓的幕後老闆。」
「沒有了麼?」
「沒有了,能查到的只有這些。」
「顏如玉?」
夏侯音輕輕的念著出來,然後彈了下鳳辭的腦袋。
「傻姑娘,這名兒一聽就是假的!」
陌上顏如玉,公子世無雙麼?
「哎呦,痛!」
鳳辭揉了揉腦袋,然後跟上夏侯音的腳步。
「對了公主,北齊太子在調查你。」
「讓他調查去吧,反正他什麼也查不出來。」
正說話間,院子裡傳來了腳步聲,緊接著醫館裡的夥計走了過來。
「主子,宮公子來了。」
夏侯音聞言輕輕點頭,帶著鳳辭向院子前面的大堂走去。
「啪——」
臨風直接將一沓銀票拍在了桌案上。
「慕容姑娘,銀票可以麼,一千兩。」
夏侯音淡淡掃了眼桌上了銀票,然後交給身側的鳳辭。
「收好。」
「哇塞,一千兩!」
鳳辭雙眼直冒金光,忙將銀票收到手中數了數,財迷本質顯露無疑。
「慕容姑娘,現在可以了麼?」
「請宮公子坐好。」
夏侯音重新給宮衍檢查了一遍眼睛,然後直接去寫藥方,交給藥僮去抓藥。
「宮公子的眼睛想要徹底治癒至少需要兩個月的時間,施針排毒為主,服藥為輔。我給你開的藥一日一次煎服。還有,每三天來醫館進行施針。」
「沒有別的法子了麼?」
「要麼瞎,要麼,聽我的。」
「慕容姑娘,家裡有急事,我們公子必須立即回去,恐怕在這裡待不得。」
「哦,那你的意思是……」
夏侯音心中一沉,宮衍要是就這麼回北齊的話,那就糟了!
「不如請慕容姑娘隨我們一同回去,等到公子的眼睛好了,在下再將姑娘送回來。」
「只怕不能。」
夏侯音淡淡搖頭。
「再加一千兩。」
一直沉默的宮衍驀然開口。
「公子,請不要用銀子來侮辱本姑娘好麼?」
「加兩千兩。」
「公子,你……」
「兩千兩黃金!」
「成交!」
夏侯音立即點頭,「請問宮公子,你家住在哪裡,打算何時起程?」
「北齊,三日後出發。」
「沒問題,到時候我一定會準時現身,絕不會耽誤公子的行程。」
「嗯。」
宮衍淡淡應了一聲,沒有焦距的眸子裡不起波瀾。
在主僕二人臨走時,夏侯音漫不經心的開口。
「對了,宮公子既然眼睛看不見,最近一段時間最好保持身心清淨,尤其不要去花紅柳綠之處尋樂子,畢竟人家把小倌兒冒充姑娘送到你的榻上你也不知道是不是?」
「小倌兒雖美,但兩個男人做起來也怪噁心的不是,更何況,那美人沒準兒還帶著刺兒呢,萬一傷到了宮公子就不好了。」
「多謝姑娘提醒。」
宮衍聞言,眸光輕輕的顫了顫。
而他身邊的臨風腦海中只剩下了那句——兩個男人做起來……
他嘴角下意識的抽了抽,這姑娘可真是什麼都敢說!
出了醫館,臨風扶著宮衍上了馬車。
「殿下,聽慕容姑娘的意思,那晚的人是個男人?」
宮衍點點頭,「也許是那人親自出手。」
「既然如此,那殿下我們要不要去花月樓……」
「不必,這姑娘分明是想要利用本宮除去那人罷了。」
宮衍黑色的瞳孔縮了縮,眼底掩下一片幽深。
看著宮衍走遠,鳳辭開口。
「公主,您真的打算去北齊麼?」
「不去還有什麼辦法,宮衍若是瞎著回到了北齊,只怕要在北齊掀起一陣驚駭。」
片刻,鳳辭點點頭,「去也行,畢竟有兩千兩黃金呢!」
「你的眼裡除了銀子還有什麼?」
「還有金子!」
鳳辭一臉激動,隨即又想到了一個問題。
「公主,你這次出宮好像很久了,再不回去,只怕皇上和皇后娘娘要擔心了。」
「沒關係,只要他們知道我在毒城,就不會擔心的。」
……
「淳于叔叔,萱萱姨母,我來看你們了。」
一看見淳于奚和慕容萱,夏侯音立即打招呼。
毒城就在洛城,離醫館並不遠。
夏侯音坐著馬車,不過一個時辰便到了毒城。
六月的天氣本是暑氣當頭,十分炎熱,然而西涼卻很涼爽,而毒城更是十分陰涼。
夏侯音走到毒城,涼風沁人心脾,一路的暑熱頓時笑了大半。
在洛城的這一個月來,她隔三差五的跑來毒城,所以現在她過來,就連毒城的下人都懶得在通稟了。
「這是我給薇薇和祺兒買的禮物。」
夏侯音說著將手中的東西遞給了一旁的管家。
「一幕都說了,你直接來便是,不用帶禮物。」
「都是些小玩意罷了,難得薇薇和祺兒喜歡。」
慕容萱笑著吩咐下人上茶。
「安安,你這次來毒城,是不是有事?」
「淳于叔叔真聰明!」
「這孩子,都說了多少遍了,叫乾爹。」
「乾爹多難聽,還是淳于叔叔好聽。」
「好好好,隨你。」
淳于奚無奈的擺擺手,「說吧,這次來什麼事情。」
「不滿淳于叔叔,我想讓你幫個忙。」
夏侯音說著將事情的原委給淳于奚說了一遍,然後將事先寫好的一沓書信遞了過去。
「我知道淳于叔叔有給我母后寫信的習慣,你就每次送信的時候順便幫我送一下,這樣我父皇和母后就以為我在毒城。」
「我可不幫著你這丫頭坑你父皇母后。」
「我知道淳于叔叔最好了。」夏侯音開始撒嬌。
「非要去北齊?」
夏侯音點點頭,「我自己闖的禍,我自己解決。」
「好吧,你自己有主意,也不聽我的,那就早點回來,別再北齊惹事,注意安全。」
夏侯音點頭,然後掃了眼身側的鳳辭,從她手中取出一副畫像。
「淳于叔叔常年在洛城,我想想你打聽個人。」
她說著緩緩展開了手中的畫卷。
只見畫上的男人橫臥美人榻,一襲紅衣,妖嬈奪目。
桃花美目,眼波款款,眼尾一點淚痣,更添幾分勾邪魅。
夏侯音簡直將那晚的紅衣公子給畫活了,三分醉,七分魅,完全將那勾人的神態給描繪了出來。
淳于奚看著畫上的男人,捋了捋山羊鬍,微微凝眸。
「這位公子有些眼熟,我好像在哪裡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