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是萬萬沒想到啊。
唐寅,為了幫助徐經,竟是祭出了終極大招。
他手中的那副畫卷,雖只是草草看了一眼,可其中美妙,簡直……言語不可形容啊!
以唐寅未來的發展來看,此後一生,怕是都不會畫這種東西了。
這,註定是唐伯虎這輩子的孤品啊。
若放到後世,最少價值數億。
他寧遠可以不在意,可總要為子孫後代著想啊?
試想,以後子孫落寞了,突然家裡找出這麼一幅畫,分分鐘富貴滿堂了!
「走走走,愛幹嘛幹嘛去,別在這裡礙眼!」寧遠催促。
「恩公!」
眼見這招起了作用,徐經更是扣頭,淚水橫流。
「學生……自知恩公恩情大過天,學生此生傾全力,怕也無法回報。」
「故,學生想要侍候恩公一生一世,拜入恩師門下,煩請恩公……應允!」
徐經真情真意,感人肺腑。
唐寅也急忙跟著開口:「恩師,徐兄幡然悔悟,且不管先前諸多誤解,可學生以為,他是誠心的啊,您就大人大量,原諒則個吧。」
寧遠不悅的橫了一眼,轉而看向王守仁。
按理說,以王守仁的性情,是不應該與唐寅、徐經二人摻和一起的。
於是他沉聲道:「伯安,你,這又是何故啊?」
唐寅忙解釋:「恩師,守仁師兄也以為徐兄之錯,情有可原,故特意趕來向您求情的。」
徐進點頭不迭。
寧遠沒有作聲,仍舊定定的看著王守仁。
王守仁如古井一般,沉默片刻後,緩緩道:「徐兄答應了我一本宋朝岳將軍的兵書。」
唐寅:「……」
徐經:「……」
這也……太耿直了吧?
寧遠倒是略有深意的看了徐經一眼。
江南徐家,確實是世家大族!
傳言之中,藏中,藏書萬卷。
且不說別的,僅僅是這藏書,便是一筆不可想像的財富。
即便此刻大明的印刷業蓬勃發展,可架不住人家有許多孤品啊!
只隨便拿出來一本孤品,那價值,最少千兩打抵。
這也是徐家能出現華-夏史上第一位地理學家的根本原因。
家裡各種各樣的書,太多了。
看了書,才能更好的了解這個世界啊。
於是他想了想,道:「衡父啊,日後若有空閒,將你家藏中的書,復刻幾本送予為師吧!」
徐經:「……?」
這是……答應了?
他望向唐寅。
唐寅不住使眼色。
徐經頓時起身:「多謝恩師,萬謝恩師,弟子此生萬死也要報效恩師!」
寧遠沒有繼續理會,將畫卷交給王滿堂,來到了西山的玻璃大棚。
而今的西山,看似照舊,可事實上,已然大變樣。
香皂的產能穩定,玻璃的產能穩步提升,一日,足可生產數百塊。
自主要的是,在這西山,有一處所有人都不得靠近的地方。
——玻璃大棚!
這大棚,日夜有金吾衛嚴守,莫說是外人了,便是西山的眾人都不得近一步。
管理,十分嚴格。
而這些個日子,寧遠幾乎大半時間都守著這個大棚,有時候,甚至於夜不歸宿。
又過了十數日,大棚之中,土豆的秧,已是枯萎下去。
辣椒、番茄,也漸漸趨於枯萎,完全的成熟了。
大功,即將告成!
且不說那辣椒與番茄,僅僅是土豆,便長出了三顆秧。
若按照後世的標準,一棵秧苗,產土豆少則四五個,多著八九個,這三顆秧苗的產出……簡直翻了數十倍啊!
「大明,有救了啊!」
饒是寧遠自己,也暗暗激動著。
只要這土豆推廣開來,在可以活人無數的同時,還可以養育無數的百姓啊。
而衡量一個盛世的重要標準是什麼?
人口!
當人口,爆炸式的增長,屬於大明的盛世,也就來了!
這一日,朱厚照匆忙趕來,身側,還帶著一個渾身罩著黑布的人。
寧遠有些詫異:「殿下,這位是……」
朱厚照直接撤下那人身上的黑布,頓時,一個標誌而又落落大方的每人,出現在寧遠的跟前。
寧遠有點懵了。
好端端的,太子殿下,竟是帶了個女子過來?
