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歐洲情報站
「陛下，還有一件事情，清國人的艦隊趁機襲擊了我們的阿拉斯加的據點，甚至還占領了三聖灣。」
「嘭！」亞歷山大二世重重地將筆拍在桌子上。
墨水在桌子上撒出了一片黑點。
「這場戰爭，在芬蘭灣我們打退了英國人，在克里米亞我們的還在堅守，在巴爾幹我們只是退回原點, 在高加索我們取得了巨大勝利，唯獨在遠東我們真正的失敗。」
「誰的獲益最大，誰就是我們最大的敵人，季莫琴科，你明白嗎？」
「是，陛下，可是我們暫時無法派出艦隊去北美。」
「但是我們可以在東邊採取行動，告訴托木斯克的西伯利亞總督赫里斯堅科, 我授予他全權，他可以調動西伯利亞的全部資源向清國人發動進攻。」
亞歷山大二世近乎咬牙切齒地說道。完全不在乎自己一直保持得良好的形象。
「是的，陛下，可是我們已經無法在財政上給予西伯利亞以支持。」
季莫琴科提醒道，克里米亞戰爭已經花費了幾億盧布，沙俄的財政即將崩潰。
根本就沒有能力花錢再去在遙遠的東方打一場仗。
「你說的很對，所以這次我不會給他一分錢，也不會給他出人，告訴他們，如果需要回報就去清國人那裡搶。」
季莫琴科倒吸一口涼氣，這是讓軍隊以戰養戰，那些韃靼人要倒霉了。
他很贊同沙皇陛下的命令，看樣子，這新沙皇也沒有自己想想的那樣文弱嘛！
對東方的土著，沒有必要遵守戰爭的規則，唯有鐵與血才能讓他們屈服, 相信他們也不懂這些。
「另外，季莫琴科先生, 你剛才提到了在歐洲有一個清國人的公使。我覺得你們三處應該讓他消失，歐洲人之間的和談跟清國人沒有關係。」
「好的，我的陛下！」
季莫琴科敬了一個禮，轉身退了出去。
亞歷山大二世按動桌上的鈴鐺，侍者隨即走進辦公室將桌子上的墨跡收拾乾淨。
亞歷山大二世走到了牆壁上的世界地圖前，矗立不動。
他將視線挪到東方，這些年沙俄對這裡投入的注意力明顯不足。
他又看了看牆壁中央的雙頭鷹徽章。兩難取捨啊，這次沙俄在西邊吃了虧，那麼只能從東邊找回場子了。雙頭鷹就要做好兩面受敵的準備。
這場戰爭讓沙俄國內的矛盾更加嚴重，農奴的問題一直讓亞歷山大二世牽掛。
當初在國內遊歷的時候他就發現了這個問題。
如果不解決農奴的問題，那麼沙俄的工業化就一直會受到影響。
就像英國人所說的沙俄就是一個大農村，而且應該一直是一個大農村。
當俄國人建造自己的工廠，輸出商品與英國人搶奪市場時，英國立馬轉變了對沙俄的態度。
聯合法國人一起對付沙俄。這時候沙俄一直以來的夥伴普魯士和奧地利卻背叛了沙俄。
愚蠢的弗朗茨·約瑟夫為了多瑙河公國的一點點蠅頭小利就出賣了沙俄。
他一定會自食其果的。
辦公室中，亞歷山大二世在一個個梳理著自己的敵人。
沙俄這次的失敗，最主要的原因就在於外交上的失敗。既然是在外交上失敗，那麼就要在外交上找回來。
奧地利首都維也納。
這裡是哈布斯堡家族的統治中心，中南部歐洲的統治者約瑟夫·弗朗茨就生活在這座城市。
他位於美麗的多瑙河畔，是當前歐洲最有名的一個政治文化中心。
約瑟夫一世陛下和皇后伊莉莎白就住在城內的霍夫堡皇宮之中。
這位約瑟夫一世陛下今年才二十五歲，是歐洲最有權勢的年輕人。
他的妻子，18歲的巴伐利亞伊莉莎白女公爵被人們稱為歐洲最美的女人。人稱「茜茜公主」，留下了很多傳奇的故事。
此時的維也納十分的熱鬧，目前全歐洲的人都在關注克里米亞戰爭。
而和平卻要在維也納誕生。沙俄的大使戈爾恰科夫在維也納四處活動。
