腓烈怒重重咬牙，恨鐵不成鋼：「歐陽深寒，遲早會被他的自負，還有多疑，以及爭強好勝害死。」
「承認不如林塵，就這麼難嗎？？」
「可惜，他永遠都做不到，始終身在迷局之中，庸人自擾。」
「老實說，我很樂意，看到這種事情，繼續發展下去。」
「我傳授學生的道理，就是兩個字，鐵血。」
「如果不能在磨鍊中覺醒，成長。」
「那麼我就要他，在折磨中痛苦，直到死去，免得丟我的人。」
獨孤月不敢再發一言，心亂如麻！
一，是害怕腓烈怒的怒火！
她性子高傲，甚至是除山巔外，從不以目視人。
但眼前的軍部上將，絕對是獨孤月，最害怕的人。
因為她再高傲，也不知道這輩子，有沒有機會，超越自己的老師。
其二，獨孤月發現，自己原來，也是如此的陌生。
她不了解林塵，卻對人家的過往，妄加猜測，評判。
甚至在心頭，將人家打入黑名單，覺得看錯了人。
可最後，小丑竟然是自己。
獨孤月很痛苦，因為以往的她，絕對不會犯這種錯誤的。
「這就是你那個蠢師兄和林塵，最根本的區別。」
「事情的真相，你給我聽好了。」
「和你與歐陽深寒想的，相去十萬八千里。」
「鐵浮屠，給整個炎黃，造成了傷疤。」
「但是我們是世界大國，我們承受得起這樣的傷痕。」
「但給林塵那孩子，造成的是永久的毀滅。」
「所以，他一夜之間，心灰意冷，離開了組織。」
「一夜之間，他的武道，從武尊，跌落高位武聖。」
「再由高位武聖，跌落武聖中期，初期，幾乎接近丹田破碎......」
「不然，你真以為，十年前，帝京那些宵小，能動得了他們父子？」
「你真以為，神秘之人，能輕易，就永久封印他的丹田？」
「笑話，組織選林塵做未來領袖，就註定了，他是不可滅之人。」
「能毀滅他的，只有他自己。」
「所以，因為鐵浮屠，他承受百般罵名，被冠上叛徒的名義，以為逃離組織。」
「實則，是整個組織，跪求他回去，甚至，三絕巔都願意，永久退位，為林塵背負罪過。」
「可惜，任何都挽回不了那小子的回心轉意。」
「他用這一切，用懲罰自己，來贖罪。」
「但壓根，他沒有任何過錯，他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包括死去的鐵浮屠，上百位成員。」
獨孤月眼眶開始泛紅，聲音變得難以控制，似乎下一秒，就會痛哭出來。
「最後一個問題，老師，林塵，他當年是如何，從西方回來的？」
腓烈怒搖頭：「沒有人知道。」
「因為那種情況下，不可能有人會活著回來。」
「但是他回來了，當時的情況，我還記得一清二楚，歷歷在目。」
「他看上去，有些狼狽，臉上，卻帶著一種麻木的笑容。」
「就像是整個人，做了一件絕望的事，把自己的命，都豁出去了。」
「卻也無可奈何，最終，只能在麻木和空洞中，等待不知名的救贖，亦或是審判！」
「他父親，林敗天將軍，告訴了我們一個信息。」
「林塵的身體，足足少了一半的重量。」
「恢復手術中，他的檔案上記載了，他的機體，已經死亡百分之三十。
「嚴格來說，即便是頂級的武者，實現全身機體的脫胎換骨，比如武神。」
「機體死亡百分之十，就是離死不遠。」
「死亡百分之二十，那就是必死無疑。」
「但他死亡了不可思議的百分之三十，居然都還有氣息，還活著回來。」
「雖然那麼一下，他就進入急救室半年才復甦。」
「但最後活下來了，沒人知道原因。」
「好像只有他老爹，林敗天才了解，說這小子，靠的是意志，一種從小，就解釋不清的意志。」
「但本將軍，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林塵的母親，是神秘的古血脈繼承者。」
「林敗天的正牌妻子，始終游離在世俗之外。」
「即便是當今的暗網體系，都找不到這人的任何有用信息。」
「林塵能活下來，應該與她母親有關。」
「但這些，你也不要妄圖去多打聽。」
「就連林塵的老爹，天不怕地不怕，號稱要擊敗天下的林敗天，他自己都不敢去多了解。」
「總之，我也說不清。他們林氏王族，就特麼一群怪胎。」
「而林塵，是怪胎中的怪胎。」
煩躁地揮揮手，腓烈怒看著大屏幕上，目標已經被擊斃的信息。
一扭頭，他走出了作戰室，淡淡道：「我累了，真的累了！」
「小月，希望你不要走歐陽深寒的路，因為我不想，看到你和他一樣蠢。」
「你更不要，去過多關注林塵。」
「相對於你那煞筆師兄，林塵才是對你威脅最大的。」
「越凝視深淵，深淵同時就會盯上你。」
「林塵，和你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或者說，他是火焰，燃燒這世上一切的火焰。而你，充其量只是一隻弱小的螢火蟲。」
「你被他吸引，沉淪入他的幻夢中。最終帶給你的，就是飛蛾撲火，自取滅亡！」
獨孤月低低嗯了一聲，低下頭，說道：「老師，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腓烈怒冷笑：「但是，我的話你依然聽不進去，你依然會我行我素，不聽勸告，對吧？」
「其實一切，我都知道。」
「歐陽深寒，我曾經多麼看重他，然後他毀了。」
「你，我更是傾注了全部的心血。」
「這下，多半也保不住。」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姓林的小子。」
「偏偏，我還拿他無招。」
「難搞啊！」
獨孤月臉色一紅，糾正道：「老師，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腓烈怒早已走遠，朝後方揮手：「傻妮子，老師不怕失望。」
「老師怕你，最後輸得什麼都不剩。」
「你的驕傲，支撐著你，走到今天的高度。」
「同樣，你的驕傲，也會毀掉你。」
「因為驕傲，最怕遇到更驕傲，更致命。」
「那驕傲，就會化為服從，呵呵，我說得對吧？」
獨孤月臉色緋紅，不知道如何回答。
一回頭，發現整個作戰室的人，都在盯著她看。
上百雙眼睛，都是帶著興奮和促狹。
然後獨孤月便有一種，被剝光的感覺。
摸了摸臉，她很煩躁。
自己臉紅個什麼勁啊，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