而且,還如此興師動眾?
什麼意思啊!
「寧兄,跟你說實話吧,兄弟我……看上她了,可是,她家裡不同意啊!」
朱厚照滿是無奈,又衝著寧遠眨了眨眼,很是失落道:「兄弟,你幫我想個辦法,我,怎麼才能跟她成秦晉之好啊!」
寧遠有些茫然。
朱厚照立刻將寧遠拉到一側,小聲道:「老寧,本宮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在外面,找了個女子嘛,就是她!」
寧遠點頭。
這位太子殿下,確實說過這話。
因為宮裡的女人……不容易育有身孕,特地在外面尋找了其他女子。
朱厚照則繼續道:「她……懷孕了!」
臥槽!
臥槽!
臥槽槽!
寧遠整個人幾乎都快炸裂開來!
懷孕了?
太子的女人,懷孕了!
竟他娘*……懷孕了!
要知道,史上的武宗朱厚照,活了三十多歲,可是沒有留下任何子嗣的。
眼下,竟有女人懷了朱厚照的孩子!
他不由得疑惑不已:「當真……??」
朱厚照一瞪眼:「老寧你這不是放屁嗎?你快想想辦法,怎麼能讓她當選太子妃吧!」
寧遠道:「有問題?」
朱厚照深深點頭:「那皇帝老子早就為本宮選妃了,只是本宮就好上了她這一口啊。」
「哦,對了,她姓夏,叫夏雪,她老爹在錦衣衛當差,叫夏儒,是個小千戶。」
這……
寧遠深深吸氣。
竟是對上了。
武宗未來的皇后,夏氏啊!
竟……勾搭一起了!
於是,他仔細的想了想,道:「殿下,可曾與夏氏坦白?」
朱厚照搖頭:「坦白個屁啊!本宮只是一普通人的身份與她相處的,卻不想她有了身孕,你快想想怎麼才能教她選中皇太妃吧!」
寧遠撇嘴。
不知為何,竟是有種羨慕嫉妒恨的感覺。
就仿佛……某人跑過來炫耀來著。
他試著道:「知會一下選取皇太妃的諸多太監不成?」
朱厚照忙是搖頭:「本宮,要給她一個大大的驚喜,讓她知道,他的男人,是何等的不一般!」
寧遠:「……」
他已是腦補出一副壯闊的畫卷。
一個女子,忽而之間成了太子妃的人選,可眼下,卻面臨著與情郎一份涼別的淒涼場景。
這……是人干是事嗎?
你喜歡就喜歡,直接表白,袒露心聲,不好嗎?
朱厚照卻嚴肅道:「老寧,你應該知道,選妃,是由不得本宮的,本宮若是插手,父皇、母后他們肯定不願意,所以還要你幫忙啊!」
寧遠攤手:「臣……無從下手啊?怎麼幫?」
朱厚照眉目一凜;「教她父親,立功!立功之後,那皇帝老子便可能賜婚!」
寧遠很是無奈。
朱厚照卻十分嚴肅:「老寧,這事,就拜託你了,你,必須做到啊!要不然你就是棒打鴛鴦的大混帳!」
寧遠:「……」
就很無語!
你一個太子,連自己的婚事都無法做主,我一個外人,怎麼能幫你做主啊!
很快,二人返回。
那夏雪再見寧遠,施了一個萬福:「見過叔叔。」
寧遠:「……」
朱厚照卻是忙道:「寧兄,你看到了吧?你……弟妹,都與你施禮了,你就不表示一下?」
寧遠:「……」
那夏雪看了看,有些疑惑似的道:「夫君,臣妾見這叔叔……似乎,有些面熟,有點似那……繁昌伯。」
朱厚照當即大笑:「哈哈哈,愛妻,你猜對了,為夫這兄弟,正是繁昌伯啊!」
那夏氏猛的一驚。
自己喜愛男人的兄弟,竟是……鼎鼎大名的繁昌伯?
也是此時,幾名大太監匆匆趕來。
寧遠與朱厚照走出,還未等詢問緣由,蕭敬便急忙開口。
「殿下,不好啦!陛下,病倒啦!」
「與先前太皇太后害的病,一模一樣,是那……極為嚴重的風寒病!」
說著,望向寧遠。
「繁昌伯,您……可還有那先前的辣椒神藥啊?」
這……
寧遠怔了那麼一下。
辣椒?
這不……剛剛成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