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就沒見識,軍隊的糧食大體都如此,不清楚麼?不好吃算了,我就吃陛下發的乾糧。」
一個大漢說著,從懷中掏出小方塊。
「味道真不錯,還扛餓,也不知道天子怎麼這麼厲害,腦袋瓜子裡總能想出千奇百怪的想法,做出千奇百怪的玩意兒。」
另一個江湖人傳音,「話雖這麼講,但兩國聯軍派發的糧食也得好好處理,你不吃也不能亂丟,否則露出破綻,你就成了老鼠屎,壞了我們一鍋粥。」
那大漢大手一揮,「當老子傻?老子不蠢,你吃你的就是了。」
幾人互相傳音,你一言我一語,互相交流。
這狀況,每個大營都有發生。
大嚴幾乎所有江湖人都不吃聯軍分派的乾糧,而選擇趙宣給的軍糧。
突圍的這幾天,他們並沒有如季海猛和拓跋烈看到的這幫什麼都沒吃。
他們隨身攜帶趙宣給的軍糧。
軍糧不僅扛餓,體積還小,在季海猛拓跋烈看不到的地方,大夥都偷摸著吃,直到現在身上還藏著不少。
要說突圍那幾天,真的什麼都沒吃的,也就拓跋烈、季海猛。
沒多久,一座座大帳內闖出如雷的鼾聲。
外頭聯軍巡邏兵聽到鼾聲,嗤之以鼻,一群烏合之眾,都沒值班的,也能叫訓練有素的精銳軍隊?
在聯軍嘲諷的同時,一處角落,站著一個黑衣人,看了好會兒,才朝大營中心過去,稟報此地情形。
祺燕貴、陳偉震二人議事大帳。
季海猛驗明真身後,對著一桌美食風捲殘雲,狼吞虎咽。
突圍五天,什麼也沒吃的他,餓到前胸貼後背。
祺燕貴與陳偉震笑而不語,並不打擾他吃飯,安靜聽著黑衣人的匯報,互相對視,一切盡在不言中。
「海上王族也就如此,哪有拓跋烈說的厲害,按狀況看來,也就一群烏合之眾。」
祺燕貴沉默片刻,搖頭,「再看看吧,凡事小心為上,現在大嚴軍沒有下來,應該是退回鎮江了。
這幾天的突圍想來,大嚴軍傷亡必然也很大,如今咱們幾路聯軍合作,各有忌憚,不管王族後裔紀律多鬆散,也改變不了高手眾多的事實,這無法作假。」
陳偉震皺眉,心生不耐煩,「行了行了,朕知道你說的對,行了吧。朕就是隨口說說,沒有別的想法。還有,拓跋烈不是已經去見剎羅娜了麼?季先生吃好飯,也立刻去見肥田雪兒。」
季海猛一邊吃一邊含糊不清道:「陛下放心,我知道!」
他剛回來,祺燕貴、陳偉震,就和他說了拓跋烈的計劃。
對這計劃,他當然舉雙手雙腳贊同。
他恨趙宣,恨到了骨子裡去。
與此同時,拓跋烈秘密前往二十島嶼駐紮地。
「大燕使者拓跋烈,求見彈丸島女王。」
通報聲傳入大帳,剎羅娜柳眉一挑,陛下又猜對了,他果然來了,而且來的比預料時間要早。
「讓他進來。」
剎羅娜沉默一會兒,才開口。
話落,扯了扯頭髮和衣服,偽裝成剛被吵醒的模樣。
沒多久,拓跋烈進來,看她在整理衣服,一副明顯才睡醒的樣子,視線難以受控制的朝某處波瀾壯闊而去。
察覺到他的視線,剎羅娜眼底閃爍厭惡,但想起趙宣的計劃,她強壓下不適感,耐住性子開口詢問。
「大燕使者,這麼晚還來找我,有什麼事情?這幾天你也不曾睡一個安穩覺,為何不好好歇歇?」
聽到這話,拓跋烈不急不慢的坐到椅子上,呵呵一笑。
「現在到了我陳國大燕聯軍大營,女王還稱呼我為使者,這讓在下很不適應。」
拓跋烈講話慢吞吞的,同時從袖口取出摺扇,回到根據地,心中頓時有了底氣,恢復以往的氣定神閒,欣賞剎羅娜火辣的曲線,揚起一抹自以為瀟灑的笑容。
可惜,這笑容不僅不瀟灑,還顯得很扭曲。
那張老臉,本就不帥,還被趙宣打的鼻青臉腫,牙齒漏風,怎麼看怎麼詭異、滑稽。
剎羅娜瞥了他一眼,便將視線挪向別處,她怕再看他一眼,就會忍不住笑出豬叫。
「深夜來找我,有什麼話乾脆了當的說,別拐彎抹角。」
拓跋烈輕輕搖晃摺扇,「女王果然痛快,在下欣賞,今夜前來,是為了替女王分憂的。」
剎羅娜美眸閃爍,犀利瞥了過去,「為我分憂?我有什麼憂好分?反而是你,大半夜過來和我待在一處,若被海王知道,一定給我找麻煩。
有要緊的話就立刻說,別磨磨唧唧說些不著邊際的。在這兒待久了,會給我添亂。」
拓跋烈聽到剎羅娜提起趙宣,臉色陰沉,咬緊牙關,「海王?呵呵,可別忘了這裡是什麼地方。這不是大海,而是我聯軍大帳。」
說到這,手腕一轉,合上扇子,臉色扭曲道:「海王算什麼東西?在這,就算是大羅金仙,也得服帖規矩,聽從國君指揮。」
聞言,剎羅娜臉色巨變,「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拓跋大人,你和海王有私人恩怨,是你們的事,不要連累我。海王的手段、脾氣,沒人比你更清楚。」
拓跋烈臉色陰沉,不屑冷笑。
「別怕,女王,剛才在下已經說清楚了,這裡是聯軍大帳。實不相瞞,今夜前來,我就是想要給你解決海王這廢物的!」
剎羅娜和他對視,先是露出一副驚訝的神態,隨後背過身去,一副送客的姿態,「趕緊走,不管這是你的胡說八道,還是你大燕國君試探,我都沒興趣參與。
我對海王大人,是忠心耿耿的,別在這挑撥離間,現在咱們是合作關係,我就當你今天沒有來過,也沒說過這番大逆不道的話。」
拓跋烈呵呵一笑,她的反應,在他預料之中。相反,倘若剎羅娜不是這反應,而是積極合作,才叫有鬼。
看著她那苗條的背影,拓跋烈狠狠吞咽唾沫。
「別急,聽在下將話說完。」
剎羅娜默不出聲。
拓跋烈見狀,內心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