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都不是善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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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丹汗笑道:「好,本汗就依大人所言好了。」林丹汗也不是傻子,明白大明絕不肯平白相助自己成就大業,不過,只要後金被滅,就算哪個部落得到大明的一定扶持,又怎是自己的對手?

  楊嗣昌笑著點了點頭,這才行禮道:「此間事已了,下官就此告退,還望大汗珍重。」

  林丹汗頷首道:「好,既然閣下身有要事,本汗也就不強留了,請多保重。」

  待楊嗣昌走後,林丹汗喚來了侍衛長拉克申,吩咐道:「烏仁圖雅哈敦不幸因病薨逝,著人好生安葬。」

  拉克申奇道:「大汗,哈敦不是被人……」

  不待其說完,林丹汗便打斷了他的話,冷冷道:「傳令下去,再有膽敢妄言烏仁圖雅哈敦者,殺無赦。」

  拉克申心中不由一凜,忙躬身應道:「拉克申明白,只是哈敦的屍身……」

  林丹汗淡淡道:「該怎麼做,難道還需要本汗來教你不成?」

  拉克申忙道:「我這就去辦。」說完行了一禮,便匆匆退了下去。

  湛藍無比的天空上,飄著如牛乳般潔白的雲朵,而在廣闊無垠的大草原上,三名騎士正護送著一輛馬車朝著東方疾馳而去。

  「貝子爺!貝子爺!請停車,小姐又不行了。」海蘭珠的貼身侍女蘇迪雅,對正在趕車的多爾袞急叫道。

  多爾袞急忙勒住了馬,跑過去打開車門向里一望,只見海蘭珠正面色慘白的用手捂著嘴巴,顯是難受已極,當下趕忙和侍衛費揚古一起將她攙扶下了馬車。

  海蘭珠下了馬車,便趴在地上嘔吐不止,過了好一會,方才站起身來,只是嬌美的容顏上早已沒有了往昔的神采。

  後有追兵,可這已記不清是第幾次了,多爾袞心中不由暗感焦急,卻還是取出手帕面帶微笑著走上前去,細心地為她擦了擦嘴,溫言道:「都怪我一時疏忽,事先沒有想到你的眩車症竟如此嚴重。」說完又扶著海蘭珠躺在了一片乾淨的青草上,柔聲道:「來,閉上眼睛,好好休息一陣。」

  海蘭珠輕輕點了點頭,對他回以溫柔的一笑,果然是楚楚動人,我見猶憐,只可惜多爾袞卻絲毫沒有動心。

  索尼舉目眺望了一陣,這才躍下馬來,拱手道:「貝子爺,時不我待,林丹汗的追兵隨時都可能……」

  不待其說完,多爾袞便已明其意,揮手道:「不必多言,本王絕不會讓海蘭珠再多受一份苦楚。」

  索尼急道:「貝子爺!」

  鰲拜卻笑道:「索尼兄弟勿怕,若有追兵前來,也只能怪他們自己倒霉,不幸遇見了我鰲拜。」

  海蘭珠甚是通曉事理,待精神稍復,便睜開眼睛,柔聲勸道:「貝子爺,我已無大礙,咱們還是快些趕路吧。」

  多爾袞尚自不放心,輕輕地握住了海蘭珠溫軟的手掌,關切地問道:「可當真好些了?」

  海蘭珠回之以溫柔一笑,頷首道:「是,貝子爺,我已好多了。再行半日,就能趕到科爾沁草原,到時咱們也就安全了。」

  如此走走停停的又過了大半日,多爾袞等人終於在天黑前趕到了科爾沁草原,這般拖沓卻仍未被追到,眾人無不暗呼僥倖,想來定是林丹汗的追兵追錯了方向。沿途遇到了科爾沁牧民,那人見族中寨桑貝勒的的愛女安然歸來,興高采烈的便先行趕回去傳信,不多時,寨桑便親引著一隊兵馬前來迎接,許久未見的父女二人,甫一相見,無不激動地喜極而泣。

  到得晚間,科爾沁首領奧巴竟親自擺下宴席,慶祝族中的女英雄大功告成,與後金的固山貝子一起平安歸來。

  席上不乏明眼之人,更是早已看出多爾袞與海蘭珠不尋常的關係,紛紛向寨桑舉杯道賀。海蘭珠乃是番邦女子,又已為人婦許久,因此也不覺得害羞,心中只感喜樂無比,更是不時抬眼望向情郎,反倒是多爾袞,經常會感到不好意思,故而總是微笑著低頭喝酒。

  歡宴過後,海蘭珠回到了自己闊別已久的營帳,只見帳內打掃的可謂是一塵不染,更難的是帳內擺放的物事竟也與當年別無二致,足可見寨桑對女兒的思念之情。

  海蘭珠甚是感動,忍不住落下了兩行清淚,嘆道:「當年我為了心上人,走的極為決絕,實是愧對阿布的如此恩情。」蒙古人稱呼自己的父親為阿布。

  蘇迪雅遞上了錦帕,勸道:「小姐勿要難過,您去察哈爾部不惜以身事賊,偷盜傳國玉璽,雖說是為了貝子爺,可畢竟也為咱們科爾沁人立了大功,更是在後金大汗那裡掙足了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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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蘭珠聽了以身事賊四字,心中不由一寒,踱步到了床榻邊,搖頭嘆道:「說這些作甚?不過是在聊以自慰罷了。」過了片刻,又道:「我這裡不用侍奉了,你也累了一整日,下去休息吧。」

  蘇迪雅欠身道:「是,也請小姐早些安歇。」

  海蘭珠點了點頭,待蘇迪雅退下後,便斜倚在床邊,暗自思量起來:自己當年雖說是為了多爾袞才跑到察哈爾部,以身事賊,可如今自己畢竟已非清白之軀,多爾袞貴為後金的固山貝子,雖已表示願意娶自己為妻,可他的心中會不會當真對此事毫無芥蒂?今日曾無意中看到多爾袞所佩戴荷包的樣式似乎出自科爾沁部,莫非族中的哪位女子竟也與他有了私情?

  柔腸百轉的海蘭珠越想越感煩悶,索性便強迫自己什麼也不想,儘快入眠,可她又哪裡能夠睡得著?這時,帳外卻隱隱約約的傳來了陣陣的女子啜泣聲。

  海蘭珠儘管只有十八歲,然而卻早已不是當年那個懵懂無知的蒙昧少女,深夜聽到哭聲,她雖感到些許錯愕,卻並不驚慌,取過了隨身攜帶的短刀便朝著帳外躡手躡腳的摸了過去。

  到得帳外,海蘭珠看清了那女子容貌,卻不由一怔,原來竟是她的侍女蘇迪雅,當下收起了短刀,走上前去,溫言問道:「蘇迪雅,怎麼了?可是有人欺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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