約瑟夫一世陛下答應擔任調停人從中斡旋。
談判從西曆三月十五日正式開始。
不過，這場談判從一開始就不順利，聯軍提出的條件非常的苛刻。
而沙俄顯然也不是那麼容易屈服。
維也納這座城市非常的漂亮，這裡居住這歐洲最多的貴族。
如果說西歐是自由主義的天堂，那麼維也納就是歐洲貴族傳統保守勢力的大本營。
這裡依然施行著從中世紀流傳至今的貴族統治。
整個維也納隨處可見美麗豪華的貴族莊園。
在這麼多的莊園中，有一座非常不起眼的莊園坐落在維也納的東南角。
莊園的主人似乎並不喜歡與外人交往，從沒有人見到莊園的大門對外開放過。
從莊園的大門進去，穿過修剪整齊的灌木，是一棟紅色的兩層樓房。樓房的左右兩邊都有延伸，呈一個凹字型。
一樓進去是一個大廳，左右兩邊都有樓梯通到二樓。
在二樓樓梯的右側是一間會議室，會議室中有一張長桌，左右兩邊都可以坐十幾人。
這棟建築物裡面沒有什麼像樣的裝飾物。這裡的一切似乎都是為了實用。
桌子的一頭坐著一個中年男人，有些發福，面相長得有幾分猥瑣，一看就不是那種正經男人。
正是許久未出現的季明山，季大部長。
他們很好搞這樣的聚會，所以他難得的利用這個機會搞一下思想動員。
「諸位，總統對歐洲站給予了非常大的期望，也給了我們巨大的支持。總統說過，未來這裡將是我們的最主要的敵人，歐洲站也將是情報部最大、最重要的一個站。」
「大家來到了這裡也有一段時間了，應該能夠感受到歐洲人對華夏人的偏見。他們的覺得這裡才是世界的中心，白種人才是世界上的文明種族。甚至有人認為其他的人種都是劣等人種。」
說著他看了一眼桌子邊的一個白人男子，見他無異樣，又繼續說下去。
「因此，他們不會坐視華夏復興。我們在歐洲將會面臨很多的挑戰，同時也會獲得非常多的機遇。」
「歐洲離華夏太遠。我們在這裡無法及時知道國內的命令，也沒辦法短時間內傳回消息。很多事情都要我們自己做主。」
「遇到困難也不會有人來幫助我們。大家都要做好隨時犧牲的準備。」
「一切為了華夏！」底下眾人齊聲說道。
坐在這裡的一共有十二個人，只有王韜和他的助理不是情報部的人，今天這個會跟他們有關，接下來一段時間，情報站將主要為他們服務。
剩下的人除了季明山之外，坐在他右首邊的男人穿著一身青衣道袍，頭髮盤成一個太極髻，頗有些仙風道骨的感覺。此人便是歐洲站的站長石央。
他的面相看起來就給人一種冷靜沉穩的感覺。加上這身裝扮，就差在臉上貼上「值得信賴」四個大字。
而別人也都喜歡叫他的外號「道長」，而不是喊他醫生。
他的身份是一名中醫，最近一段時間，因為阿爾達伯特親王的宣傳，中醫在歐洲打出了一定的知名度。
石央在維也納開了一個中醫診所，他擅長針灸和推拿，最擅長幫助病人緩解慢性病痛苦。
在幫助了幾位貴族之後，成功地在維也納的貴族圈子裡打出了自己的名聲。
他本身確實是一個修道的郎中，在國內，有很多道士、和尚做郎中的。本來是通過看病來傳教，但是卻做著做著把郎中做成了主頁。
例如康平大師，要不是大光頭，不然人家還不知道他是和尚呢！
石央還在醫學院接受過教育。至於他為什麼來到歐洲做這個站長，自然有背後的原因。
這裡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就像白玫瑰，她因為過錯已經被董書恆清出情報隊伍，但是這次派人到歐洲，她卻又主動申請過來，這相當於自己將自己流放。
本來季明山是不同意的，季明山到歐洲過一兩年還是要回去的，但是這些人大都是要一輩子留在這邊了。
