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楚天雄憤憤不平地搖了搖頭。
陸天行追問道:「葉塵可是說了甚麼?」
楚天雄道:「葉堂主聞訊而至後,先是俯身看了看冥神,便皺眉道:『好好的一個無常門,卻執意要投靠朝廷,去做甚麼鷹犬,難怪會有人反叛。』林堂主當時便怒了,厲聲喝道:『葉塵,你怎敢對冥神不敬!』葉堂主卻冷笑道:『林勝天,你不要以為冥神傷重,自己便可以對我指手畫腳,隨意發號施令,與其在這裡像個女人般哭泣,倒不如出去加緊布防,以防敵人捲土重來。』說完,他也不等林堂主答話,便轉身出門,躍到了屋頂上。」
陸天行道:「葉堂主雖然出言不遜,但處事倒也算是得當,他躍到屋頂,即便不能看到兇手行蹤,也能更好的部署防備。」
楚天雄點了點頭,又道:「自那以後,冥神就再也沒有醒過來,而我便每日都守在他老人家的身旁,以防敵人再來。」
陸天行嘆道:「楚大哥,我真是不知該如何謝你才好。」
楚天雄擺手道:「自家兄弟不必說這些。」
陸天行問道:「我聽方管家說,刺客後來果真又捲土重來,而且還刺傷了楚大哥?」
楚天雄頷首道:「不錯,又過了幾日,我正像往常一樣為冥神擦洗頭臉,房門卻突然被打開,緊接著一個手持長劍的蒙面黑衣人闖了進來,劍鋒直指冥神。那人不僅身法快,而且劍法更快,我自是遠非其敵,當下不及出刀阻攔,便擋在了冥神身前。」
陸天行關切地問道:「楚大哥定是傷的很重吧?」
楚天雄搖頭笑道:「無妨,郎中說我命大,劍鋒若再向右偏上兩寸,就會刺到心脈,此時也就不能同少爺敘話了。」
陸天行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皺眉問道:「難道我爹第一次出事後,林堂主沒有加緊防備麼?」
楚天雄道:「此事須怪不得林堂主。」
陸天行不解道:「為何?」
楚天雄望了望晴雪、秦廣等人,卻不言語。
陸天行道:「楚大哥放心,他們與我皆是過命的交情,絕不會有任何問題。」
楚天雄點了點頭,正要開口,卻又感到口渴難耐,於是便抄起茶壺倒水,可他只倒了半杯,就發現陸天行正驚恐地望著自己,不由奇道:「少爺,怎麼了?」
陸天行顫聲道:「你的眼睛、鼻子、耳朵在……在流血。」
楚天雄大驚,連忙扔下茶壺,轉頭望向了銅鏡,只見鏡中的自己,七竅同時向外滲出血水,模樣可怖至極……楚天雄急道:「怎會如此……」然而他的話音還未落,便感到眼前一黑,仰天倒了下去。
等到楚天雄再次醒來時,首先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張清麗動人的面孔,正是陸天行的三夫人顏悅曦。
楚天雄有些虛弱的說道:「夫人,我……」
顏悅曦微一擺手,微笑道:「楚大哥不必多言,你中了五毒散之毒,本來必死無疑,所幸對方生怕你察覺,因此所用的藥量不重,而老爺又及時的將你帶了過來,這才得以保重性命,不過你仍需好生將養數日。」
陸天行也已走了過來,溫言道:「有我在這裡守著,楚大哥只管放心歇息吧。」
楚天雄卻搖頭道:「不,有些話,我現下便要告知少爺。」
陸天行勸道:「來日方長,有甚麼事,等楚大哥身子養好些再說也不遲。」
楚天雄急道:「不可!天雄若被人害了,就再也不能將所見之事說出,還請少爺成全!」
陸天行無奈,只得頷首道:「也好,此間只有我和悅曦,楚大哥請說便是。」
聽了這話,楚天雄才總算是鬆了口氣,壓低了聲音道:「先前我說冥神第二次遇襲,須怪不得林堂主,是因為他已在府內外增派了許多守衛,但前來行刺之人卻是內賊,因此林堂主亦是防不勝防。」
陸天行心中一動,連忙問道:「內賊?莫非楚大哥已知道了那刺客的身份?」
楚天雄道:「正是,當時那刺客萬萬沒料到我竟會捨身擋在冥神身前,因此不由驚呆了片刻,而我則強忍著劇痛,揮刀砍向了他,雖然那人武功高出我許多,趕忙向後躍開,但他卻沒有注意到,自己腰間的令牌,卻不慎被刀鋒帶了下來。」說到這裡,楚天雄伸手入懷,從貼身的衣衫中摸出了一枚令牌,顫抖著遞到了陸天行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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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天行接過看時,只見這枚令牌乃是純銀所制,正面刻著無常兩個大字,背後則雕刻著一隻猛虎,唯獨卻沒有其主人的職位及姓名,便問道:「這是何人的令牌?」
楚天雄道:「無常門中,冥神用的是和田玉所制的令牌,在門中獨一無二;四位堂主用的則是純金打造的令牌;而四位香主所用的,正是少爺手上白銀所鑄的令牌。」
陸天行頷首道:「如此說來,這枚銀制令牌,便是香主所持之物,後來又怎樣了?」
楚天雄道:「刺客本欲提劍再刺向冥神,守在外邊的弟兄已聽到屋中的動靜,紛紛沖了進來,那刺客見勢不對,便躍出窗子逃了,而我則在暈倒前,暗自將這枚令牌藏了起來。」
陸天行疑惑道:「楚大哥醒來後,為何沒有將這令牌交給林伯,難道你懷疑他與此事有關?」
楚天雄搖頭道:「那倒不是,且不說林堂主與冥神之間乃是生死之交,只說負責守衛酆都城的青龍堂高手,都是追隨他多年的人,冥神受了重傷後,林堂主若要發難,我與冥神早就沒命了。我之所以沒有急於將此事告訴林堂主,是因為天雄想讓少爺親自查出加害冥神的兇手,正好藉此在門中立威。」
陸天行皺眉問道:「立威?立甚麼威?」
楚天雄道:「冥神傷重,也不知何時方能醒過來,可無常門卻不能沒有首領,儘管林堂主力排眾議,請少爺回來主持大局,然而葉堂主卻始終對你不大信服,冉堂主與其私下裡很是交好,多半也同他一個心思。而少爺若能揪出兇手,為父報仇,想必葉堂主他們也沒甚麼好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