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陳伏虎神色惶恐地端詳著自己的手掌,顏星寒笑道:「星寒怎會對自家兄弟下毒?我只是在身上塗了些許火炙散而已,於身體並無半分損害,陳大哥只管放心便是。」
陳伏虎用力吹了吹自己生疼的手掌,苦笑道:「我明白了。」說完轉過身去叫道:「還不快回去老老實實地喝酒,難道你們都想嘗嘗被火烤的滋味麼!」眾人聞言,頓時做鳥獸散,紛紛退回席上,繼續開懷暢飲起來。
喜房之內,志得意滿的陸天行笑著用秤桿(古人之所以用秤桿挑蓋頭,是取意稱心如意)挑起了新娘的紅蓋頭,感嘆道:「小曦,你今天真美。」
顏悅曦嫣然一笑,問道:「聽你這般說來,人家素日裡便不好看了麼?」
陸天行笑道:「你明白我的意思。」說著便伸手輕撫佳人粉嫩的臉頰,溫言道:「小曦,那日你被大哥帶走後,我的心都快碎了,若非當時朝局緊張,我立時便要前來尋你。」
顏悅曦將俏臉在陸天行掌中輕輕蹭了蹭,這才柔聲道:「我亦是如此,儘管我的人離開了京城,然而我的心卻留在了你的身邊……而且你知道麼,當我得知楊振明反目悔婚之時,不僅沒有絲毫憤怒與失望,反而感到了說不出的歡喜……」
然而顏悅曦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陸天行就已印上了深情的一吻。
可就當陸天行準備脫去顏悅曦的衣衫時,意亂情迷的她卻忽然喘息著說道:「慢……且慢。」
陸天行不由得一怔,隨即問道:「怎麼了?」
顏悅曦道:「你一路奔波,面上已滿是倦容……」
陸天行笑道:「我還道是甚麼,原來竟是為此,小曦儘管放心便是,我可是生龍活虎一般的男子。」說著便迫不及待地將雙手再次伸向了顏悅曦的衣衫。
顏悅曦卻向後退了兩步,板起臉來正色道:「多本醫書上都有記載,疲憊時若再行房事,則會對身子大有損害。」
陸天行儘管知道她之所以拒絕,全是出於對自己的一番好意,然而對於此事還是不禁微感失望,苦笑道:「話雖如此,可今晚畢竟是咱們的洞房花燭夜啊,總不能就這般虛度吧?」
顏悅曦不懷好意的望了他一眼,反問道:「誰說要虛度了?」
陸天行心中頓時一盪,咽了口吐沫,問道:「那該當如何?」
顏悅曦狡黠地笑道:「在此等我片刻。」說著也不等陸天行答話,便走到門邊,輕輕推開了房門,探頭探腦地觀望了片刻,確認無人在側後,方才悄悄地溜了出去。
滿臉錯愕之情的陸天行無奈地搖了搖頭,不知道自己這位新娶的夫人究竟意欲何為,因此只得取過茶盞為自己斟了杯茶,一邊喝茶,一邊耐心等候。
然而,出乎陸天行意料之外的是,一杯清茶還未喝完,顏悅曦便已提著藥箱,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
陸天行奇道:「我至多只是有些疲乏,又不曾有恙,你為何要將藥箱取來?」
微笑不語的顏語曦將藥箱放在桌上,隨後又將其打開,從中取出了一枚頗為粗大的金針並置於在燭火上不住地炙烤。
陸天行見了大驚,不自禁地倒退了一步,顫聲問道:「小曦,你……你這是要做甚麼?」
顏悅曦笑問道:「金針刺穴,不知你可曾聽過?」
陸天行苦著臉答道:「倒是有所耳聞,據說出自宮中,可以怡情助性,不過好像會損傷元神。」
顏悅曦蹙眉道:「金針刺穴本是緩解疲勞,強身健體的良方,可惜被心術不正之徒用錯了地方,方才會有那些淫邪的傳聞。」說著便將手中的金針急刺入了陸天行的百會穴。
陸天行驚懼之餘,卻忽感頭頂處傳來一陣暖意,乏力和疲憊感也隨之大為減輕,不由喜道:「果真舒服多了!」
顏悅曦微微一笑,隨即又分別用金針刺入了他手腕處的內關穴、腰間的腎俞穴以及小腿後正中的承山穴。
陸天行只覺四肢百骸都散步著暖洋洋的氣息,周身的疲憊感更是一掃而空,連連讚嘆道:「小曦,你這金針刺穴可著實了得!」
顏悅曦笑道:「此法出自《華佗百草集》,我可想不出這等精絕的用針之法。」
陸天行奇道:「據我所知,神醫華佗的醫術在其去世後便已失傳,那麼這《華佗百草集》又是何人所著?」
顏悅曦搖了搖頭,說道:「此書乃是華佗生前所著,當他得知自己即將無幸時,本想將記載著其生平所學的醫書交給獄吏,以求造福後人,可惜獄吏畏曹操如虎,堅決不肯收下,華佗無奈之下,只得在臨終前將此書藏於獄中,天可憐見,華佗的傳世之作最終沒有被埋沒,得以流傳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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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天行嘆了口氣,皺眉道:「曹操的多疑真是害人害己,他當年若是沒有冤殺華佗,自己也不會被頭痛折磨致死。」頓了頓,又問道:「小曦為何對於此事知之甚詳,竟好似親眼所見一般?」
顏悅曦黯然道:「華佗生怕自己所蒙受的冤屈無法被人知曉,因此便咬破手指,用指血將一切都寫在了《華佗百草集》上……」
陸天行上前握住了她溫軟的手掌,安慰道:「小曦不必難過,華佗先生如果在天有靈,知道他的醫書成就了你這位女神醫,想必也會感到欣慰。」
顏悅曦緩緩點了點頭,嘆道:「但願如此吧。」
望著新夫人失落的俊俏模樣,陸天行頓生我見猶憐之感,於是抽出手來,便要環抱住顏悅曦。
誰知陸天行的手還未觸及到新婦,自己便忍不住驚叫一聲。
顏悅曦連忙關切地問道:「你怎麼啦?」
陸天行揚了揚尚且插著金針的手腕,苦著臉說道:「我只想著要抱你,便忘了這裡還有金針。」
顏悅曦不禁笑道:「人家可不是想抱就能抱的。」說著握住了陸天行的手腕,小心翼翼地為其取出了內關穴上的金針,見他的手腕處並無異常後,又依次取出了插在其各處穴道上的金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