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掉!」
炎黃國師應龍,同樣看不下去了。
一聲令下,立刻,直播被關閉。
荊無命臉色古怪,問道:「國師,現在看來,情況和你預料的,稍微有些出入啊。」
應龍冷冷道:「是的,你說對了。」
「但是這齣入,並不大,不是嗎?」
「林塵剛才那一瞬間的殺意,暴虐,還有失控。」
「差一點,就要了歐陽深寒的命,僅僅是差一點啊。」
「此刻歐陽家這根獨苗,是死是活,就在一線。」
荊無命搖頭道:「死不了的。」
「最後一刻,林塵還是留手了。」
「看得出來,他並不是對歐陽深寒仁慈。」
「而是當年的鐵浮屠事件,依然折磨著他的內心。」
「此子,是個難得一見的,重情義的男人。」
「而如果,他走上的,是他父親林敗天的路。」
「那麼將來,必然是萬人追隨的大英雄。」
應龍皮笑肉不笑:「是啊,大英雄。」
「可英雄,哪有那麼容易當的。」
「往往,中途都會命喪黃泉。」
「英雄,是弱者心中的英雄。」
「而對強者來說,英雄,只是制約自己的標籤。」
荊無命笑著點頭:「對此,我倒是覺得國師您是高見。」
「英雄,就是枷鎖。」
「所以,我即便突破到武神,遇到歐陽深寒這種蠢貨,我還是會看不慣,一下捏死他。」
「別說是歐陽深寒,即便是路邊隨意撒尿討人嫌的小孩,我也會弄死他。」
「隨心所欲,可比做什麼英雄舒服多了。」
應龍淡淡道:「鬧劇看完了。」
「馬上支會顏正清那邊,加快速度。」
「盯上藥王谷的勢力,可不止我們一方。」
「林氏王族,明明可以出手,但始終觀望。」
「一時間,我不太清楚,他們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荊無命索然無味道:「權謀,爭名奪利,這些實在太無聊了。」
「林氏王族想幹嘛,我不感興趣。」
「國師,你看,我可否這個時候出手,弄死林塵?」
應龍皺眉道:「我已經告訴過你,你不能出手。」
「這是一場,我們和林氏王族,還有林敗天,以及另外兩大王族之間的遊戲。」
「如果你下場,親自動手。」
「那麼就不是遊戲,而是亂來。」
「一旦亂來,林敗天第一個殺的就是你。」
「如果我這個逆徒玩狠的,我也控制不住他。」
荊無命嘆息道:「好吧。」
「那我回去修煉了。」
「只要一到武神境界,我就要去海外挑戰他。」
應龍搖頭道:「再說。」
「我會讓你有不輸的機會,但是贏,目前不太可能。」
荊無命咧嘴一笑,顯得很瀟灑。
就是眼神,有些不服!
武道塔下。
歐陽深寒,已經被擔架抬起。
眼下的他,意識還算清醒。
就是整個人,如同要裂開。
渾身,特別是腦袋,簡直是痛不欲生。
「你......為什麼不殺我?」
「林塵,你有本事就殺了我!」
「不然,我不會放棄,為鐵浮屠復仇的。」
「你這種禍害,就該為你的所作所為,下去贖罪!」
眼看要被抬走,歐陽深寒掙扎著,叫了起來。
眼中,滿是恨意。
林塵推開面前的獨孤月,還有陰山雪姬。
白南音驚叫道:「林塵哥哥,你還不能動的,至少都得等一會兒。」
林塵漠然道:「沒事!」
一把扯開禁錮手臂骨頭的繃帶,任由血水滲出,就那麼一瘸一拐,朝歐陽深寒走去。
「將人放下!」
林塵聲音不大,卻滿是寒意。
抬擔架的歐陽門閥高手,皺眉道:「你想幹什麼?」
林塵淡淡掃向他,突然一聲大吼:「我讓你放下,聾了?」
那一剎那的猙獰,讓歐陽門閥這名,趕來的武聖,心神俱顫,下意識就將歐陽深寒放下。
「呵呵,你們將我放下,我倒要看看,他能做什麼?」
歐陽深寒,一臉的挑釁,沙啞著嗓子,叫起來。
林塵不發一言,上前一把,就扯住他耳朵。
然後狠狠一撕。
當即,鮮血再次噴射。
歐陽深寒半邊耳朵,險些被扯下來。
耳根處,直接可見血紅的傷口。
「啊!」
悽厲的痛吼,終於從歐陽深寒嘴中爆發。
甚至眼角,都有了疼痛的淚水。
「混帳,林塵,你要殺就殺!」
「如果你不敢,那麼今日的羞辱,來日我一定讓你,百倍千倍償還!」
那名歐陽門閥的高手,也是怒吼道:「鬆手,馬上鬆手,不然......」
林塵轉頭看他,淡淡道:「不然什麼?不然你想找死,是吧?」
後者喉嚨蠕動,咽了一口唾沫,不敢再多言。
啪啪!
