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攬在她腰上,緊緊箍著她,她忽然有種上當的感覺。閱讀
她原本沒想著帶孟學帆來官邸,是他主動邀請。現在想起來,他們從港口回盛州城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下雪,他現在說出這樣的話來,想來從那個時候就已經想好了。
她嗔怒似地去將他的手拿開,可他反而越箍越緊,並不準備鬆開。
她轉過頭瞪著他,「殷鶴成,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他不和她爭辯,嘴角微微揚起:「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你……」他如今這個態度,她反倒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可外面雪下得大,路也被冰凍住了,她的確回不去。顧書堯無可奈何,只說:「就算我不回去,我也得跟我姨媽他們打個電話,免得她擔心。」
殷鶴成這才鬆開手,顧書堯直接上樓去會客室打電話去了。他跟在她後面,看著她的背影,眼底有淺淺的笑意。
她這麼說無異於同意不走了,只要她答應留下了,無論怎樣都是好的。即使隔著一道牆,她的存在無形中也會讓他覺得安心。那一次他在帥府擁著她入睡,是他一年以來睡得最好的一次。因為那時第一次夢中出現的人,醒來之後還在他的懷裡酣睡。
時間已經不早了,顧書堯打電話過去的時候,洋樓那邊的人應該也在找她,還是許長洲親自接的電話,原本許長洲還在電話那頭擔心顧書堯的安危,聽她說人在麓林官邸後,話即刻就止住了,接連說了兩聲,「在官邸呀,那就好,那就好。」
不一會兒,又傳來姨媽的聲音,聽聲音她是在臥室里隔著門問許長洲,「舒窈現在在哪?」
「沒事,舒窈在麓林官邸,在少帥那裡。」
殷鶴成就挨著她坐在沙發上,許長洲最後那句話說的大聲,他自然是聽見了。
顧書堯打電話的時候,殷鶴成只笑著望著她,一直沒有做聲。她被他看得不自在,故意扭過頭去不過看他。
等她放下聽筒,他便靠了過來,在她耳邊低聲道:「看來姨媽姨父那一關我算是過了。」
「誰是你姨媽姨父?」她一本正經問他。
她雖然這麼說著,可她還是很驚訝。她知道他從前其實很牴觸姨媽和許長洲再婚,沒想到從他嘴裡還能聽到「姨父」兩個字。
他並不介意她說什麼,她說這句話的時候,一雙眼圓睜著看向他。
可她向來不擅長裝模作樣,眼中的笑意並沒有收斂乾淨,眼中就像有一汪柔和的春水,直接往人心底淌去。
他看著她一直沒有說話,呼吸卻開始慢慢有了變化。而他的眉頭也漸漸緊蹙,像是在忍耐著什麼。他了解她,他如果這個時候吻她或是更進一步,她應該都不會拒絕。可是他不能,他答應過的,他想讓她不再有任何遺憾。
正好有傭人上來送茶水,他忽地從沙發上站起身來,往前走了幾步。過了一會才轉過頭對她說:「舒窈,不早了,早些休息吧。」說著又吩咐傭人,「顧小姐房間都整理好了麼?」
他說的房間就是她原來睡的那間,傭人連忙點頭。她跟他道了聲「晚安」,可他根本沒有看她,急匆匆便回了房間。
顧書堯跟著那位年輕的傭人去了臥室,她沒有多想什麼,倒是那傭人問了一聲:「顧小姐,少帥剛才瞧著臉色不對勁,是不是著涼了?這天也確實太冷了。」
雖然臥室里開了暖氣,可傍晚的時候因為在港口等孟學帆,身上淋了雪,到現在還是覺得身上發寒。浴室里的水燒好了,顧書堯進去洗了個熱水澡驅寒。
洗完澡倒是好多了,只是她擦頭髮時突然又想起了剛才那女傭的話。殷鶴成今天淋得雪不比她少,後來又沒穿大衣在港口坐了許久,倒不會真的病了吧?
