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老師道:「現在大家都在摸索之中,以前我二姐在國營工廠里上班,後來那廠子黃了,沒有辦法她就自己辦了一個小型服裝廠。工人是供吃住的,每個月只有十五塊錢,但是以後會漲的。」
「我回去問問他同不同意,然後今天晚上就麻煩你了。」
「沒有問題。」
畢竟蘇蘇做為學校里的高學歷老師一直被大家尊敬著,畢竟人家校長都是對她畢恭畢敬的。除了這個之外蘇蘇外形好,人也老實客氣很受大家喜歡。就算有什麼對她不滿的心,可人家就是有這樣的能力啊。自己編了整個大學的英文課程,沒用任何人幫忙,這已經很少人能做得到了。
蘇蘇本來是想讓藺海先跟著宋老三闖一闖的,哪知道會有這樣的機會,回去與藺海一說,他馬上就同意了。這一個月十五塊錢還供吃供住對他來說已經很不錯了,要是省著點不亂花,得了錢就往家裡郵十塊,那很快媳婦兒錢就能攢到手了。
蘇蘇聽後對天翻了個白眼,自己這個二弟也就這點出息了。攢一百塊錢說媳婦兒,別的他都沒去想也算是很厲害的人了。
「其實你說媳婦兒不著急,咱們去一定要多學點東西。」
「嗯,我學東西還是挺快的。」
藺海馬上答應下來,然後蘇蘇又教了他怎麼與城裡人說話,這才將他給送到鄰居家住。
第二天,那位老師就帶著藺海去他二姐家的工廠了,蘇蘇想送他都不讓。
看來男孩子倒是比女生要厲害一些,至少不用太過擔心。不過,走的時候蘇蘇怕他手裡的錢不夠還塞了十塊錢給他。
畢竟占了人家男老師的周日休息時間,她是希望兩人萬一一起吃飯的時候藺海花這個錢。藺海也當然明白了,不過他們去的很痛快,不到兩小時就都訂下來了。
藺海回來可高興了,因為村子裡一個個回來的人都說外面錢難攢什麼的,結果嫂子一出面就給他找了個活兒。據說工作兩個月成為熟練工之後還漲工資呢,一次能漲到二十塊。
可憐的沒見過世面的孩子,覺得一個月二十塊錢已經很多了。
而蘇蘇卻覺得藺海要在外面磨練一下才好,他是個能幹的小伙子,以後肯定錯不了的。
不過,做為在社會上已經混了很久的人她當然要各種囑咐,還要給他買一套行禮才能去住。問了一下宿舍的情況,她就給買了一床被和一床相當厚的褥子。畢竟是木板床,萬一涼到了是一輩子的事兒。
藺海感動的差點沒哭了,非得說等攢了錢要還給蘇蘇。
蘇蘇瞪他道:「就這點兒事也和我算是不?那以後,嫂子找你干點活是不是還得給你錢啊?」
藺海抓了抓頭傻笑,但到底沒說過自己的嫂子。
他們都準備好就給家裡打了個電報,一句話說明了藺海已經留下工作,他們自己在家不用惦記。這邊一忙和完全忘記了藺東河,根本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麼。
那天下午還沒有晚上的時候他去學校將秦悅悅叫了出來,將她要的三十塊錢給她之後就心熱的說明他已經在招待所訂了房間,晚上可以去那邊住。
久別的小夫妻他這個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但是沒有想到秦悅悅馬上就不高興起來。她搖著頭反對道:「我不去。」
「為什麼?」忍了將近快兩個月的男人想開個葷而且還是找自己的媳婦兒,藺東河認為沒毛病。
「我,我不想和你做那事兒。你也知道我在上學,萬一再懷上可咋辦?」秦悅悅見周圍沒有人就可憐兮兮的道。
藺東河感覺到臉上一陣發熱,是氣的。
「之前在家的時候我們做不也沒懷上嗎,只要我放在……外面就沒事兒。再說了,我還在村上拿了……保護套套,據說那個是避育的。」還沒少拿,為了怕別人發現他還把東西釘在了自己衣服裡面。
然而秦悅悅臉上一陣蒼白,咬著下唇道:「那也不行,我……每天晚上都參加學習會,要是讓他們知道我夜不歸宿到時候指不定怎麼傳。你就忍忍不行啊,也就再有一年多我們就能在一起了。」
藺東河在這一瞬間只覺得眼前一黑,他明明懷著巨大的歡喜而來,結果卻要敗興而歸嗎?握了握拳,道:「咱們已經很久沒見面了,就算不做讓你和我在外面住一宿說說貼心話兒也不行嗎?」
「藺東河同志,我現在是在執行學習任務,以後要投入工作中,這學習態度一定要嚴謹……」
