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氣勢,王爺知道了會生氣的【5000+

  沐清歌穿過妙安堂,坐上了回去的馬車,馬車剛剛行駛不久,前方便傳來了攔路的聲音。

  「麻煩停一下,停一下。」

  沐清歌聽到聲音,掀開車簾,掃了眼攔路人,通過衣著打扮,她一眼便認了出來,這是沐府的家丁。

  清澈的眸光掃向一旁毫不起眼的灰蓬馬車,淡淡開口,「何事?」

  顯然那位家丁也認出來了沐清歌,他忙上前道:「原來是二小姐,相爺乘坐的馬車車軲轆壞了,現在走不了了,二小姐是否方便,將捎帶相爺和夫人回城?」

  他對沐清歌十分尊敬,這倒是沐清歌沒有想到的。

  畢竟在原主的記憶里,沐府的下人哪個對她不是頤指氣使的?

  她看著前方的馬車,車軲轆的確是壞了,馬車稍稍朝一方傾斜。

  沐清歌一挑眉,開口,「你家相爺和夫人在裡面?」

  沐丞相和姚氏好端端的來這妙安堂做什麼?

  「是,麻煩二小姐了。」

  那位家丁說完,直接走向灰蓬馬車,「相爺,夫人,不如先乘坐二小姐的馬車回城?」

  馬車裡面的沐丞相將外面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他昨晚帶著姚氏來妙安堂來見沐妤月,今早離開的時候馬車突然壞了,他已經被困在這裡一個時辰了。

  這妙安堂向來冷清,根本無人從這裡經過,沒想到唯一等來的一個人竟然是沐清歌。

  只是,他和這個女兒幾乎沒有任何親情,他也沒有盡過一個父親的責任,現在讓他有求於她,他有些拉不下臉。

  「老爺,我們先回去再說。」姚氏扯了扯他的衣袖。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他的耳邊響起了沐清歌清靈的聲音。

  「慢著,本王妃何時說過要捎帶他們進城了?」沐清歌揚手制止那位家丁。

  接著她掃了眼夏里道:「趕車回去。」

  讓她和沐相同乘一輛馬車,她都尷尬的難受,何必給自己找不痛快。

  至於沐相,就讓他繼續在這裡耗著吧,她又不是聖母,可沒有以德報怨的情懷。

  「等一下!」

  沐丞相立即掀開了車簾,出了馬車。

  他原本也沒有打算非要乘沐清歌的馬車,可是聽著她凌傲的聲音,心中驀地升起一抹薄怒。

  這個丫頭竟然絲毫不將他放在眼中!

  抬眸看見紅衣翩然的沐清歌,沐丞相神色微微一滯,他沒有想到眼前這個華貴逼人的女人竟然是沐清歌!

  他愣了一瞬,這才開口道:「沐清歌,你就是這麼對待你的父親母親的麼?」

  她現在還是沐家的女兒,捎帶他們進城也是她應該做的。

  「父親、母親?」沐清歌嘴角綻開一抹淺淺的輕笑。

  下一瞬,她的眸光一凜,不屑道:「你們配麼?」

  沐相哪一點能夠稱作父親,至於這姚氏,就更不用說了。

  「沐清歌,你不要太過分,你若是想坐穩凌王妃的位子,還必須依靠沐家。」

  「是麼?」

  沐清歌這一次的聲音更為不屑,淡淡掃了眼面容清潤的沐相臉上帶著暴怒,嘴角的譏意更大。

  依靠沐家?

  虧得他說得出來,自從她嫁入凌王府,沐家為她做過什麼?

  如果她記得不錯的話,沐相可是皇帝得力的助手,給夏侯璟使絆子的事情可沒少做。

  尤其是在她成為凌王妃後,沐相為了避嫌,為了向皇帝表忠心,根本就是和她斷絕了任何聯繫。

  「清歌,你怎麼能夠這麼跟你父親說話,還不趕緊跟你父親賠罪。」

  姚氏出了馬車,也被沐清歌驚艷了一瞬,沒想到半年不見,這沐清歌似乎比以前出落得更加水靈了!

  黛眉橫翠、朱唇瑤鼻,她精緻的小臉上儘是高貴,哪裡還有以前唯唯諾諾的模樣。

  就連個頭,似乎也拔高了不少,身量纖細,婀娜裊裊。

  沒想到這個小賤人現在這麼美,怪不得會將凌王也給迷住了!

