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7章 清帝殞命

  崇禎顫抖著接過書信,看後不禁恨聲道:「不錯,這確是曹化淳的字跡無疑,這個狗賊,朕定要將其碎屍萬段!」

  陸天行拱手道:「微臣此番離開後,還要勞煩陛下遣人照看長壽公主和一雙兒女的安危。」

  崇禎聞言不由一怔,隨即喜道:「原來思恩侯已有兒女!不過你手下不乏無常門高手,為何還……」轉念一想,小皇帝已明其意,嘆道:「朕此時對你已無半點疑心,思恩侯著實不必如此行事。」

  陸天行笑道:「微臣也並無它意,只是長壽公主產後不久,兩個孩子也太過年幼,實在不適合隨微臣一同外出公幹,故而才想著請陛下幫忙照拂。」

  崇禎知道,自己與陸天行,終究是再也回不到當年了,當下不再多言,只是笑著點了點頭,道:「放心吧。」

  關雎宮內,蘇迪雅引著一名美麗女子走到了海蘭珠面前,欠身道:「宸妃娘娘,范先生為您尋的醫女到了。」

  海蘭珠揮手屏退了左右,問道:「范文程費盡心思地將你送到本宮這裡,究竟意欲何為?」

  那女子道:「妾身只想請教娘娘,是否想為八阿哥報仇?」

  聽了這番話,海蘭珠不由身子一震,問道:「你到底是何人?」

  那女子道:「妾身顏悅曦,乃是大明思恩侯的三夫人。」

  海蘭珠皺眉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來本宮這裡胡言。」

  顏悅曦道:「妾身雖然確實膽大,但卻並未胡言。」隨即取出了一封信,又道:「這是八阿哥乳母的證詞,還請娘娘過目。」

  海蘭珠接過看後,儘管大驚失色,卻仍然有些將信將疑,問道:「本宮怎麼知道,這證詞是真是假?」

  顏悅曦道:「八阿哥所謂的喘症,實際上是被一種名為六月散的慢性毒藥所引發,多爾袞命乳母服下此毒後,再經由乳汁餵給了八阿哥。」

  海蘭珠紅著眼問道:「那為何乳母無事,八阿哥卻……」

  顏悅曦道:「宮中所選乳母,皆是身強體健之人,六月散儘管會催發喘疾,然而卻並無其他藥效,因此年幼體弱的八阿哥不幸殞命,而身子強健的乳母卻活了下來。娘娘如若懷疑妾身所言,大可以遣人前去查驗,看看乳母是否已中了數月之毒。」

  事已至此,海蘭珠又如何能不信,當下便緊緊地攥住了證詞,朝著宮外走去。

  可顏悅曦身形一閃,便攔在了她的面前。

  海蘭珠怒道:「你為何要阻攔本宮,本宮要去為我兒報仇!」

  顏悅曦道:「報仇的法子有很多,絕不只有向皇太極告發這一個,難道娘娘就不想離開清宮,重回科爾沁草原?」

  早就對皇太極無比厭煩的海蘭珠聽了這話,不禁有些動搖,問道:「難道你有兩全的法子?」

  顏悅曦展顏一笑,隨即便將陸天行的安排說了出來。

  海蘭珠聽後,甚是為難地說道:「滿清對我科爾沁部甚是寡恩,因此霍亂大清,我倒是毫不在乎,只是皇太極畢竟對我還算寬厚……」

  顏悅曦無奈的嘆了口氣,道:「既然如此,妾身也不好再多言,就請娘娘一輩子留在關雎宮做宸妃吧。」說罷便向旁讓開了道路。

  海蘭珠猶疑片刻後,終於緩緩點了點頭,嘆道:「罷了,為了科爾沁部,也為了離開這惱人的牢籠,就依陸天行所言便了。」

  兩日後的多羅饒余貝勒府,皇太極與宸妃在居中而坐,設宴款待的阿巴泰和福晉,則在下首相陪。

  原來,自關外返回後,冷靜下來的阿巴泰仔細想了想,認為自己日後若是還想在朝中謀得一席之地,就絕然不能和大清的皇帝鬧得不可開交,於是便向皇太極上了請罪的摺子;而另一面,皇太極也認為,實在犯不著和一根筋且在軍中頗具聲望的阿巴泰過意不去,遂借著帶宸妃出宮散心為由,來到了阿巴泰府上用膳。

  酒過三巡,皇太極笑著說道:「自朕登基後,便再也未能和七哥……」

  可坐在下首的阿巴泰,卻驚慌失措地打斷了皇帝的話:「皇上!您的眼睛……」

  皇太極奇道:「朕的眼睛怎麼了。」說著便揉了揉眼睛,卻發現手中竟滿是鮮血,隨後眼前一黑,猛地倒在了桌案上。

  海蘭珠更是大驚,連忙上前將其扶起,卻發現皇太極早已氣絕而亡,於是指著阿巴泰斥道:「你……」然而,她的話還未說完,也不由得倒了下去。

  一身戎裝的多鐸,疾步走入了睿親王府,急叫道:「十四哥,十四哥!」

  穿戴好布面甲的多爾袞,笑著迎了過來,問道:「看來十五弟也已知道了皇太極殞命之事?」

  多鐸笑道:「不錯,想不到阿巴泰膽大妄為之至,竟然下毒謀害了皇太極,這可當真是天助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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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爾袞問道:「十五弟怎麼敢斷言,皇太極是阿巴泰所謀害?」

  多鐸不由一怔,道:「宸妃中毒不深,因此並未中毒身死,醒來後便……」說到這裡,多鐸恍然道:「原來是十四哥做的!」

  多爾袞擺手笑道:「並非是我,不過我現下也還沒有看透,到底誰是幕後主使,因此正在著人查探此事。」

  多鐸急道:「這當口的頭等大事,可並非查明真相,而是謀得大位啊,我的十四哥!」說著便拉起多爾袞的手臂,疾步向外走去。

  多爾袞卻掙脫開來,問道:「為誰謀得大位?」

  多鐸道:「自然是你啊!」

  多爾袞笑著搖了搖頭,道:「皇太極有多個兒子,皇位無論如何也輪不到我,這不合祖宗規制。」

  多鐸道:「當年皇阿瑪在世時,便將十四哥視為……」

  多爾袞卻擺手道:「我意已決,為了大清的安穩,我絕不會去爭奪帝位,十四弟不必再勸。」

  見其執意不肯,多鐸只好嘆了口氣,又道:「既然如此,咱們便擁立豪格做皇帝,畢竟他是長子,而且為人粗魯,頭腦簡單,日後也好控制,等到時機成熟,又何愁他不乖乖的讓出皇位。」

  多爾袞道:「大清向來沒有立長的祖制,再者說來,豪格有勇無謀,又如何能夠統領大清入主關內?」

  多鐸心中一動,問道:「看來,十四哥的心中,早已有了合適的帝王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