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大舅哥,直接令得朱厚照頓住。
他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忍下了心底的怒氣。
因為眼前這混帳,有些迷糊、晃蕩。
「老寧,你醒醒,本宮有事與你說。」朱厚照嚴肅開口。
「什麼事啊,大舅哥,你說唄!」
寧遠不住的眨眼:「咦,大舅哥你臉色不對勁啊,你怎麼了?」
朱厚照:「……」
我特*想打人!
朱厚照翻白眼,卻還是耐著性子道:「老寧,錦衣衛那邊,已經發現雪白大狗垚垚的蹤跡了!」
「完了,我們,輸了啊!」
「你快想想辦法啊,怎麼辦,我們如何才能挽回敗局啊!」
說著,他用力的搖晃著寧遠,試圖,讓寧遠清醒幾分。
只是,寧遠聽了,嘿嘿一笑:「沒戲的了,大舅哥,輸了就是輸了,我們,贏不得那皇帝老子啊。」
「您想啊,如果我們投機取巧贏了,那皇帝老子肯定不舒坦!」
「可是呢,我們又不能光明正大的贏,您,懂嗎?」
話音落下,朱厚照相當的憤懣。
他很是生氣,可看了看,終究還是忍住了心底的躁動。
於是他輕輕的拍了拍寧遠,低聲道:「妹夫,好好睡吧!」
「大舅哥我……幫你!」
「他奶奶的,這輩子,除了你,沒人配當本宮的妹夫!」
朱厚照暗暗咬牙,轉身過去。
再看,寧遠已然昏睡的一塌糊塗,像一條死狗。
朱厚照輕輕的關上門,深深吸氣,大步離開。
換做先前,對於寧遠心境他可能不懂,可是經歷過他自己與夏雪的感情之後,他一點就透。
老寧,這是失意了啊!
此番輸了,大抵,也就意味著,與妹子朱秀榮沒什麼緣分了,一別兩寬。
而老寧的失意,也意味著對妹子的感情。
先前,這混帳看起來大大咧咧的,可到了關鍵時刻,還是不由自主的難過、悲傷。
這,也就意味著,這混帳對妹子的感情,是真的。
無需過多的言語,也可能沒有什麼山盟海誓。
可一切,已然呼之欲出。
若是某個混帳對自家妹子沒有感情,會這樣嗎?
打韃靼難不難?
賑濟萬千百姓難不難?
打海盜難不難?
這一切的困難,於朝廷而言,簡直就是致命的。
這其中,任何一件事,那都是影響江山社稷的大事。
結果呢?
某個混帳,要麼是想出了辦法,要麼是不聲不響的給解決了。
諸多大事,於某個混帳而言,可能,問題都不大。
眼下,能讓這個混帳如此混沌、困惑的,大抵上,也就是感情了。
於是他回到宮中之後,直接來到朱秀榮的寢殿。
「妹子,他……喝多了。」
「有些事情,本宮可能很不爽,但是,不得不承認,那混帳,是他娘的男人!」
「去吧,出了任何事,哥幫你擔著!」
朱秀榮點頭,旋即,轉身而去。
她來到寧府,看了看,揮退包括王滿堂、劉美人在內的左右,倒了一杯茶水,輕輕的遞送到寧遠的嘴邊。
「來,喝點水。」
「不喝!」
寧遠睜開眼,嘿嘿一笑:「殿下,你先喝。」
朱秀榮溫和的搖頭:「你喝多了。」
「放屁!」
寧遠一瞪眼:「你才喝多了!老子什麼時候喝多過?來,乖,殿下,喝茶!」
朱秀榮點頭:「好的呢!」
而後,她結果寧遠的水杯,一飲而盡:「這樣,可以嗎?」
寧遠笑的更加肆意:「好殿下,你好美!」
朱秀榮愣了愣,尚未反應過來。
跟著,身軀便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
翌日。
寧遠掀起被子看了看,有點懵。
他不是他,公主也不是公主。
於是他強作鎮定扭頭過去:「今天初幾?」
朱秀榮想了想:「應該是初八!」
寧遠點頭:「是個好日子,適合懷孕,要不……」
朱秀榮扭頭:「你喝多了?」
寧遠:「假裝喝多不行嗎?」
朱秀榮瞪了一眼:「我……可能懷了!」
寧遠已是有些茫然:「真的假的?」
朱秀榮側頭:「你有病吧?」
寧遠愣了愣:「我健康著呢。」
朱秀榮撇嘴:「那你還不快滾?」
「好嘞,這就滾!」
寧遠二話不說,努力作出滾的樣子。
朱秀榮有些鬱悶。
這混帳,明明平時聰明的一塌糊塗,怎麼到關鍵時刻,就傻了呢?
算什麼男人?
她有心想多說幾句,可再看過去,寧遠已然離開了,便有些憤憤不平。
呸!
渣男!
她想了想,臉色已然紅到了底!
也是這時,寧遠正在吃早餐。
平日間難以下肚的白粥,這一日,似乎也香了許多。
吃飽之後,他看了看還剩下半鍋粥,頓了頓,嚴肅道:「快,熱上,我可是渣男的!」
王滿堂與劉美人面面相覷。
自家夫君是渣男哎!
怎麼就成渣男了?
更晚些時候,寧遠見到了朱厚照,初一見面,他臉上的笑容便止不住了。
朱厚照斜著眼:「老寧,你有問題吧?」
寧遠不住點頭:「殿下說的對,臣肯定有問題!」
朱厚照忍不住撇嘴:「你傻了?」
寧遠仍舊點頭:「是的,大舅哥!」
朱厚照憤懣:「你真傻了?」
寧遠嘿嘿一笑:「大舅哥的說的對!」
朱厚照氣的想打人!
混帳!
這混帳當真是個混帳啊!
他冷冷的看了一眼,暗暗咬牙,很是不情願的樣子。
「以後……對咱妹子好點。」
「是是是!」
寧遠忙不迭的點頭。
感覺,怪怪的,像是個始亂終棄的人渣。
而也就在當日,霸州那邊傳來消息。
那隻雪白大狗垚垚,有消息了!
養心殿內,弘治皇帝滿臉的不可置信,一萬個費解。
許久過後,他低著頭道:「愛卿,你所言,可都是真的?」
下側,牟斌身體如若篩糠:「臣,不敢欺君!」
弘治皇帝便徹底沉默下去。
雪白大狗垚垚找到了,是好事。
只不過,此一番,卻不是錦衣衛與東廠率先找到垚垚的。
「怎會如此,怎麼會如此啊!」
弘治皇帝喃喃著,許久沒反應過來。
若如此的話,此番,豈不是意味著,他……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