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秀妍溫順的好似一隻小貓,柔聲道:「秀妍知錯了。」
陸天行不懷好意的笑道:「錯了,就要受罰。」
游秀妍傲嬌的抬起了頭,問道:「不知天哥要如何罰我?」
看著游秀妍略帶挑逗的目光,陸天行立時感到慾火中燒,提槍躍馬,開始了真正的戰鬥……
蒼涼月色下,一個綠衫少女站在自家府里的拱橋上,漫不經心地將手中的魚食一把一把的撒入了池塘,目光卻遙望向了遠方。
「魚兒不知飽腹,妹妹若再這般餵下去,咱們府里的魚怕是都要被你給撐死了。」趙家長子趙青鬆手中拿著一件裘皮披風,面帶微笑的走了過來。
綠衫少女自然就是趙南星的愛女趙青瑤,見兄長到來,她將魚食盆遞給了侍女紫雨,欠身行禮後展顏笑道:「這麼晚了,兄長不去陪嫂嫂,怎地卻也跑來這裡閒逛。」
趙青松笑道:「平日裡我們幾個兄弟就總說爹偏心,他老人家還偏偏不願承認,今日咱們的大小姐心緒不佳,爹放心不下,就連夜抓了我這個苦力來。」說完上前為妹妹披上了披風,又笑道:「這不,爹還真是心細,深恐夜深風涼,怕你衣衫單薄受了風寒,又讓我把披風帶來,平日裡爹又何曾對我們如此體貼過?」
趙南星明白,今日陸天行大婚,女兒心中難免有些鬱鬱寡歡,但這種兒女情長之事,自己身為父親,終究不便出面勸解,因此就找了與趙青瑤關係最好的長兄趙青松前來開導。
趙青瑤笑道:「還不是因為兄長是男子,似你這等心思靈巧之人,若生為女兒身,爹還不知道會如何寵愛你呢。」
趙青松笑道:「你就是喜歡取笑兄長。」隨即又道:「今日爹娘和我都去了陸府赴宴,你還不知道吧,我那個未來的妹夫沒見到你時那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實在甚是有趣。」
其實,趙青瑤並非不明事理之人,對陸天行和游秀妍也絕無一絲怨懟之意,但眼見至愛的郎君與她人完婚,又有誰能真正高興的起來呢?故而趙青瑤今日並未隨父兄等人一起前往陸府。
趙青瑤冰雪聰明,自然知道兄長是想說陸天行有多麼的重視自己,當下狡黠一笑,問道:「是麼?他莫不是怕我前去生事吧?」
趙青松正色道:「自然不是。」說完從懷中取出了一枚玉佩,遞給了趙青瑤,又道:「趁著無人之時,妹夫讓我把這個轉交給你,並且讓我告訴妹妹,說他此番尋藥回京後,便會來府里提親。」
言及至此,趙青松笑了笑,又道:「其實方才父親前去找我的時候,我也剛好想要出來尋你。」
趙青瑤接過玉佩,只看了一眼便知道這確是陸天行的隨身之物。何以結恩情?美玉綴羅纓。《古詩箋》有云:以玉綴纓,向恩情之結。羅纓是古代女子出嫁時繫於腰間的彩色絲帶,以示人有所屬。因此結縭也就成為了古時成婚的代稱。
誠然,陸天行深愛著游秀妍,但他對於趙青瑤的愛意卻也不遑多讓,因為二女都是在其身處危難之際亦不離不棄之人。只是陸天行尚可整日相伴於游秀妍左右,並早早地為其留下了正妻的身份,然而對於趙青瑤,陸天行很多時候卻根本無暇去理睬,因此心中對她又增添了三分愧疚之情。
今日陸天行沒有見到趙青瑤,心下更是對其頗為掛念,想到此去瀋陽求藥,何時能歸,也是尚未可知,故而便將隨身玉佩作為定情信物,由未來的大舅哥之手轉交給趙青瑤。
至於陸天行為何請趙青松代為轉交和傳話,而不是親手送給趙青瑤,則是想告訴她:瑤兒放心,我已答應了你的哥哥,待我回去後就會娶你。陸天行認為,如此行事更顯自己的誠意。
趙青松望著手握玉佩,自己呆呆出神,嘴角微微揚起的妹妹,不禁嚇了一跳,生怕她大喜之下竟生了瘋癲,當下連忙喚道:「妹妹,妹妹!」
趙青瑤回過神來,見了兄長焦急的模樣,嫣然笑道:「小妹無事,兄長勿要憂心,你也該去陪嫂嫂了,走,咱們回去吧。」
誰是今夜最失意之人?絕非是已然喜笑顏開的趙青瑤。
「酒,酒,快給我酒。」京城東南角一家不大起眼的小酒館內,一個已喝的酩酊大醉的青年男子不耐煩的連聲催促道。
見掌柜對自己使了個眼色,店小二點頭會意,走上前去指了指桌上東倒西歪的幾個空酒壺,陪著笑道:「公子,您已喝了這許多酒,再喝下去,怕是要傷身啊。」
開店做生意,賺銀子才是第一要務,他又怎會真的關心這青年人喝酒傷不傷身,只是此人點了這許多酒菜,卻還未付酒資,若當真喝到人事不知的地步,店家又不好搜他的身,到時又找誰去要酒錢?若不是看他一身書生打扮,這裡又是天子腳下,店小二早就要開口討要酒錢了。
青年男子久在江湖行走,自然明白店小二的真正意圖,忍不住罵道:「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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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小二聽了也不動怒,只是冷笑不語,青年男子跟著伸手入懷摸了幾下,這才摸出一錠五兩重的銀子,隨手拋在了桌上,大著舌頭道:「不用找了,我只要酒。」
店小二見了這白花花的銀子,立時眉開眼笑,不料掌柜早已上前抄起了銀子,吩咐道:「沒聽到客官的話麼,還不快去拿酒!」
店小二心中暗罵晦氣,卻也只得躬身稱是,跑到櫃檯捧了一大壇酒回來,擺在了那青年書生面前。
青年書生伸手用力拍了好幾下,這才將酒罈上的泥封拍開,正欲將其捧起,卻看見一隻美麗而又纖細的手按在了酒罈上,抬起頭來看了一眼,笑道:「嘿嘿,你來了,好,既然來了,就坐下陪我喝幾杯。」
自從這少女進了小酒館,裡面的掌柜、店小二和食客們就感到眼前一亮,驚訝其美麗之餘,人人又不免生出了自慚形穢之感。只見她白衣勝雪,容貌更是出塵脫俗,清麗至極,讀過幾本詩詞的人立時就想到了周敦頤《愛蓮說》里的那句「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