而且在歐洲這裡做情報工作非常的危險，隨時可能會丟掉小命。
但是白玫瑰卻堅持要跟著他一起去。經過了董書恆批准，白玫瑰被分到了歐洲站。
這些站員有很多都是戴罪之身，而他們在國內都有不可割捨的親人，到歐洲工作不僅能夠脫罪，而且家人可以得到照顧。
當初季明山選人的時候，董書恆給的權限很大，哪怕是死刑犯，只要有用也可以選。
白玫瑰現在就是歐洲站的內務小組組長，負責打理歐洲站總部，以及提供後勤保障。
季明山左首邊的第一個人是一個老頭，帶著一副圓框眼鏡。此人名叫劉俊昇，是情報分析小組的組長。
他最大的優點就是精通五門外語，目前歐洲的幾種主要的通用語，他基本上全部都能夠聽寫。
劉俊昇前半輩子一直在十三行做通譯，需要跟各國的商人交流，漸漸地就學會了多國外語。
而且，此人的記憶力非常的好。做翻譯的人都知道，必須要能夠快速記住別人講的話，然後再翻譯出來，時間長了記憶力就練得越來越好。
他並非是自願來歐洲的，是季明山看中了他的才華，將人家脅迫過來的。
不過季明山答應了給他的兒女一個好的前程，老劉這才半推半就地答應留在歐洲，他就當把自己賣掉了，給兒女換上更好的生活。
老劉所在小組的主要工作就是每天閱讀各國的報紙，從中找到有價值的信息，然後整理出來做成簡報。
定期會有人將這些簡報乘坐快船傳遞迴國。
右邊第二個人是一個年輕的女子，此人赫然正是之前準備槍斃的高茹。
這次不是董書恆憐香惜玉放了她，而是季明山將她撈出來帶到歐洲的。
這個女人羈絆太深，滿清用得，復興軍自然也可以用。
高茹的才藝正好可以在維也納這個地方發揮作用。
她不僅嗓音清美，而且精通各種樂器。
對於酷愛音樂的維也納貴族來說，聽一聽新奇的東方樂曲，可以緩解一下自己的審美疲勞。
而且情報站給她專門做了策劃包裝，白玫瑰這個老鴇就是這方面的行家。
高茹每次出場都是一身鮮紅的東方長裙，上面有設計精美的刺繡。寬袖飄飄，頭上扎著精美的髮髻，繫著同樣鮮紅的絲帶。
各種樣式的紅裙，高茹還有很多，全部都是從國內定製好帶過來的。每一款都是精品。
高茹在做情報員的同時也是在傳播華夏的文化。
每次出場她都帶著面紗，只露出一雙水汪汪的卡姿蘭大眼睛，分外迷人。
這些都極大地刺激著維也納的觀眾，讓人耳目一新。
現在她的目標就是讓自己在維也納成名，儘快能夠跟上流社會的人接觸。
目的自然是獲得更多的情報。
所以她現在是情報二組的組長。
季明山對於高茹給予了極大的厚望。
現在高茹已經不像原來那麼麻木，她全身心地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
找到了弟弟之後，她已經了無牽掛。而且以她的罪行早就該死了。
現在還能夠用自己的生命，換取弟弟過上安穩的生活。
就是讓她去死，她都不會眨一下眼睛，這就是一個傻女人。
在維也納，高茹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自己的工作中，她努力學習德語，她學會了如何吸引那些貴族男子的注意力，學會了如何吹捧那些貴族婦人，學會用看似平常的談話套取情報。
她在歌唱方面的天賦極高，加上她別具一格的東方唱法，讓她在維也納的大劇院有了出場的機會。
當然，離著她成名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坐在高茹對面的是白玫瑰，在白玫瑰的下首坐著一個白人面孔的男子。
此人就是情報三組的組長孫阿郎，孫阿郎不是他後來起的中文名，就是他的本名。他的父母幫他取得。
