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國大是個非常重視體育運動的學校,校園內每天下午準時迴響著廣播  「那倒沒有。閱讀」她搖頭,「你不了解他的性格……」

  後面的話她沒有再說了,她在謝成堂面前再怎麼罵他,將他臉面放在腳底下踩,也不願意在外面說他不好。

  其實她想說的是,謝成堂就是一塊狗皮膏藥,黏上來就撕不掉,特別難纏。

  她真是怕了他。

  「你很了解他?」徐清泓故作不在意地問。

  李拾光愣了一下,覺得他好像有哪裡不對,又說不出哪裡不對。

  眨了眨眼,遲疑了下,實話實說:「嗯。」

  徐清泓眸光微暗,扭頭看向窗外。

  高三晚自習要上到九點一刻,徐清泓是班長,在他住院的這段時間,都是副班長鎖門。

  李拾光腳傷還沒好,動作慢些,等其他同學陸陸續續出去了,才搬動椅子走出來,怕跟別人撞上。

  她現在不能騎車,每天都是李爸爸騎車接送她上學放學,過去都是謝成堂每天接送的。

  都說烈女怕纏郎,謝成堂從高一開始,也不管她認不認識她,就每天上學放學接送,風雨無阻,年輕女孩,情竇初開,被這樣護送久了,自然會心生思慕。

  自從李爸爸來接送她之後,謝成堂就沒有再接送過她。他知道李爸爸不喜歡他,甚至稱得上厭惡。

  李爸爸認為他自己不好好學習,還勾引自己女兒不學習,每次見到他都橫眉豎眼,恨不得打斷他的狗腿。

  是以除了那天在廁所門口被他攔下說了那麼一段話,他已經很久沒出現在她面前了。

  沒有想到,他會突然出現在教學樓樓梯口。

  看到他,她皺眉的同時心裡竟半點不覺得意外。

  前世他做生意時就這樣,臉皮厚的堪比城牆,再難拿下的項目他都能拿的下來,靠的除了他那沒幾句真話的三寸不爛之舌外,就是他鍥而不捨的厚臉皮。

  這也是很多人都難以做到的,因為人都有自尊心。

  學校班級的燈都關了,只剩下樓道燈光昏暗。

  李拾光想裝作沒看到他,卻被他一把摟在懷裡。

  她恢復能力很快,腳踝的骨裂基本沒有大問題,但傷筋動骨一百天,她就是恢復能力再好,也不敢大意,自然是避之不及,被他抱個正著。

  「放開!」她眉頭一皺,狠狠推開,極其厭惡。

  「你現在就這麼討厭我?就因為一個錯,你就否定我全部?」他心中濃濃的不解,唯一可以解釋的就是:「你是不是和徐清泓好上了?」

  「關你屁事?」她根本就不想搭理他,但她又深知他的德性,她若不給他個明確說法,他是一定會遷怒他人,「你腦子裡是不是除了這些就沒別的事?我都說了要全力備戰高考,哪來的那麼多心思想這個想那個?你當我成績還和之前一樣嗎?」

  謝成堂被她說的一怔,可還是有些不信。

  他深深看了她良久,伸手想摸她的臉,被她避開,和緩了聲音問:「還疼嗎?」

  李拾光轉頭就走。

  她的腳踝雖說大致已經沒問題,可還是不能太過受力,一瘸一拐地下樓,卻一把打橫抱起來向樓下走。

  李拾光驚呼一聲,手緊緊抓著樓梯扶手,「你幹什麼?神經病,你放我下來!」

  謝成堂又怎麼會聽她的話,抱著她大步下樓。

  因為在樓梯上,李拾光腳踝還沒完全好,也不敢太用力掙扎,生怕摔下樓梯倒霉的是自己。

  等一到平地,她就立刻掙扎落地,將他狠狠推開,揮手就一巴掌扇區:「謝成堂!」她這次是真怒了:「你能不能不要像個狗皮膏藥一樣?黏上來還撕不掉了是吧?」

  被她打了幾次,謝成堂早已有了經驗,輕鬆接過她揮過來的手,非常生氣。

  他也是有自尊的,現在自尊心被她一而再再而三扔到地上踩:「我都不去省城願意陪你一起高考了,你怎麼還生氣?」

  「你願意高考是你的事,和我有什麼關係?」李拾光深呼吸了一句:「跟你扯上關係我能有一點好的嗎?你能別纏著我了嗎?咱們好聚好散成不成?」

  她簡直瘋了。

  謝成堂比她大一歲,過年也才十九,正是最要面子的時候,在他看來,明明就是她放了他的鴿子,他為了等她淋了一夜雨,發生到肺炎生病住院都還沒怪她呢,怎麼她反而還生氣來勁了,心底也有些不舒服。

  可他還是軟了聲音當她是小孩哄:「之前是我不對還不行嗎?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我都說了陪你一起高考,不生氣了好不好?」他走過來想抱她,被她避開他也不以為意,依然低聲哄她:「你想考哪個學校?省城師範學校怎麼樣?」