「別說了,我知道你一直瞧不起我,因為我給不了你想要的城裡生活,給不了你體面,給不了你想要的一切對不對。」
「不,不是這些,我們根本沒有什麼什麼共同話題。現在一見面就為了這點兒無聊的事情吵,為什麼就不能擺拖這些看向國家的未來。」
藺東河聽到這句話後整顆心都涼了,他後退了一步道:「原來這是無聊的事情?你一個在校的學生竟然說這是無聊的事情,那為什麼人家蘇蘇和藺川可以好好過日子,並且生兒育女,為什麼我就不能。我只想和你好好的過日子為什麼就這麼難,走,和我去招待所。」
「你別這樣,讓人看到了多不好。我不想和你生兒育女,什麼都沒有生了孩子靠什麼養?我只想好好讀書,然後做一翻自己的事業。」所有的大學生都這麼想,她覺得自己並沒有錯。
「我們是夫妻。」
「我們並沒有領證,只不過是請了酒的假夫妻。」
這句話最是傷人,藺東河象不認識似的看了一眼秦悅悅,然後轉身就跑掉了。
他象失了魂一樣坐在路邊,看著這人來人往的城裡並沒有覺得這裡有什麼吸引人的地方,有什麼比自己家鄉好的地方。但是,秦悅悅喜歡。
痛苦的抱住自己的頭,感覺自己真的是太失敗了。
同時,心也冷了。
突然間,他抬起頭,猛然發現了一輛車正衝著一群象是附近大學生的人沖了過去。別人都躲開了,獨有一個少年低頭撿東西沒躲開。
藺東河慌忙站起來一個跳躍就撲了過去,他本意是想將人推開,然後自己就這樣死了得了。
畢竟人家是大學生,前途一片光明。
可沒有想到,推人的瞬間那少年竟然站起來了。他也反應過來向後一倒,然後兩個人就抱在一起滾到了路邊。
同時車也停下了,倒是沒有人因此受傷。
那少年正是關震東,他馬上站起來看了一眼自己的救命恩人,道:「你沒事吧,真的太謝謝你……你了。」猛然一瞧他就想到了自己爺爺擺在桌子上的一張照片,真的是太像了。
藺東河也站了起來,他只是手擦傷了一些,除此之外倒也沒受傷。
「我沒事。」轉身就要走,可是關震東突然拉住他非要請他吃飯喝酒,畢竟人家是救命恩人嘛。
蘇蘇並不知道,中的情節已經出現了,她還在給藺海翻衣服。雖然將行禮送過去了,但是藺海並不能在那邊住,需要等明天才去。
今天他仍然要去鄰居家老師家住,同時還要給他準備枕頭,衣服,隨身用品。男人都馬大哈,尤其是藺海連套牙具都沒有,所以只能是蘇蘇幫他準備。
還好今天是周日,該準備的都差不多了。再有就是找幾件藺川的舊衣服給藺海拿去穿,這樣也不用顯得太寒酸。
不過藺川的衣服多半在部隊,她也就找出來兩三件,還有一件手肘那裡磨壞的。對於縫縫補補這些蘇蘇不熟悉,還好人家藺海自己會。
蘇蘇就找了針線讓他自己縫,道:「你在服裝廠工作,如果有機會就給自己弄一身好的穿,我不是給你錢了嗎?」
「嫂子,我穿啥都一樣。」
「那可不行,你現在是上班的人了一定要有模有樣的。再說了,年輕不穿好點哪有姑娘相中你。」
這句話說中了藺海的心思,然後點了下頭道:「嫂子你說的有道理,我哥那身軍裝就好,嫂子你當初就是看中他那身兒皮吧?」
「我有那麼膚淺嗎?就,就有一點點兒,覺得他穿著軍裝挺好看的。」蘇蘇和藺海在一起時間久了也不扭捏,玩笑開起來也得心應手。再說了,有很大一部份也不是開玩笑。
正說著有人敲門,蘇蘇去開了門,然後看到了關震東扶著看來是喝多了的藺東河站在門口。
「蘇老師,您好,原來你就是藺大哥家親戚啊。」
「嗯,他怎麼了?」
蘇蘇剛要扶,已經被藺海搶著給扶進來了。藺東河還在嘟嘟囔囔的道:「我告訴你們,女人都不是啥好東西,心可黑了……」
咳……
這是被秦悅悅刺激了吧?
可是藺海已經將人給扶進屋放在一邊的椅子上,蘇蘇馬上笑著和關震東道:「謝謝你將他給送回來。」
「哦,哦,是藺大哥救了我,還有啥需要幫忙的嗎?」他有點奇怪他們兩個是什麼親戚,又有點想探聽一下藺東河的背景。但是自己是送人來的也不好在這裡站太久,何況還是X東大的家屬區。
做為學生,很膽怯怕碰到老師,所以就在說明之後道:「那我明天再來看他。」說完就跑了。
而蘇蘇將門關上,覺得有些劇情真的是在不知不覺中就發生了,只是劇中藺東河可沒有喝這麼醉,也沒有胡言亂語。
藺海倒了一杯水塞在藺東河手裡,道:「你喝那麼多酒幹嘛,要是給我嫂子惹麻煩,我讓我哥回來揍你。」
「……」弟仗哥勢,他怎麼不自己打呢?