  看著面前光艷逼人的沐清歌,又想到剛才在妙安堂見到的大女兒,姚氏的心仿佛像是被鈍刀一刀刀割肉。

  要不因為她,她的月兒怎麼會這麼慘,現在是一名流犯,只能躲在太子府中,任由太子糟蹋,就連沐府都不能回。

  明明才十七歲,看起來卻像是二十七歲一般,沒有任何生機。

  沐清歌掃了眼故作好人的姚氏,將她眼底的殺意收入眼底,淡道:「我的事情不用你們來操心,至於回城麼,你們就慢慢在這裡等著吧,沐相位高權重,想巴結的人多著呢,總會有人願意捎帶你們京城的。」

  沐清歌說完,直接退回了馬車,然後放下了車簾。

  「夏里,趕車。」

  「你,混帳!」

  沐丞相氣的臉色有些發青,看著絕塵而去的馬車,憤憤的握了握拳。

  沐清歌高傲的就像一隻鳳凰,周身的氣質華貴無雙,將凌王妃的氣勢端的足足的。

  她對他從頭到尾就只有譏諷、不屑。

  「相爺,清歌她怎麼能如此無法無天,竟然連相爺都不放在眼裡,再怎麼說,您也是她的親生父親啊。」

  姚氏說得悲憤,即便知道他不可能重視沐清歌,但是她還是習慣性的抹黑沐清歌。

  親生父親?

  沐相在心裡冷哼,他可生不出這樣的混帳東西!

  沐清歌急匆匆趕到妙手回春堂的時候,已經到了傍晚時分,妙手回春堂已經關門歇業了。

  她直接從後門進了院子,直接去找宋和。

  此時,宋和由於中了毒的原因,面色發白,四肢癱軟無力,虛弱的躺在榻上。

  他看到沐清歌過來,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

  「凌……王妃……」

  「宋先生不必多禮,你好好躺著。」沐清歌忙制止了他。

  「凌王妃,您終於來了,若是您再晚來幾日,我真怕……」一直跟在宋和身邊的小藥僮姜言偷偷的抹了抹淚。

  沐清歌一邊上前給宋和探脈,一邊問道:「到底是什麼情況?」

  「凌王妃,從前幾日,宋先生就感覺身體不舒服,渾身乏力,頭冒虛汗,他以為是染了風寒,只吃了些藥,沒有太過在意,誰知道,這種狀況竟然一日比一日嚴重,如今宋先生只能躺在榻上了。」

  「宋先生這種情況出現不久,來妙手回春堂看診的病人也出現了這種情況,只是他們現在的病情比宋先生輕一些。」

  「你們沒事?」沐清歌掃了眼姜言。

  他立即搖了搖頭,「我也在納悶呢,妙手回春堂的藥僮、夥計全都沒事。」

  「王妃……我給自己診了脈,應該是毒城下的毒。」榻上宋和艱難道。

  沐清歌點頭,收了手,她診出來的也是下毒,而且是一種慢性毒,不會立即讓人死亡,但是一旦發病就會全身無力,像宋和這樣,只剩下了一口氣吊著性命。

  這可真是一種棘手的毒!

  沐清歌微微蹙了眉,毒城怎麼會有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毒!

  「中毒的其他病人呢?」

  「都已經在妙手回春堂暫時安排住下了。」

  沐清歌點頭,將所有中毒的人集中起來再好不過,免得解毒的時候有遺漏。

  「王妃,那您能夠給宋先生解毒麼?」姜言有些期待道。

  沐清歌無力的搖了搖頭,「暫時不能。」

  就算是解毒,她至少要看到毒藥,才能有辦法配出解藥。

  但是宋和是中的慢性毒,她根本在他體內提取不出來毒素。

  姜言聞言,眸光頓時黯然了下去,「這可如何是好,現在那些病人都在議論是不是宋先生將他們傳染了。」

  沐清歌微微抿唇,她也知道這件事不能再拖了,一旦病人體內的毒藥發作,出現宋和這種狀況,就麻煩了。

  到時候,那些病人的家人勢必回來妙手回春堂來討說法。

  沐清歌又想到了她剛剛來妙手回春堂,有人故意誣陷妙手回春堂開錯藥,來這裡鬧事的事情,眉頭頓時擰了起來。

  「這件事我來想辦法,不早了,你們好好休息,我該回王府了。」

  沐清歌出了妙手回春堂,掃了眼上面懸掛著的金匾,心中勾起冷笑。

  皇帝這是在警告她,他能夠賜予她金匾,但是她也能夠隨時將妙手回春堂奪去麼?

