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朝蕭氏輕輕一笑:「三嬸,您不說,我還以為這是納妾呢!這男女婚配,三書六禮,到了瑾萱妹妹這,怎地只有聘財迎娶二禮?可憐三妹妹頭一次嫁人,也是委屈了。」
說罷,惋惜的搖搖頭,就拉著母親避開這些紅綢,朝庭院深處走去。
蕭氏看著周雲若的背影,眼中皆是嘲諷,想給蘇御做妾,可人家不要她,不然也不會前腳從長公主府回來,後腳就被弄進道觀里。
這會子說風涼話,恐怕心裡正滴血了,回去了還不知道如何哭鼻子呢!
她哪知道,這婚事倉促,實乃是因為蘇大人將婚期定在了五月,如今距離婚期不過兩個月,可見,蘇大人很滿意瑾萱,想讓她趕緊嫁過去。
蕭氏高高揚起下巴,又命小廝將聘禮都抬回二房的院落去。
這邊,周雲若回了紫雲院,石霞也從伯爵府回來,一見周雲若便上前,附在她耳邊小聲道:「主子,大小姐今日來不了了。」
話音剛落,周雲若便疑惑道:「為何?」
「我去時,府里的下人推脫大小姐不在府里,連門都不讓我進,我就去了偏門,聽採買的小廝議論,孟盛如借酒發瘋,打了大小姐。」
周雲若聞言,猛地抬頭,倒抽一口氣,只覺胃裡翻江倒海,一雙鳳眸隱著怒色,銳利如刀。
該死的孟盛如,他竟敢打姐姐,看來,此事,是該讓伯父知道了。
她喚來管家,命他速去吏部請回大伯父,她則帶著石霞去找元載。
一見面就將大姐的事告訴了他,元載似乎不敢相信,怔愣了許久。
周雲若急道:「三弟,是真是假,你去伯爵府走一遭就知道了,咱們快些去,我擔心大姐。」
元載倏地握緊拳頭,大聲道:「他要真敢如此,我饒不了他。」
說罷,就同周雲若一起出了院子,臨行前,周雲若讓石霞等在府門,叮囑她,呆會兒神醫來了,一定要留住他。
二人上了馬車,直奔伯爵府而去。
一名鬼鬼祟祟的男子,從拐角處探出頭,望了眼離去的馬車,轉身就往另一條路跑去。
停在一輛豪華的馬車邊,掀開車簾就道:「爺~她又出府了……」
話還沒說完,就被馬車裡伸來的一把玉扇砸了腦袋。
「沒規矩的東西,本國舅是你的爺,她就是你的奶奶,以後喚她奶奶,再叫爺聽見你她她她的喊,把你腦袋砸開花。」
男子抱著腦袋,連聲道:「是是是,奶奶往伯爵府去了。」
寧國舅坐在馬車內,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命車夫也往伯爵府行去。
今日起了個大早兒,本想在考場外截住她,哪成想她母親和嫂嫂也跟著,自己只能遠遠的瞧她幾眼。
可那幾眼,不解相思之苦。
伯爵府門前
元載揪起那下人的衣領,怒聲道:「自家姐姐,我還見不得了?」
說罷,就往裡面闖,管家帶著一群護院急匆匆趕來,他掃視眾人,最終目光落在元載與周雲若身上,先是行了一禮,才道:「三爺,世子夫人真的不在府里,不若您過幾日再來。」
元載冷哼道:「便是不在,我進府等著就是,她還能不回來了,妻弟來了,他孟盛如見都不見,將我攔在門外,這便是你們伯爵府的待客之道?」
「三爺,此事確有誤會。但世子近日心情不佳,府中確有不便,還望二位能夠理解,改日再訪。」
言罷,管家輕輕抬手,示意門房關閉大門。
元載見此人,眼神凌厲起來,看來二姐說的沒錯,孟盛如當真打了姐姐,怕周家人知道,才不敢讓他們進去。
突然,「嘭~」的一聲,竟是周雲若踹開了一旁的側門。
看向元載:「大門不給走,走側門就是。」
見二人從側門,快速進了府內,管家一臉愕然,又無可奈何,好歹是親家,總不能將人打出去。
隨即帶著人跟去。
二人進了梧桐院,孟盛如立在緊閉的屋門前。
他冷眸落在周雲若的臉上,眼底滿是戾氣,那藥,周書瑤喝了八年,都沒有猜忌,自她來了一趟府里,一切就變了,前後聯想,定是這賤人發現了什麼。
還有那藥,他只喝了一碗,就突然不舉了。定是她與周書瑤搞得鬼。
孟盛如暗自思量,鬧開了,大不了休妻。周家已經出了一個和離的女子,再被休一個,那真是丟人了。他賭周家不敢與自己撕破臉。
只見元載瞪了孟盛如一眼,就用力推開門,門一開,大姐的丫鬟嬤嬤,便哭著跑出來:「三爺,二小姐,你們可算來了,小姐她·····她·······」
元載瞬間就拂開她們,腳步凌亂,往屋裡奔去。
周雲若剛要進屋門,便被孟盛如猛地一掌扇在臉上。
一聲「賤人」脫口而出,孟盛如的手指幾乎要戳到周雲若的鼻尖:「這裡不歡迎你,日後再敢踏進伯爵府半步,我讓你躺著出去。」
暴虐的語氣,仿佛要將所有的恨意都傾瀉而出。
周雲若站立不動,目光如刀,穿透他的憤怒,直視他那顆腐蝕的心。
「孟盛如,今日這一巴掌,我記住了,你對我大姐所做的一切我更是銘記在心,世間萬物,皆有因果。你的惡報,就快來了。」
他聞言,露出猙獰的神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我是伯爵府的世子,今日便是打殘了你,周家也奈何不了我。」
話音剛落,元載便從屋裡衝出來,一拳打在孟盛如的臉上,發出一聲低吼。
「你敢打我姐姐,給我還回來。」
說罷,二人打成一團,周雲若壓著眸子,走進屋子,去到裡間,只望了一眼,就抄起架上的花瓶,紅著眼,朝外奔去。
「啪~」
花瓶應聲而碎,孟盛如只覺後腦一陣劇痛,緊接著一股溫熱流到脖子間。眾人大驚。
院中的丫鬟瞬間大喊:「殺人了,殺人了。」
家丁們瞬間衝過來,周雲若突然從袖中抽出一把匕首,架在孟盛如的脖子上。
血氣翻湧,朝伯爵府的人厲聲道:「再敢上前一步,我就宰了他。」
下人們神色惶恐,再不敢輕舉妄動。
血越流越多,眨眼間,就浸濕了孟盛如的衣領,他臉色煞白,垂眸看向抵在脖間的鋒利刀刃,稍稍一動,刺痛襲來,就帶起幾滴血珠。