要不說人家藺家有家教,弟弟從來聽哥哥的,想反駁肯定挨揍。
藺東河大概是真的受了刺激,他竟然捂著臉哭了出來,道:「她說,和我沒領證不算夫妻。爹娘讓我早點和她生個孩子,可是她卻打死不願意和我生。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到底為什麼要讓她把孩子打了,要不然現在我們……」
「藺東河。」蘇蘇有點看不下去了,一個男人哭哭啼啼的成什麼樣子。
「什麼,你們兩個有過孩子?」藺海還不知道這事兒,然後就道:「當初你就不該和她好,那個女人野心大著呢,她連我大哥月月開津貼的都看不上還能看上你?」
啪,藺海的後腦被揍了一下。
他摸了一下看著自己的嫂子,然後被她瞪了一眼。
「這事也不能全怪秦悅悅,藺東河你也有錯,一個大男人禁不起誘惑還拿不起放不下,你的志氣呢?」
「我不要志氣,我就想和她在一起。」
藺東河抬頭一本正經的道。
可是,就聽啪的一聲,臉上挨了一耳光。
藺東河與藺海都懵了,半晌都沒回過神來。
「藺東河,你這樣不自尊不自愛,你覺得會受人尊重嗎?」清醒一下,你是男主啊!
藺東河還真的被抽清醒了,他看了一眼蘇蘇然後想到了她講的話,不由皺了下眉道:「你說的對,我……就是覺得自己沒有本事。」
「會好的。」蘇蘇覺得,故事的一切都是從藺東河被關家找到開始,到時候他就一飛沖天了。所以,現在想這些還太早。
只是女主的表現讓她有點鬱悶,記得書里她一直與藺東河都保持著良好的關係啊。不會是因為她嫁了誰就怪誰吧,里怪藺川,現在怪藺東河。
他們就好象是她的累贅,只是不明白結了婚又怎麼了,難道妨礙她在別的男同學心中的地位了?
想到她的那個所謂學習小組,除了屈服她聖母屬性的幾位女同學外就全部是男同學,而且還都是別有心思的男同學。不過,沒有一個家庭條件好的,也沒有一個能配得上女主的。
藺東河這才停下了自己最丟人的一面,跑到衛生間裡洗了臉,然後就要回招待所了。他決定明天一早就走,畢竟村里還要他去指揮工作。至於秦悅悅那方面他想冷靜一下,總不能再舔著臉去找她吧,他也是有自尊心的。
反正,在她來說兩個人已經不是夫妻了。
「今天送你來的那個同學……你不等等他去見你一下?」兄弟相認個啥的。
「不了,我只是推了他一下沒幫什麼忙。」藺東河說完也不在蘇蘇這裡多呆,因為真的是太丟人,他怕以後藺川回來知道後會罵他。
藺東河走後藺海就輕哼一聲道:「沒出息,為了個女人值得嗎?」
「二弟,你還為了個女人拼命攢錢呢。」蘇蘇有點無語的道。
「那能一樣嗎,那是我媳婦兒。」藺海毫不猶豫的道。
就這點來說,藺川與藺海十足的象,而藺東河就和他們不一樣了,他雖然痴情,但是總是缺少了爺們兒的一面。
而藺家兄弟就是沒臉沒皮,總是很容易弄出個大型雙標現場來。
瞧瞧,他媳婦兒不一樣,哪裡不一樣,還不一樣是女人?