他的臥室就在隔壁,她猶豫了一會,睡前披了大衣去找他。她敲了許久的門他才開,見是她,他也有些驚訝。
他很久都沒有開門,顧書堯有些擔心:「你沒事吧?」
聽她這麼問,殷鶴成皺了下眉:「我沒事,我剛才在洗澡。」
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他也穿著睡衣,臉上還有水沒有擦乾,的確是剛洗完澡,可他和她截然不同,她甚至可以感覺到從他身上透過來的冷氣。
她碰了一下他的手,果然是冰的,「你洗完澡身上怎麼還這麼涼?」
他並不想告訴她,他其實剛才洗的是一個冷水澡。這樣冷的冬天,不到一定地步他也不會這樣做。他有些拉不下臉面,心虛地將她的手拿開,只說:「我可能是著涼了吧,不要緊。」
她就站在他面前,她的大衣只披在身上,還能看見她裡面粉白色的絲質睡裙,越是襯得她肌膚雪白。
他看了她一眼,好不容易被冷水壓下的那股子熱又涌了上來。他不能再和她多說,也不敢再看她,只道:「我沒事,晚安。」說著,殷鶴成已經準備關門了。
原來真的是著涼了。可他明明病了,卻不讓她進去,他越是這樣她越覺得奇怪。顧書堯往前走了一步,不許他關門,「這麼冷的天,你著涼了不能拖著,我讓她們給你準備碗薑湯來。」
他原本是個善於忍耐的人,可那個人偏偏是她。就像故意要折磨他,她發上的茉莉香氣一個勁地往他鼻子裡鑽。這份忍耐其實很久就開始了,從他在盛州港見到她的那一刻起,從她回帥府找他那一刻起,又或是從他在乾都與她重逢的那一刻起。如今這種感覺愈發強烈了,就像春日裡破土而生的筍,一發不可收拾。
他渾身難受,只啞著嗓子道:「薑湯還是算了吧,我身體向來可以,睡一覺起來就好了。」他怕她不走,又說:「我還有些文件沒批完,你先回去睡吧」。
他又不是鐵打的,上次在乾都就病過一回,現在既不喝薑湯,還不去休息。他這樣一說,顧書堯更不肯聽他的了,她先是吩咐了傭人去準備薑湯,然後直接推開門進了他的套房,督促道,「你先躺著休息會。」
他站在門口許久都沒有過來,她皺著眉疑惑地打量了他一眼,然後走上前去拉他的手臂,「杵在這做什麼?」他向來對自己的身體不上心。
她的手心柔而軟,碰到他時他往回縮了一下。她也驚訝,他剛剛渾身冒著冷氣,怎麼才過一會就燙成這樣?難道是真的發燒了。
他生病時,她總是極耐心的,就算他不配合,她也不生氣。她只擔心他是不是真的發高燒,他淋雪都是因為她,她過意不去。
然後顧書堯剛踮起腳想去碰他的額頭,他突然伸手一撈,將她打橫抱了起來。若是這種情況還能忍,便不是男人了。
燈已經關了,她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他就已經將她壓在床上,吻鋪天蓋地地落了下來。他身上實在燙得厲害,隔著衣料也能感覺到他身上的體溫。
熾熱的溫度容易讓人沉陷,他是,她也是。她的意識已經有些混亂,不自覺地去配合他。他已經將睡衣脫了下來,露出結實的胸膛來。而那條絲裙從她膝上漸漸移了上去,他的手也不安分,將他身上的熱渡給她一寸又一寸的肌膚。
「顧小姐?薑湯熬好了,您還在麼?」突然傳來敲門聲,是傭人過來送薑湯了。
顧書堯如夢初醒,哪有病了還這樣的?雖然她胸中仍如鼓在擂,但她還是極力恢復了下來,伸手將殷鶴成推開。殷鶴成這回倒沒有阻擾她,她輕輕一推,便從她身上下來了。他也發現自己剛才的確是失控了。
她連忙起身扶他躺好。他也細緻,輕輕拉了下她睡裙的蕾絲邊角,將褶皺整理好,才讓她去將門打開。
那女傭倒沒有發現什麼端倪,只是殷鶴成一開始並不打算喝薑湯。他原本身上就熱,姜又發汗,更是變本加厲了。顧書堯瞪了他一眼,他雖然不情願,卻也不能露餡,最終還是看著她的眼睛將那碗薑湯一口氣喝完了。
既然都到了這份上,他索性將這齣戲唱到底,一喝完便閉著眼開始裝睡,倒真像發燒那麼回事。
已經很晚了,她其實也倦了,她原本打算回自己房間睡,可她剛準備走,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她也難和他較這個勁,索性在他身邊睡下了。
她也不明白他到底睡著了沒有,他翻了個身,直接將她攬在了懷裡。她正好怕冷,他身上雖然沒有方才那樣燙了,但依舊是發著熱,倒比什麼暖壺都管用。
她躺在他懷裡,臉緊緊貼著他的胸膛,時不時還在他的睡衣上蹭兩下。溫香軟玉在懷原本是他喜歡的,可這一回他卻後悔了,沒辦法,只能咬著牙繼續裝睡。
她這一覺原本睡得還算安穩,卻在凌晨三、四點的時候被急促的敲門聲吵醒了。他睡得淺,聽到一點動靜便起身了。當她睡眼朦朧睜開眼時,他已經在換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