當然他還有一個法國名字叫安德烈·雨果，這是來到歐洲後才取的。
棕色的頭髮微微捲曲，臉上留著歐洲流行的絡腮鬍子，修剪得整整齊齊。藍色的眼睛充滿光彩。
他的身上穿著一身得體得西裝，打扮得像是一個貴族男子。
這個人雖然長得跟歐洲人一模一樣，如果是讓歐洲人來分辨的話，會說他是一個地道的法國人。
而實際上他覺得自己是華夏人，他從小就在華夏長大，從他記事起他就是一個粵東人，他的父母是一對在羊城碼頭上做生意的小商販。
他的父母在他還是一個嬰兒的時候在碼頭撿到的他，好心將他養大。
因為他的長相，所以跟周圍的人有些格格不入，但是他的父母一直將他當做自己的孩子，並且非常寵愛他，他也很孝順父母。
但是在他十幾歲得時候，一夥外國商船上的水手，在碼頭附近鬧事，將他的父母打傷，不久後他的父母就去世了。
後來，他不得不在碼頭自己討生活，他做過通譯，做過牙人。
他還有一個妹妹，是婦女自己的孩子，妹妹比他小一歲，跟他感情最好。
一次偶然的機會，他利用自己的長相，在碼頭詐騙了一個洋人。
從此一發不可收拾，他開始學習騙術，模仿各種各樣歐洲人行為，了解他們的禮節和說話方式。
不過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最終他還是被洋人抓住移交給了滿清官府。本來準備秋後問斬的，但是情報部的人救了他。
在維也納，他的身份是一個富家子弟，當然那些錢都是站里為他提供的，他的目標是那些貴婦人。
跟華夏女子不同，歐洲的貴婦非常流行養情夫，實際上就是小白臉。
剩下的四人都是孔武有力的大漢，他們是四個行動小組的組長。這些人都是行動局的好手。
當然到歐洲之前，他們都要掌握一門新技能，那就是外語。
季明山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王韜，繼續說道：「大家都看到了，今天王韜公使也在現場。」
這跟我們今天布置的任務有關。
「最近沙俄駐維也納的大使戈爾恰科夫已經跟聯軍方面展開談判了。我們淮海軍也是聯軍的一份子。所以必須要想辦法參與到談判當中。」
「王公使就是來處理這件事情的，我們歐洲站這邊最近的主要工作就是配合王公使。」
「首先情報小組要注意收集有關談判方面的信息。談判已經開始，顯然這些歐洲人沒有幫我們放在眼中。」
接著，季明山看向王韜，繼續說道：「王公使，我想我們是不是可以在歐洲報紙上也將我們淮海軍做的事情公之於眾，比如我們收復了被沙俄侵占的遠東領土，比如我們的野戰醫院在克里米亞的戰場上拯救了多少士兵的性命。」
「嗯，季部長的提議很好，事實上我在歐洲這麼久，也認識一些報紙的編輯，發表過很多文章。不過，之前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呢，真是慚愧。」
王韜有些難為情，輿論造勢，這應該是他一個公使應該做的事情。
「王公使，我這些都是在總統身邊耳濡目染，咱們華夏那些報紙還不都是總統最先創立的。其實啊，光是你自己寫還不行，我們可以花錢買幾個寫手，通過他們筆尖告訴歐洲人，尤其是通過那些戰地記者。」
現在戰場那邊的消息可以通過電報傳回來，速度很快。季明山可以將這個點子告訴劉青南，然後讓那邊操作。
估計很快就會有報導傳過來。
PS：沙皇的三處是真實存在的。他是不是克格勃的前身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