林塵扯著歐陽深寒耳朵,抬手兩巴掌,就抽在他臉上。
剛經過簡單處理傷口的歐陽深寒,眼神直接懵逼。
林塵沒殺他。
但是抽巴掌,扯耳朵,這種極具羞辱的舉動,就那麼加諸在歐陽深寒身上。
「你......」
歐陽深寒胸膛起伏,恨不得馬上翻身,與林塵拼命。
「我說了,你就是個懦夫!」
林塵居高臨下看著他:「不殺你,並不是因為,你這人有多重要,有多讓人捨不得。」
「純粹只是因為,曾經,你也在鐵浮屠混過。」
「可是,你僅僅是混過。」
「你連成為小隊成員的資格都沒有,所以,歐陽深寒,你有什麼資格,來指責我?」
「你有什麼本事,來教我做事?」
歐陽深寒血紅著雙眼,嘶吼道:「是的,我不配成為鐵浮屠的一員。」
「可是林塵,我是軍人,榮耀的軍人。」
「而你,只是一個叛徒,可恥的叛徒。」
林塵突然笑了,滿是嘲弄的笑。
「我是叛徒?」
「你親眼看到了?」
「你看到我貪生怕死,扔下鐵浮屠的兄弟逃走了?」
歐陽深寒怨毒道:「難道你不是嗎?」
林塵怒吼:「我不是!」
「相對於你這種廢物,我對我的兄弟,我的士兵,重視程度,甚至超過我的生命。」
「就是因為,我對他們的掛念,還有回憶,以及愧疚。」
「所以,今天我饒你一命。」
「但下一次,如果你還敢來我面前蹦躂,我會直接弄死你。」
歐陽深寒喉嚨乾澀,嘿嘿笑道:「是啊,你是看在死去的兄弟們份上,饒我一命。」
「林塵,你真高尚,真偉大。」
「可是,你的話,你覺得我會信嗎?」
啪啪!
林塵咬牙,又是兩巴掌,狠狠抽出去。
這一次,是直接抽在歐陽深寒的腦袋上。
嗡嗡兩下,歐陽深寒感覺,好不容易緩解的腦袋,又要裂開了。
林塵一把捏住他脖子,手上經脈凸起。
立刻,歐陽深寒重傷的脖子受力,血水便一滴滴給擠出。
那種仿佛地獄酷刑一般的折磨,令歐陽深寒,直接張嘴嘶吼,並且身體,在擔架上翻滾起來。
「殺了我,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啊啊,林塵,你殺了我!」
林塵卻是,一下收回手。
然後,臉上滿是輕蔑和不屑:「就這一點痛,你就承受不住了?」
「歐陽深寒,我說得一點不錯,你真的很弱,正垃圾。」
不顧歐陽深寒,那憎恨到極致的眼神,林塵繼續道:「你有沒有想過。」
「如果我真的是叛徒,為什麼軍部這裡,還不拿下我?」
「為什麼腓烈怒這樣的人,還會容許我活著?」
「為什麼獨孤月,腓烈怒的得意門生,會和我走在一起?」
「歐陽深寒,沒腦子,只有一腔蠻勇的,一直都是你。」
「所以你這種廢物,拿仇恨當遮羞布,活在自己給自己,營造的牢籠中。」
「你能活著,老實說,真的是奇蹟。」
「但下一次,你最好祈禱,我的心情,還能如這次一樣,心慈手軟。」
言罷!
林塵拖著受傷的身軀,轉身就走。
歐陽深寒躺在擔架上,心若死灰,突然叫道:「小月,你告訴我,告訴我他說的,不是真的。」
「你說啊!」
獨孤月搖頭,冷漠道:「師兄,再見了。」
「以後,我們可能,就不是師兄妹了。」
「老師不認你,我也,對不起了!」
扭頭,緊隨林塵而去。
歐陽深寒眼中的光澤,漸漸熄滅下去。
「難道,我真的把一切,都弄錯了嗎?」
「不,我要去見老師,把一切都問清楚。」
「老師,快抬我去軍部大廈,見老師。」
砰!
迎來的,是一個突然趕來的中年男子,一拳轟在他腦袋上。
歐陽深寒,就此被打暈死過去。
昏迷前,他愕然看到,對方肩膀上的勳章。
中將!
是的,軍部一名中將,趕來了現場。
先是吩咐,所有人,一律散走。
然後才對歐陽門閥的人,冷冷道:「抬著他,滾吧。」
「以後,腓烈怒閣下,不會再見他。」
「順便,歐陽門閥與軍部的關係,從今天起,公事公辦,雙方不再是合作夥伴。」
歐陽家那名高手,瞠目結舌。
心頭咯噔一聲,意識到,怕是有事要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