「嫂子也不一樣。」藺海還是挺怕得罪自己嫂子的,因為他怕他哥。尤其現在嫂子懷著小侄女怕氣,他得哄著。
噗嗤,蘇蘇被他給逗笑了。
都準備的差不多藺海就去鄰居老師家住了,第二天他就自己背著打包的行禮去工廠了。
蘇蘇還有點不放心,她是真心將藺海當成自己的親弟弟一樣。還好這小子也不是沒有良心,很快就給她打電話說自己在工廠那邊不但能搬貨還能學到很多東西,現在縫紉機都會用了,過一段時間就能給他的小侄女做小裙子了。
聽著這樣的話蘇蘇嘴角還抽了抽,一個大男人能做出啥樣的小裙子,她一點也不報希望。
可是,某周日藺海就帶著一兜的小衣服過來了。他嘻嘻呵呵的拿出來給蘇蘇瞧,道:「我剛學著做,這些都是用剩下的布頭做的,嫂子你看還行不?」
一件粉紅的嬰兒小連體裙,一件是分體的小裙褲和小衣服,還有一些小襪子之類的。用料都很講究,都是軟和料子,而且看來都洗過了。
臥槽,一個大男人怎麼如此細心。
「藺海,你怎麼不是個姑娘呢?」小姑子做的活都讓他給做了。
「我們家就是沒姑娘,所以我從小啥都會。總不能讓我大哥做吧,他打人倒還行,做這些肯定拿不出手兒。不過,這些都是我和工廠的阿姨們學的,她們手可巧了。聽說我給小侄女做衣服都很熱心,等我有空回去給她拼小被子,小尿墊。」
說完之後看到嫂子以崇拜的眼神瞧著他,然後道:「藺海,等你大哥回來我讓他給你發零花錢。」她給他是不會要的,可這麼個寶藏弟弟肯定得抓住了。
「不,不用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在這吃完中飯再走。」
蘇蘇都想好了,只要藺海周日過來就給他改善一下伙食。那邊的工廠人多,所以每頓也吃不了什麼好東西。
再說他一個半大小子,能吃飽就不錯了。
正如蘇蘇所想,藺海他們工廠什麼都好就是吃的少。然後男人還少,只有他一個年輕的。大家都是定量的,所以他吃不太飽。還好每周都能從嫂子這裡拿點蛋糕過去,要不真的會餓到受不了的。至於周日這天他最開心,不但可以吃頓好的還能吃飽。
「嫂子,你怎麼整那麼多蛋糕。」
「我……晚上怕餓。」
「哦,我聽那些阿姨說懷孕的女人都喜歡餓,那你確實應該準備些。」
「是啊。」蘇蘇嚇了一跳,自己的箱子裡蛋糕可以重複出現,所以她才一直能拿的出來。想到今天也要給藺海拿一些,進屋去打開箱子發現蛋糕不見了,而它原來的位置上竟然擺了些老式大麵包。
最近城裡的零食已經不似在農村那麼少了,正時興吃這種老式大麵包。又松又軟的,還有點甜酸酸很受年輕人歡迎。
「……」所以,背包里的東西也在與時俱進?
下意識的看了一下衣服樣式,發現確實有了點小小的變化。連以前的緊身褲都變成了腳蹬褲。
天啊,這也太神奇了。她感覺自己可以不用買衣服了,總有時興的衣服穿,而且還不用花錢。
不過她沒細看,將麵包拿出來交給了藺海道:「這個你拿去嘗嘗。」
「大麵包,我看到好多小孩子在吃。」藺海也認得,但是他很節省,所以一直沒捨得買,沒有想到嫂子竟然直接給了他十多個。
「是啊,最近大家都喜歡吃這個,你也別省著我還有。」
「哎,知道了。」
藺海也不能白來,就開始給蘇蘇干點男人幹的活,然後吃完飯走了。
他剛走就有人敲門,蘇蘇一邊擦手一邊開門道:「你是不是忘記拿……」一看門前站著一位四十多歲的婦女和一個少年,那個少年正是關震東。
蘇蘇似乎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可她還裝做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道:「兩位,有事嗎?」
關震東馬上介紹道:「蘇老師這位是我媽,她來找你問點事兒。」
「哦,您好。」自己學生的家長啊,蘇蘇馬上讓出了路讓他們進來,然後給倒了水。
她最近小肚肚雖然沒有起來但腰有點發酸,所以彎腰站起來後就用手按了一下後腰。
關震東馬上道:「啊,蘇老師你也坐。」剛剛看她在擦手,應該是在做活吧。
蘇蘇坐了下來,看著關震東的媽媽也是男主角的媽媽,她看起來有點嚴肅,畢竟以前也是在部隊文工團工作過的,後來因為受傷才退了下來。其實看時蘇蘇對這對夫妻的感覺還不錯,因為他們畢竟是英雄。在戰亂的時候因為要馬上投入戰鬥不得不把剛出生的孩子交給老鄉撫養,但是因為急都沒有問清楚老鄉的名字就走了。
事後雖然找了很久,但藺家逃荒離開了原來的地方他們就沒找到。
這麼多年對那個兒子還是心懷愧疚的,所以在知道了一點消息後就馬上來打聽了。
「您好,沒有想到這麼年輕就做了大學的老師。我叫洪梅,是關震東的媽媽。」洪梅伸出手來,她向來很少欣賞一個人,但眼前這個漂亮的姑娘真的讓她很有好感。
年輕,有禮貌,進退有度。
最重要的是據兒子說,她還是少見的高級知識份子,現在看來確實有一定的修養。
「您好,您的兒子學習很不錯,是個認真學習的好學生。」都是做家長的,沒有什麼比誇獎他們的孩子更值得高興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