  他好脾氣地哄著她:「我聽說你想考國大。」

  他笑了下,並不相信這個流言。

  她和他說過,她想考師範大學,將來當個老師。

  到時候她讀書,他就去他表叔的工地上。

  他表叔在省城當包工頭。

  李拾光冷著臉,「我爸在校門口等我,你要不想被我爸遇到打一頓的話,最好現在就讓開。」

  她冷著臉一瘸一拐往前走,根本懶得理他。

  謝成堂猛地一把抓住她,忍了她許久,徹底爆發了:「你到底想讓我怎麼樣?坐牢還有個審判的時候,你就直接給我判死刑?」

  李拾光張口就喊:「爸!」

  謝成堂指著她,看了眼門口:「你行!」

  在李爸爸沒來之前,又指了指她,向後退了兩步,撤了。

  站在校門口等她的李爸爸聽到聲音就立刻推著自行車趕過來,李爸將她扶上自行車后座,冷冷地向後看了一眼。

  謝成堂並沒有躲避自己的身形,讓李爸看的一清二楚。

  李爸爸對引誘自己女兒私奔不好好學習的謝成堂極其厭惡,在李爸爸眼裡,謝成堂就是個小混混。

  不然謝成堂也不用哄她跟他私奔了。

  對於李拾光的冷漠和排斥,謝成堂心裡有些惱火,更多的是委屈。

  想他謝成堂也是儀表堂堂一表人才,多的是女孩喜歡他,偏偏她李拾光對他棄若敝履不屑一顧。

  可越是這樣,他越是放不下她。

  裡面有多少是因為不甘,多少是因為喜歡,或許連他自己也不明白,他只知道,他現下滿心滿眼裡裝的都是她李拾光,他放不開,也放不掉。

  他有些失落地推著車走在濕漉漉的路上,回到家,他姐連忙迎了上來:「天這麼冷,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她知道,他肯定是又去送李拾光了,心裡對李拾光有些不滿,卻不敢對弟弟說:「餓了吧?我去你下碗麵條。」

  很快一碗熱騰騰的麵條端上來,謝成堂用筷子戳了戳面,突然將筷子往桌子上狠狠一砸:「我都說了雞蛋不要泡在湯里不要泡在湯里,我都和你說了多少次?」他挑出雞蛋狠狠攪拌了兩下:「蛋煎的這麼老叫人怎麼吃?」

  他將筷子往桌上一扔:「不吃了。」

  等他回了房間將門砰一聲摔上,謝成霜才也不甘示弱地對門聲音不大地回道:「你別再外面受了氣就回來對我發火,我給你下麵條還下出罪了?有本事你去對李拾光發呀!」

  李拾光去客廳的時候,就看到桌上牙膏已經

  這一夜李拾光睡得非常好,一夜無夢到天明。

  高中早讀六點開始,五點半李媽媽就過來敲門,被李媽媽叫醒時她還有些恍惚,不知今夕何夕。

  李媽媽將燈打開,打開窗簾,許是昨晚下過雨的緣故,外面潮濕陰冷。

  見李拾光穿的不多,李媽媽拿過棉襖披在她身上,又拿了條大紅色針織圍巾圍在她脖子上:「你別年紀輕輕不知道保暖,等你到我這麼大年紀,有的你後悔!」

  「是是是。」李拾光無奈地應聲,臉上的笑容卻很明麗。

  「錢我放在桌上了,趕緊換衣服下來吃飯。」

  「噢。」

  李拾光套著大棉襖,拉開書桌抽屜,從裡面拿出扁扁鐵盒子裝的友誼牌護膚霜,她摳了些護膚霜塗抹在臉和脖子上,手上也擦了些。

  她倒不是為了好看不穿衣服,而是穿了太多身體緊繃著做事不方便,更像是被捆綁住身上仿佛壓了十斤重的石頭。

  淺灰色高領針織毛衣,大紅色長款棉襖剛好將臀部蓋住,裡面還有件棉馬甲,下面的棉褲還是從側面開扣的。

  衣櫥中的衣服一些是表姐淘汰下來給她的,更多的是母親用縫紉機自己給她做的。

  她發現老媽不僅手藝好,品味也好,做的這些衣服以是後世眼光看,也不會覺得土。

  早上還是很冷的,她也沒扎馬尾了,從耳邊挑了兩縷頭髮用黑色橡皮筋綁紮在腦後,披散著烏黑順直的長髮,戴上毛線帽和針織圍巾,只露出眼睛鼻子在外面。

  年輕的好處就是,鏡中的少女滿臉膠原蛋白,肌膚粉嫩白皙,就像春天裡盛開的桃花。

  李媽媽端來一碗熱粥:「別臭美了,趕緊趁熱吃一點,等會兒要遲到了。」

  桌上稀飯溫熱,顯然是盛好放了一會兒了,她磕了磕蛋殼,看了眼座鐘,三兩下將稀飯喝完,背起書包騎上自行車。

  李媽媽拿著手套追出來:「手套!你就跟你爸一樣丟三落四的,這麼冷騎車不戴手套手要生凍瘡了!」

  作者有話要說:  哎喲媽呀,卡死我了。

  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