  「王妃,該上車了。」

  夏里見她看著金匾發呆,提醒她道。

  沐清歌搭著夏里的手,上了馬車,似乎想到了什麼,一把掀開車簾,對夏里道:「幫我給淳于奚送個口信,我要見他。」

  只怕這一次想要配出解藥,還是要麻煩淳于奚了。

  雖然淳于奚平時沒心沒肺、嬉皮笑臉,但是每次她找他幫忙,他從來沒有拒絕過。

  好像自從上次瘟疫一事,她就再也沒有見過淳于奚了。

  「王妃,您要見淳于奚?」夏里有些驚訝,「王爺知道了會生氣的。」

  一提到夏侯璟,沐清歌的心驀地柔軟了一塊。

  那個男人醋勁是有點大,幸好他現在不在。

  「這次找淳于奚有急事,就算王爺知道了也會理解的。」

  沐清歌看著夏里懷疑的眸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這件事不許告訴王爺!」

  她眼底的眸光儘是威脅。

  「那怎麼可以,王爺不在,夏里要替王爺看著王妃。」

  夏里完全無視沐清歌的威脅,跟她較上了真。

  「夏里,你要記得自己的身份,你現在是保護我的護衛,這件事你要是不想做我就讓紅葉代你跑一趟,你現在就可以直接去青虛山找王爺。」

  夏里一聽到沐清歌趕他走,頓時慫了。

  「明日夏里就去找淳于公子。」

  沐清歌聞言,滿意的勾了勾唇。

  回到凌王府的時候,左管家和左盈依舊冰畫冰音都已經在王府外面等她了。

  她剛剛下了馬車,左管家立即迎了上來,「王妃,您回來了。」

  沐清歌微微頷首,眸光從左管家臉上一掠而過,掃了眼面色有些不自然的左盈,最後看向冰畫和冰音道:「走吧,我們回府。」

  就在這時,一個小身影從冰畫後面露了出來,原來是小念。

  「為何躲在冰畫身後?來。」沐清歌笑著對他伸出了手。

  「王妃,王爺將小念接到了王府中,還讓奴才給他找個先生,教他念書。」左管家開口道。

  沐清歌聞言微微驚訝,沒想到夏侯璟在百忙之中竟然還有這份心。

  「小念,你願不願意跟我學醫術?」

  小念爭著黑溜溜的眼睛,對著沐清歌重重點頭。

  「既然如此,左管家你就不必再給小念找先生了,就讓小念跟著我去妙手回春堂就好了。」

  看著醫書學認字,字認全了,醫理藥理也都背下來了。

  「是,王妃。」

  入了夜,沐清歌在床榻上輾轉了許久,都沒有睡著,索性起來翻看醫書。

  第二日一早,她便帶著小念去了妙手回春堂。

  今日,宋和的情況看起來更為糟糕,就連原本情況沒有那麼糟糕的病人此時都開始臥床不起了。

  沐清歌將中毒的人檢查了一遍,大致了解了情況。

  「王妃,最後中了毒的是一位姑娘,我就專門給她準備了一間房間。」

  沐清歌點頭,然後敲了房門,「叩叩叩……」

  「誰呀?」

  「是我,來為姑娘診脈。」

  緊接著,房門被打開,來開門的是一個身著粉色衣衫的小丫頭。

  「姑娘,有人來為你診脈了。」小丫頭說完,將榻上的女子扶了起來。

  女子不過十六七歲,面容清秀,花顏秀美,身姿若柳,聘婷婀娜。

  沐清歌看著被小丫頭攙起的女子,腦海里頓時浮現「侍兒扶起嬌無力」這句詩來。

  用這句詩來形容這位女子現在的形態再合適不過。

  「你是……凌王妃?」女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有些不確定道。

  沐清歌點頭,「不知道姑娘怎麼稱呼?」

  「小女子君嬈。」

  女子說話時輕輕的咬了咬唇,她的眸光緊緊的鎖著沐清歌,似乎想要尋找些什麼一般。

  雖然沐清歌對帝都的人事不太關注,但是君嬈她卻是知道的。

  這可是帝都最大的花坊里最有名氣的花魁!

  據說,這位君嬈姑娘是個清倌人,彈得一手好琴,極負才識,引得帝都世家公子爭相為其一擲千金。

  「來,我先為姑娘把把脈。」

  「有勞凌王妃了。」女子的話有些生硬。

  沐清歌探了探脈,然後對君嬈道:「換另一隻手,我再瞧瞧。」

  「凌王妃,這……」小丫頭頓時一滯。

  而君嬈不動聲色的攥緊了她的衣袖,微微咬了咬薄唇,沒有開口。

  沐清歌狐疑的掃了眼君嬈,然後開口,「沒關係,僅憑右手也可以,你雖然中毒,但是情況還不算嚴重,這幾日就先待在妙手回春堂養著身體。」

  「如此就多謝凌王妃了。」

  君嬈對著沐清歌略略頷首,看起來十分有修養。

  倒是跟在她身旁的小丫鬟聽了沐清歌的話,倏地鬆了口氣。

  君嬈看著沐清歌的背影,美麗的眸子微微眯了起來,袖中的雙手微微攥了起來。

  凌王妃……

  以前這是一個令所有女子都避之不及的稱呼,而現在,帝都沒有哪個女子不羨慕沐清歌的。

  可是,只有她知道,這一切根本就是不屬於她沐清歌的。

  「姑娘,剛才好險,差一點就露陷了。」小丫頭緊張的拍了拍胸口。

  君嬈仿佛沒有聽見她的話一般,淡道:「去將容嬤嬤請來。」

  而沐清歌剛剛回到妙手回春堂的大堂,姜言就急忙過來找她。

  「王妃,剛才有人找你,現在已經在妙手回春堂的偏廳等著了。」

  沐清歌點頭,徑直朝偏廳走去。

  剛剛邁進偏廳,就看見了一抹黑色頎長的身影立在了前方。

  那人聽到她的動靜,緩緩轉過身來。

  「是你!」沐清歌看清了來人,頓時驚訝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